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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秦暮楚 作者:中华说书人

    分卷阅读9

    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爹爹不会离开真儿,真儿是爹爹最疼爱的孩子,无论如何都不会丢下真儿一个人。”

    “可是……”真儿眼泪汪汪地盯着爹爹脸上尚未消去的指痕。

    楚瑜扯了扯唇角,勉强露出几分笑:“真儿,我与你大爹爹只是有些小误会。你只要记得,大爹爹最疼爱的也是你。这就够了。”

    真儿猛地扬起小脸:“大爹爹……真的喜欢真儿吗?”

    孩子的心更加敏感,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总能感觉得到,这是孩子用那颗稚嫩却幼小的心去感应到的,与年纪无关。

    楚瑜指尖轻轻擦过真儿的脖颈,从她的衣襟里勾出一个璎珞长命锁。上等的玉质,打磨的极为精细,正面是吉祥云纹,后背刻着真儿的名字。

    “这是真儿满月的时候,大爹爹亲手给真儿带上的,大爹爹希望真儿平平安安,长命百岁。”楚瑜将长命锁重新小心放回真儿的衣襟里,继续道:“所以,不管真儿听到别人说些什么闲话,都不要相信。大爹爹和爹爹一样,都是爱你的。”

    真儿眨了眨眸子,懂事地点了点头。

    楚瑜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还有你祖母,小姑姑,她们也一样,都是喜欢你的。只不过有时候,她们为别的事烦恼,可能会心情不好,但那都不是针对真儿的。”

    高门贵女,听起来是多么值得人羡慕的出身,可深宅龃龉又有谁能知道。多少宅门明争暗斗,多少大家闺秀是在勾心斗角中长大,如果可以,楚瑜希望真儿一辈子都不要被这些所污染。

    哪怕旁人只对她的女儿有一分善,他也要她记得十分,不为别的,只是希望在真儿的眼中,这个世界都与她为善,报以宽容,让那些冰冷都比想象中温柔。

    至于那些不堪与阴暗,身为父亲,他的脊背不就是要为女儿抵挡这些的吗?

    ……

    秦峥不知道自己在门外站了多久,隔着门他尚且还能听到里面楚瑜对真儿闻言软语的安慰。

    “呦,侯爷来了做什么一直在外头站着?”楚瑜房里的大丫鬟秋月端着药进来时,见秦峥一直站在门前,便故意提高了音量。

    屋里一静。

    秦峥心里咯噔一下,想离开又觉得太过欲盖弥彰,只好硬着头皮进去。绕过外屋,走到里面的暖阁,一眼就瞧见坐在床上的楚瑜。

    卸去那些金装玉裹的楚瑜意外的有些单薄,雪色蚕丝交襟里衣露出小片胸口,散开的长发柔顺地沿着清瘦的脊背徐徐落下,如鸦羽堆叠在榻,哪怕苍白如斯,那张脸仍旧如玉照人。

    楚瑜缓缓挑起眉梢,这让他的气势重新回来,以至于让秦峥松了口气,这才是他认识的楚瑜。

    至于他为何要松口气,连他自己也未曾意识到。

    “秋月,带姑娘回房休息。”楚瑜从来不怕跟秦峥掐个你死我活,但他不愿意让真儿掺和进去。

    秋月应了声是,带着跟尚还对爹爹依依不舍的真儿退出去。

    楚瑜觉得输人不输势,但他躺着,秦峥站着明显就矮了一截,非常不爽。于是指了指一旁的绣墩:“坐。”

    秦峥一怔,有些受宠若惊,转而又想抽自己一巴掌,这是他家啊,为什么他要感到受宠若惊……

    楚瑜只见秦峥脸上表情变幻莫测,又坐着半晌不说话,心里觉得不对劲。暗自一思量,莫不是秦峥有事求他才这般游移不定,可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将向视作仇敌的自己来低头。

    “你……你杀人了?”楚瑜皱着眉头,试探道。

    秦峥也是一愣:“什么?”

    瞧这样子应当不是了,楚瑜一时也想不到若非是出了人命,又是何故。

    秦峥回过味来,心里头忍不住来气:“不劳二爷费这个心,若真是惹了人命,本侯宁可兀自坐穿了牢底也用不着二爷出手。”

    楚瑜冷笑一声:“看不到侯爷将牢底坐穿,真是可惜。”

    秦峥脸色阴晴不定,良久忽然开口道:“倒也……勉强可以算上是出了人命……”

    楚瑜端药盏的手一顿,一颗心忽然悬了起来。出人命了?当真是出人命了?死的是谁,平民百姓还是高门显贵?若是平民百姓,那先去安抚家属,再私下妥善处理,若是高门,只能先去打点关系了。也不知道现在事情已经捅到哪一步了。

    不过一瞬,楚瑜已经思量了千百种法子,抬头严肃看向秦峥。

    秦峥抬了抬下巴:“人命没出在本侯这里,而是出在二爷身上。”

    楚瑜愣住,不明所以。

    秦峥冷然道:“二爷以为自己手里端着的是什么药?”

    楚瑜头一次有些茫然地低下头,手里药盏正温热,乌黑的汤汁是刺鼻的腥苦,微晃得水纹,映着他一双眼。

    秦峥开口,一字一句道:“我的二爷,这是一碗安胎药。”

    映在乌黑的汤药里的一双瞳孔骤然一缩,楚瑜只觉得脑子嗡鸣一声,手抖地端不住药盏,砰地一声摔碎在地上,药汁洒了一榻。

    秦峥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头一回看见楚瑜在自己面前露出茫然无措的模样,既觉得自己卑鄙,又忍不住有几分快感。

    楚瑜太强势,在他面前秦峥处处被压一头。唯有一个地方秦峥能压得住楚瑜,在床上。

    屋子里一片死寂,许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也许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楚瑜苍白的指尖死死绞在被褥上,似自言自语道:“不可能,我当时用了避子汤。”

    秦峥皱了皱眉,半晌轻笑一声,重新以一个懒洋洋的姿态坐回绣墩上,只是着绣墩太矮,他一双大长腿就有些无处安放,只能朝前面伸着,说道:“我记得当时跟二爷在一起的是宁伯爷,宁家掌运江浙盐道,年底竞标宁家想多从二爷这讨一条盐道怕是不大容易,若是二爷没有精力管今年内务府招标的事务呢?从青楼楚馆里做点手脚怕是不难,得利的是谁?”

    楚瑜脸色惨白,指尖无意识又捏紧了几分。

    没有被酒灌醉的秦峥就像是重新长了一个脑子,思路清晰到无可挑剔。

    秦峥看了眼楚瑜,道:“陈御医亲自号诊,两个月的身孕,如果二爷不是这中间琵琶别抱,另结新欢了,理应就是那回了。”

    两个月前……

    想到那晚,楚瑜脸上像是结了一层寒霜。

    第8章

    银钩巷是上京最大的销金窟。

    月上柳梢头,这条巷子的才真正开始它的一天。达官显贵,高门子弟,脱下官服,他们便是这街巷的一处背景。

    觥筹交错间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或真或假的笑意,虚与委蛇,话藏机锋,各自为利。

    楚瑜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碰见秦峥。

    内务府与不类属于六部,却无论哪个部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茶、盐、铁、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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