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却开始无风自翻。
明显的暗示。
卢梦梦赶紧捞起书,书静止下来,停在了第一页。
红彤彤的字迹,龙飞凤舞,鬼画符般的签名。
这是什麽?
她不懂。
但她相信亲人。
於是她拿起书,飞快地逃了上楼……
3、虞清
病房里传来争执声。
总裁秘书董小姐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什麽事,顾不上礼节,赶紧开门:“黄总!”
黄小蛋被副经理和张秘书拦著,张秘书见她愣在门边,急道:“小董,还不快过来帮忙!”
啊?帮忙?
小董愣著,还没反应过来。
跟在後面的虞清上前一步:“发生什麽事?”
“快订票!”黄小蛋目眦欲裂,额上青筋直冒,“去s市!马上出发!给我叫司机过来!”
梁濂和虞清对视一眼,这回看样子来对了。
小董慌慌张张答应著,她从来没见过黄总如此激动,还以为出了什麽大事,张秘书见她真的拿电话要订票,急道:“小董!放下电话!”
黄小蛋喘著粗气:“你们滚!”喊完,一口气喘不上来,脸色铁青地捂著心脏。
“快!叫护士!”副经理也急了,不知黄大老板受了什麽刺激,突然弹起来吵著起要去s市,激动得拦也拦不住。
老迈的身体怎麽能如此折腾?
陆陆续续有护士进来,利索地量血压戴氧气罩,副经理和张秘书紧紧按著黄总,生怕他又突然生龙活虎地弹起来要走。
几名医生也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把所有人赶出病房,啪嗒一下关了门。
小董面对房门,拿著手机不知所措。
虞清拍拍她:“大老板的状况恐怕无法外出,把电话收了,先把事情弄明白。”
张秘书惊魂未定,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问副经理:“你又说啥刺激到黄总了?”
副经理白了她一眼:“你不是在旁边嘛!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啥了?”
梁濂问:“那他无端端为什麽激动?”
张秘书瞄了瞄俩个陌生男人,高高大大,即使穿著便装,标准的衣架骨骼撑起布料,一眼看去煞是英姿勃发。
形象是一回事,身份是另一回事。
张秘书扭过头不搭理他们。
副经理也警惕地一言不发。
小董只好说话了:“他们是警察,虞先生,梁先生,之前与黄总有过联系,今天来拜访。”
有联系什麽的都是狗屁,连面都没见过,当警官证一掏,小董老老实实地带著他们过来见黄总,然後,就没有然後了……
梁濂又开始创造机会,他再次把货真价实的警官证掏出一展,虞清也掏出证件一展,张秘书和副经理眼钩钩地盯著证件,彻底相信了。
相信是一回事,解决又是另一回事,听完解释後,俩刑警沈默了。
当时黄小蛋同志正在看笔记本电脑,鼠标点著点著忽然一蹦而起,挣扎著要下床,直嚷嚷订票去s市。
至於他当时看的是什麽页面,张秘书和副经理完全不知道……
只好亲自问问小蛋同志了。
梁濂和虞清坐在病房外等著。
医师过来赶人:“病人需要休息,请回。”
虞清问:“黄总睡了吗?”
医生摇头:“今天病人不宜打扰。”
梁濂再次掏出警官证一展:“能帮忙传个话吗?”
医生愣了一下,还没说话,就听梁濂故意大声道:“我们是s市来的,有点事情想与黄总聊聊。”
医生果然摇头:“请改天再来。”
俩刑警厚脸皮就是坐著不动,没一会,小护士打开门:“s市的朋友请进。”
房地产boss身上插满了管子,皮包骨的模样与照片里相差甚大。
老人朝护士道:“你们出去。”
护士不敢走。
医生进来想劝阻,黄小蛋指指大门:“你们都出去!”
黄大老板的牛脾气大家都知道,要是跟他硬抗上,没准会把老人家给气得瞬间高血压。
医生只好招招手,带著护士守在门外。
门关上後,黄小蛋这才望向虞清和梁濂。
两人再次心照不宣地掏出警官证一展,警官证上清晰地印著s市的标签。
黄小蛋伸出爪子般的手,一把拽住离他最近的虞清。
“有件事要拜托你们。”黄小蛋老泪纵横,紧紧抓著虞清不放,“把我儿子带回来!”
4、凌霄
又是这样。
凌霄觉得像在看一场连续剧。
做梦能做到这程度,不去应聘导演真是浪费了。
做导演多好啊,收入扛扛的,车子想买几辆买几辆,别墅想买几栋买几栋,要是凌霄大导演愿意,他甚至会包下一段地铁,上班时间在地铁里带著一群美人左拥右抱独自享受,让其他上班族老老实实在一边羡慕去吧!
挤公交挤地铁的时代过去了!
小爷的时代就要来临啦!
不过,总得出去再说……
凌霄痛苦地发现,他又控制不住身体了。
盲眼老头正求一户人家赏点食物,今天摆摊没有收入,只能靠好心人施舍。
在凌霄看来,这老头被拒绝了很多次,脸皮磨得铁壁般厚,每一次低声下气,到最後却还能笑容可掬地面对紧闭的大门。
凌霄很好奇事情发展,想看下去,身体却不听话地返身就跑。
跑就算了,更过分的是这熊孩子似乎专门与凌霄对著干!
他觉得很饿,肚子咕咕叫,当盲眼老头递来一块面饼,凌霄想接,而身体非常豪迈地拍开饼,赌气地跑了出去。
我操!这他妈的熊孩子!要是我是你爹的话,肯定把你屁股打开花!
盲眼老头没有打,也没有骂,任由他跑远。
他跑了一路,凌霄就气闷地骂了一路。
妈的,你跑啊!小爷看你能跑去哪?!嘿!停下了?终於跑不动了?活该!
他实在太饿,捂著肚子缩在茅草堆里。
他饿,凌霄也感到饿。
他不动,凌霄也没法动。
凌霄肺都快气炸了,见过别扭的,没见过这麽别扭的!饿了就吃嘛!讨来的就是讨来的,有什麽不好意思呢?!
真不知他爹娘是怎麽教育他的!
咦……爹娘?
凌霄歪头想了会,似乎梦里从来没有出现过。
唔,不错的题材,回去得好好记下,以後没准能弄出个大剧本!
他坐了一会,捡起一根草杆子开始编东西。
凌霄围观了好一会,这熊孩子的手艺不佳,编出的东西又松又散,外形上根本无法判断到底是什麽。
凌霄想问一下,就听一声清脆的童音:“你这是在编什麽?”
抬头,对上那孩子的视线。
咦,这小子怎麽看起来有点眼熟?
凌霄愣愣想了片刻,电光火石间,宛如泼了盆冷水。
像,太像了!
凌霄惊讶地盯著另一个自己。
《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穿越而来的我》《复制人》《他和他的那些事儿》……
年度催泪大作,年度幻想大作,年度震撼大作,年度暧昧大作……咳………
各种词汇一个接一个蹦进脑子,凌霄巴不得有只笔赶紧把灵感记下。
一块糖果递过来,那个凌霄对这个凌霄说:“我叫阿塔,你呢?”
凌霄刚想说话,就觉得胸前一烫。
“哇!好烫!”凌霄大呼小叫地坐了起来。
掏出挂饰,原来是那枚铜钱护身符在发热。
四周昏暗一片,铜钱发出的光成了唯一光源。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陌生的环境下当然得先视察环境,万一苗头不对也好开溜。
凌霄不知道这是什麽地方,看起来像密室,很大,再大也会有逃生门,他要找的就是这样一处出口。
梦境啥的,出去再研究,逃生要紧!
他果断顺著墙慢慢摸,墙上有雕刻,凌霄无暇欣赏,过了一会他才适应黑暗,密室中央隐隐约约有一团白花花的东西,凌霄眯著眼看了片刻,百思不得其解,终於忍不住朝那边挪去。
一根大柱子出现在微光中,有东西盘在上面,凌霄吓了一跳,操了一声,急退,凝神戒备,等了好久,对方完全没有动静,鼓起勇气走近,才发现原来是雕刻的盘龙。
切,吓唬小爷!
凌霄踹了立柱一脚,继续缓缓前进。
很快,他就後悔了。
地面最先出现了一根凝固的雾气,像是谁伸出来的腿,腿上却又冒出一只手……
雾气很大,这只是它的一小部分,凌霄把铜钱举高了些,微光下,无数人形雾气揉面团似的凝聚在一起,乱七八糟地冒出各种脑袋手脚或是探出半截身子。
仿佛受到光线刺激,沈睡的脑袋们齐刷刷地睁开了眼望向凌霄……
第十七章 危机
第十七章 危机
1、欧阳晖
欧阳晖一直往下走。
按这速度,差不多下了十几层楼却还没到尽头。
没有参照物,时间变得混乱,感觉过了几分锺,几小时,或者是几天。
小鸟在欧阳晖怀里睡了一觉,醒来後探出头:“怎麽还在这?”
“什麽……什麽还在这?”欧阳晖苦著脸,过道里的恶臭几乎要把他熏晕了。
小鸟啄了他一口:“看脚下。”
欧阳晖低头看脚下。
脚边有一段碎骨。
不久前欧阳晖亲自踩断的碎骨。
很快,他伤心地发现,原来这段路曾经走过。
走了那麽久,原来一直在原地转悠。
用膝盖想想就知道,遇上鬼打墙了!
回头看去,女游魂坐在台阶上,一脸好奇地围观高富帅的独角戏。
小鸟又啄了一口就要爆发的欧阳晖:“不是她,她没有搞小动作,你冷静点行不?”
“你能不能别总是亲吻我那个地方……”
“靠!”小鸟又狠狠啄了口那个地方。
欧阳晖痛苦地捂著就要穿孔的胸,思索片刻,掏出符纸向四周撒去。
符纸无火自燃,碰到空间,荡漾出一圈波澜,真实的路转眼又被虚假的幻象淹没。
短短的瞬间,欧阳晖已看清,真实的路就在前方墙壁那,於是他直接冲了过去,然後,很潇洒地撞了墙……
奇怪,难道记错位置了?
欧阳晖举起火红的刀朝墙砍去,墙如泥沼般荡漾出一条路,瞬间又粘合成墙面。
有股强悍的力量扭曲了空间。
连砍几刀,又掏出符纸撒去,空间粘稠著就是打不开。
兜里有东西发热,欧阳晖摸出盲眼老头的铜钱,歪头想了想,伸手一弹,一声脆响,澎湃的力量排山倒海,瞬间把空间打出一个大洞。
仅仅一发就打穿了超级鬼打墙。
趁著洞口还没闭合,欧阳晖闪身进了真实的路。
小鸟疑惑道:“这铜钱是谁给你的?”
“我爸。”
“你爸是谁?”
欧阳晖不答,小鸟晃晃脑袋:“他叫什麽名?多大年纪了?住哪?还活著吗?”
欧阳晖撇撇嘴,捏上小鸟头上那撮毛,聒噪的小鸟终於僵著身子安静下来。
楼梯不长,尽头有一扇紧闭的铁门,门把手上栓了一圈又一圈的大铁链,锈迹斑斑的样子看来也有好几十年历史,欧阳晖手起刀落,铁链应声断裂,门打开後是一间小小的石室。
没有路了。
凌霄去哪了?黑白无常呢?
欧阳晖进到石室四下眺望,高级火把的照耀下,小小的空间一览无遗。
石头地面,石头墙面,墙面上……咦,拉环?
欧阳晖摸摸拉环。
小鸟从欧阳晖怀里探出脑袋:“机关?”
欧阳晖也觉得是机关。
於是,他做了一个很正常的举动。
拽著拉环往下一拉……
2、凌霄
凌霄曾经有个美好的梦。
梦里他挥金如土英俊帅气,他在前面走撒钱,一堆美女在後面追,争先恐後地挽留他要做他的人,然後他潇洒地转身,把美女粉丝们统统拥入了怀并且一个个轮著发展成现场直播的深入了解……
美梦永远是短暂的,每次进行得火花四溅的时候偏偏就醒了。
醒了,就得面对现实。
现实永远是那麽残酷,残酷得像是另一场梦。
这一次,还是匪夷所思的噩梦。
混乱大面团里开始有人形雾气分裂出来,受到吸引般朝著送上门的冤大头走去。
有了第一个,肯定会有第二个,愣神的刹那,已经有好几十个粉丝热情地向冤大头奔去。
再不开溜就要被包抄了!冤大头狠狠操了一声,返身就跑。
跑,能跑去哪?逃生门还没摸著边!
冤大头举著唯一的星星之火如无头苍蝇沿著墙乱转,粉丝们拥挤著在後面追。
凌霄跑著跑著,很快发现了一个喜讯,白色粉丝们木木呆呆,不懂多方位包抄,只会集体跟著领队的凌霄沿著墙乱转。
凌霄往东它们往东,凌霄拐弯它们也跟著拐弯。
这就好办啦!贴著墙绕圈得了!小爷偏不信那麽大的地方连个出口都没有!
轰轰烈烈的全民大赛跑就此拉开了序幕,凌霄一马当先远超其他群众,距离渐渐拉开,但没多久又渐渐缩短。
凌霄伤心地发现,自己快体力不支了!
人民群众的创意是无限的!只见凌霄一弯腰抄起一块石头就向後丢去。
石头穿越了粉丝的身体落到地上。
操!物理攻击无效?!
频临灭绝的凌霄倒吸口冷气,挣扎著加快速度。
几乎环了半个密室,前方是绝路,希望在拐角,凌霄发现不远处的墙面黑黝黝地凹了进去。
不,那不是凹进去,那他姥姥的是逃生门啊!
有条岔路,凌霄毫不犹豫地拐了进去。
不知前行多久,潜意识的危机让凌霄停下了脚步,前方的黑暗处似乎有人!
“呼咳咳……谁?!”凌霄上气不接下气,汹汹的气势顿减大半。
那人隐藏在黑暗里,似乎拿著什麽东西,隐约看去,像一把长剑。
“鸣鸿刀呢?”那人沈声问。
凌霄忽然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但在这种前有挡路後有粉丝的紧急情况下凌霄顾不上细想,正要开骂,无意中瞥到白色粉丝们飞快地出现在了拐角处。
来啦!来啦!我操的!!
风中凌乱的凌霄一看就知道身上没带防身武器,更别说鸣鸿刀。
前方黑暗中再无声息,用光照照,那男人不知何时离去。
活生生的一个大男人居然凭空消失了?他是什麽时候离开的?凌霄开始後悔为什麽不把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拖下水,多一个战友就是多一份希望!万一挂了黄泉路也还有伴呀!
既然能进来,肯定能出去!
凌霄急哄哄地奔向出口,然而再也没有遇上那男人,通道就一条路,跑著跑著,眼前豁然开朗。
好大的房间!
而且房间中间隐隐约约像是有团白色?
咦,这场景貌似有点眼熟?!
凌霄迈出通道,正巧,那团面粉又分裂出几个人,正张开双臂朝凌霄奔来。
太热情了!真是太他妈热情了!
通道里,更有一大波粉丝正在接近,凌霄欲哭无泪,拖著接近极限的身体继续环城马拉松。
大师……鸣鸿……呜呜你们在哪……
3、欧阳晖
欧阳晖头疼欲裂,身子像散了架般地疼。
脸上有东西流下来,淌到唇边,舔舔,腥咸的味道。
血?
欧阳晖迷迷糊糊抹了把脸,揩下一手红。
啊!血……啊!好多血……
“喂!你别这时候犯病啊!”
谁?谁在说话?
抬头看去,一把金光四射的巨刀插在岩壁上,缠在刀把的长长穗子卷著欧阳晖把他吊在半空。
身下黑乎乎一片,阴冷的风刮上来,彻底冷醒了欧阳晖。
“你听好,你可以利用我爬上去。”
欧阳晖抬头,虚弱道:“你哪位?”
巨刀大操一声:“你睡醒没有?!”
“鸣鸿?”
“哼!”
“这是……这是你真身?”
那把巨刀不屑地呸了口:“你才知道啊!告诉你,我化成真身,很快就会没了意识彻底沈睡,那时候我就只是一把刀!你小心点用!要是我醒来发现身子蹦了口子看本大爷不砍你丫的!”
欧阳晖愣愣地似乎在消化鸣鸿的那段演讲。
鸣鸿见他还没开窍,气闷道:“还发什麽呆?!快抓上我的把呀!一会我就没法缠你了!”
欧阳晖拽著穗子借力,伸手抓上刀把。
手上带著血,滑腻腻,猩红的色调刺了眼,欧阳晖只感到眼前阵阵发黑,晕血的毛病又发作了,鸣鸿气不过,甩著穗子赏了他一巴掌:“要晕上去晕!快爬!”
说得容易,但怎麽爬?
当时拉环拉下,本以为会打开一扇门,没料到前方射来无数黑箭,欧阳晖赶紧挥动高级火把格挡,後退一步,却发现不知何时出现了个大陷阱,一脚踏空掉了下去,身子撞到岩壁,瞬间没了意识……
额头可能破了皮,流了好多血,欧阳晖努力无视那些猩红,软著身子,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身子整个趴在刀背上,还好鸣鸿刀是单刃刀,趴在上面还真有点竹竿晾衣服的感觉。
鸣鸿抖抖身子:“喂!你把我当成什麽了?!”
“休息一下,就一下……”闭目,积累体力。
已经没法等了,鸣鸿趁著还有一点意识,发力,刀身猛地挣脱岩壁,带著欧阳晖反弹上地面。
落地後,鸣鸿刀打著旋儿滑到角落,欧阳晖刚支起身子,那边的角落有个人弯腰捡起了金光四射的巨刀。
“这把应该是真正的鸣鸿刀了吧?”黄二狗摸摸刀身,唇边扯出一抹诡异的笑。
“黄经理?!”欧阳晖惊讶,更多的是喜悦,喜悦过後却又是担忧。
狗哥怎麽在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狗哥也许可以帮上忙,但另一方面,一个普通人,再怎麽说也是受保护的对象,这种环境下明明就已经自身难保,更别说分神去保护他。
欧阳晖无比矛盾地望著狗哥。
黄二狗一手握著鸣鸿刀,另一手却握著一把古剑。
欧阳晖忽然想起在图书馆里见过一次,那时候他还指著文字嘲讽干将莫邪应该是两把剑才对。
“这把是莫邪,比干将好用多了。”狗哥好心解释,并且亲自试办,只见他握著莫邪剑一甩,剑身蛇一般急窜向欧阳晖,欧阳晖下意识就地一滚,刚避开,地面就出现深深的坑,烟尘飘散,鞭子般的剑身定格在画面中。
鞭剑?!
莫邪剑居然是鞭剑?!
但欧阳晖没法再观察,他这一滚,又掉进了陷阱中。
陷阱范围太大,几乎霸占了所有地面。
鸣鸿已经没了意识,彻底化成了鸣鸿刀。
他再也没法帮他了。
狗哥收了鞭剑,朝旁边墙壁按去。
一块砖凹陷,陷阱上方轰隆隆响著恢复成地面。
欧阳晖被埋葬在陷阱里,狗哥对此深信不疑,握上拉环要按,墙里隐隐约约传出凌霄的大呼小叫。
一个想法浮现在脑子里,狗哥松开拉环,按下一块砖,一扇隐蔽的门出现,他带著鸣鸿刀静静地走了进去。
黑白无常从暗处现身,白无常正要遁地救欧阳晖,黑无常一把拉住他:“不要多事。”
白无常甩开他,冷冷道:“我干什麽要你管?”
黑无常也冷冷道:“鬼差只管鬼,人鬼殊途,就算你救上他又怎样?多添一个累赘吗?里面有个大东西在等著,要是打起来你还能保护他们吗?你应该好好想想该怎麽对付它,而不是去救人!”
白无常要走,黑无常又拉住他:“有那盲眼老头帮忙,这人死不了,难道你看不出来?”
白无常想了想,终於点点头。
黑无常认真地盯著白无常:“到了里面,看准了再出手。”
“嗯。”
“要跟著我,不要胡乱行动。”
“嗯。”
“明白吗?”
“啧。”不耐烦地对上黑无常的眼。
黑无常耐心地等著一句承诺。
“好。”白无常点头。
黑无常神色严峻地望向墙壁。
又是这种频临死亡的预感。
灰暗的荒野,血腥的气息,黑无常至今还记得当时刀子是怎麽砍下,他甚至还记得自己是怎麽哭喊怎麽求饶。最先是手指,接著是手臂,一寸一寸,漫长的酷刑,巨大的痛楚下他依旧清醒,他甚至记得最後刀子扎进心脏的感觉。
烙印在灵魂中的恐惧,让他对这种危机感应异常敏锐。
越接近墙壁越强烈。
唉,阎王老子的这趟差事可不好办啊。
欧阳晖抓著凸起的岩石吊在半空。
没了高级火把,鸣鸿也不在,无边的黑暗席卷著绝望涌了上来。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孩童时,夜里,他就住在破庙里。
没有灯,没有电器,趴在窗台眺望夜空成了唯一娱乐。
他曾经以为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然而有一天,极度的愤怒下激发了盲目的勇气,他终於逃离西方高寒之地,来到了温暖的南方,孤身拼搏几年,有了点积蓄,在最繁华的市中心住下。
城市的夜晚灯火辉煌,热闹非凡,他喜欢倚在店门的栏杆上,一边吸烟一边眺望绚丽的夜空。
南方的城市一点也不像西方那麽荒芜。
他真想把他唯一的朋友带过来看看。
可惜那人已经逝去很多年了。
他曾经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妖魔鬼怪都不怕,在其他孩子怕黑爬进母亲怀里的时候,他小小年纪就大胆地住在漆黑的破庙里,高原的星星触手可及,他常常偷偷溜出破庙,在同样漆黑的夜晚与那人坐在大石头上看星星……
他那时候还没发现,他之所以不怕,因为有个人在守著他。
盲眼老头。
老头总会在破庙里等著他回来,递杯山泉水,或者给他铺好稻草。
老头没什麽本事,只会算命,他小时候一直这样认为,直到有一天,老头出手,封印了他的一种能力。
从此他与普通人无异。
他恨了许多年,长大後这种恨渐渐淡薄,回想起来,其实老头是对的。
要是那种能力被发现,吃苦的将会是自己。
老头是为了保护他。
觉悟得太晚了。
等想明白後,就连那个老头也不在了。
欧阳晖的手承受了整个身体的重量,肌肉拉扯,实在太疼,浓稠的黑暗不知潜伏了何种危机,欧阳晖独自一人,终於开始怕了。
没有人能帮他,只能靠自己。
欧阳晖试著寻找落脚点,黑暗里什麽也看不见,蹬了几下还没踩到合适的地方,维持现状已经不容易,爬上去更是不可能。
实在太累了,不如休息一会吧。
手滑落了些,又滑落了些,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只觉得口袋一烫,摸摸,掏出几枚铜钱。
盲眼老头给的,由高级宅急送送货上门的铜钱。
铜钱发出淡淡的光,黑暗里宛如明辉皓月。
爸……
欧阳晖一咬牙,猛地把铜钱拍向岩壁……
4、虞清
飞机上,虞清和梁濂拿著一堆图纸研究。
黄小蛋给的,由黄二狗亲自绘制的图纸。
“怎麽看都像是一处古墓?”梁濂歪头,“但是没有棺材,也没有风水讲究,奇怪,难道是单纯的地窖?”
虞清笑了:“你看,这里弯弯曲曲的小道,明显是人工挖出来的,还有这,这,几条路能通往地面,我估计可能是监狱吧?”
梁濂凑过去瞄了眼,指著弯弯曲曲的路打趣道:“他们成功越狱了?”
“哈。”虞清乐了。
梁濂趁他不注意,飞快了啄了一口。
“梁濂……”虞清的怒气指数上升中。
“队长有何吩咐?”晃著尾巴一脸无辜。
空姐及时赶到,端著咖啡微笑:“请问需要咖啡吗?”
梁濂要了两杯,殷勤地又是加奶又是加糖,讨好地把热腾腾的咖啡恭恭敬敬递到虞清面前。
虞清故意刁难:“我不要奶和糖。”
梁濂把自己那杯换过去,虞清扳著脸喝了口,靠了!不知哪牌子的咖啡!好苦啊!
面子问题,虞清只好满腔苦涩地放下杯子,继续若无其事地研究图纸。
梁濂贴心地把加奶加糖的那杯换过去,假装没看懂虞清通红的脸。
“队长,趁热。”
虞清大发慈悲地喝了口,不错,咖啡果然要加奶加糖才香!
“味道不错吧?”梁濂笑道。
“唔。”扳著脸,把见底的杯子放下。
“咖啡果然要加奶加糖才香。”梁濂神秘兮兮道,“我喝过一口,你不介意吧?”
虞清抿抿嘴,懒得搭理牛皮糖。
牛皮糖最近有升级成流氓的潜力,公共场合里总能巧妙地钻空子。
薄毯下,流氓牌牛皮糖偷偷牵上虞清的手。
“队长,黄二狗真的会在里面吗?”
“这是黄总的猜测。”虞清道,“父亲的直觉,也许可以相信。”
“那你的直觉呢?”
虞清淡淡道:“下飞机我们回局里一趟。”
梁濂轻声耳语:“枪?”
这只牛皮糖不仅有流氓潜力,更有肚子里的蛔虫般敏锐的触觉。
梁濂笑道:“又想把我比作你肚里的那啥?”
虞清无奈地叹了声,一个点头承认了两个问句。
第十八章 混战
第十八章 混战
田径五十米冠军,三级跳冠军,一百米短跑健将……
曾经的各种辉煌化作一张张奖状至今妥妥的保管在箱子里。
论瞬间爆发力,无人能及。
论耐力,咳,还是算了吧。
凌霄扶著腰,一步一挪,肺像著了火,每吸一口灼烧著胃。
不服老不行啊!
想当年一千米考试,好歹撑完了全程,当时拉拉队们还欢呼著拥抱剩下半条命的凌霄。
“凌霄!有进步呀!”“恭喜你!名次又上升啦!”“虽然还是倒数,不过没关系,时间比上次缩短了几分锺,进步很大!”
往事历历在目,凌霄多麽希望身後追逐的是一群美女拉拉队,要是那样,挂在温柔乡也值了……
我虐粉丝千百遍,粉丝待我如初恋,雨点般的石头丝毫不减粉丝们的热情,它们开足马力,把奔小康的速度发挥得淋漓尽致,凌霄已经感觉到背後飘来阴冷的气息,近了!近了!他们的喘息已经来到脖子後了!
马上就要迎来热情拥抱的时候,粉丝们出乎意料地调转身子,远离了凌霄朝一个方向奔去。
凌霄扶墙,百思不得其解,很快一声爆破回答了他,那边的地面轰地炸裂,烟尘中,超级玛丽欧阳晖终於挖通了管道来到被困的公主身边……
粉丝们被强大的力量吸引,飞蛾扑火的结果当然是被残留的力量蒸发了个干净,这位玛丽哥们帅气地抖抖身子,环顾一圈,黑暗里什麽都看不清,唯独凌霄如漆黑中的萤火虫,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无论怎麽低调,那发光的护身符,风中凌乱的身姿,湍急的喘息,都深深地出卖了他……
“凌霄!”欧阳晖又惊又喜。
大面团分裂出几个人悄悄向冤大头二号爬去。
“大师!小心後面!”凌霄抓起石头使劲砸去,石头不出所料地穿透了粉丝,殃及池鱼地打在了大面团上。
咦……咦咦?!刚刚好像听到噗的一声……石头能打大面团?
凌霄正苦苦思索间,就见欧阳晖甩手打出符纸,符纸一碰到匍匐在地的粉丝们便无火自燃,很快连成一片火海,火光中,破洞正被魂体填补,眨眼恢复成完整的地面。
对於修补工程来说,大面团功不可没。
“凌霄,那是什麽东西?”欧阳晖急急闪到凌霄身边,“看上去像是游魂的集合体?”
大面团很应景地开始变化,扭曲地分裂出一只形状怪异的兽,巨兽落地,仰天怒吼,曾经到嘴边的粮食一而再再而三地逃离,让它感到无比暴躁,如今粮食见面分外眼红,说什麽也不能让他们逃,它张开四肢飞似的朝两个冤大头袭去。
凌霄想实验一下,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