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其他小说 > 穿成废太子宠妾以后 > 穿成废太子宠妾以后 第180节
    亲爹经常见,也就不稀罕了。亲娘大半年没见,自然稀罕得不得了。
    事实上,王姝这段时日除了养胎,其实也没闲着。她如今暂时回不了凉州,却没有放松对试验田的关注。这是事关十二代良种的重要实验,王姝自然十分上心。她不能亲自去试验田盯着,便按照老规矩,让铃兰替她盯着。每隔一段时日便会有凉州试验田的书信往来。
    铃兰盯得十分仔细,她跟芍药也算跟了几年的实验。从一开始的门外汉到如今已经能看出一点东西,成长飞快。铃兰比芍药刻苦,如今画图和记录实验数据的本事突飞猛进。
    铃兰将画的图寄到京城来,让王姝能清晰地观察到实验数据一路成长的变化。且农科属那边也时刻不停,推广良种种植是不能有一丝一毫懈怠的。今年的种植区域比去岁扩大的三倍不止,已经从凉州临安县附近的六个县城,扩大到整个州府乃至西北边境。
    边境也是有农田的,种植条件虽然不如中原地区,但光照很足。
    王姝一直记得后世的边疆地区,有种植区域的。
    如今的边疆虽以养羊养马的畜牧业为主,但种植粮食永远不会没有。水稻的种植面积可能不大,王姝预备当其他地区稳定下来,便会将小麦种也纳入推广之中。她花了大心血杂交改良的小麦,产量对于现在的百姓来说,已经算得上惊喜。
    远程关注实验和推广,王姝还得正是地进入京城的王家商铺。
    来到京城王姝才发现京城有个非常大的市场。或者不应该说是发现,而是京城作为大庆的政治经济中心,商业就是比偏远小地方发达。这里的达官贵人如过江之鲫,买得起才能卖得出。王家商铺运送来的奇珍异宝才有了更大的消费市场。
    王姝在看完商铺的账本后不由感慨,怪不得当初陈俊生昧着良心要把京城独立出去,吞了。实在是有钱有势的人太多,敛财方便!
    柳账房重新整顿了王家商铺,斩断了不少供奉。生意正常了。兼之王家镖局京城分镖局如今被林鑫师傅管着,顺势打通了北望蒙古的一条商路。生意就做的更大。
    王姝的商业嗅觉不灵敏,但数据分析能力足够弥补。靠着分析数据,她规避了许多风险。并查了这段时日王家商铺在京城的经营情况。这般自然就注意到了两个人。一个是持续不断往王家伸手要供奉的王如意,她在宫里打点需要钱财。另一个是不断惹麻烦的吕黎。
    基于先前的教训,王姝已经命人断了这两人的供奉。奈何现实中普通商贾压不住宫里人的强势。王家商铺的掌柜没本事拒绝掉这两人的伸手,时不时还得花钱消灾。
    吕黎那边好对付,她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根本横不起来。王家如果真断了供奉,她除了发怒放狠话,其实根本威胁不了什么。王如意这边有几分人情在,做的就不能太难看。撕破了脸,总归是两人都有损失。王家不能一次性断掉所有的供奉,但王姝在数额上做出了减少。
    王如意那边发现供奉变少了,也没敢找王姝要说法。她心里其实也明白,即便她如今贵为昭妃,其实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空中楼阁。经不住萧衍行一次摧残。
    她其实不敢招惹王姝,王家真不给她钱,她也是没有理由闹的。
    不过也因为这件事,两人如今的关系是放到台面上的微妙。王如意忌惮萧衍行,不敢对王姝的决定有任何不满。但过惯了奢侈的日子,再回头紧巴巴就有些难。但一想到若得罪了王姝,连这点供奉也没有了,她对王姝的态度就变得十分的谦卑。
    王姝倒也没有故意在这些事情上拿捏她,只是单纯的觉得王如意伸手要的太多了。她可以给她资助,但不是拿家业给她建金屋。王如意不值得这么大的价钱。
    除此之外,王姝还得关注她那个没学几天就被她丢在试验田的学生。
    说起来,这也是王姝的疏忽。她手头的事情太多,以至于忘了宴安这个学生。若非这学生将书吃了几遍,还是有些问题不懂。专门写了信来问,王姝都忘了他的存在。
    为了让这个学生学习得更深刻些,王姝还得从他的问题,给他补充知识。
    这么多事情杂在一起,王姝还真是忙到了年关,一刻没休息过。有时候王姝看着同样忙得跟狗似的萧衍行,觉得她俩真是世界上最苦逼的人了。时常是书房的灯亮到半夜,他跟王姝一人一个书桌,相伴到凌晨。最终得相互催着去休息,才一起相拥而眠。
    此时抱着两个小娃娃,王姝心中难得愧疚。他俩工作狂的孩子,确实太苦了。
    王姝抱了许久,两个孩子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王姝的臂弯。
    萧衍行过来一手拎住一个小胖墩。两个小娃娃大半年长高了不少,模样也越发的可爱。被亲爹提溜起来也不难受,嘻嘻哈哈地要绕着亲爹的手臂荡秋千。
    王姝肚子大,怕小孩子玩闹起来没轻没重踢到她,萧衍行将人提溜到旁侧。
    “过两日,姝儿跟我搬去别庄吧。”王姝入京一事是瞒着外面的。旁人只知皇子妃隋暖枝,不知王侧妃。原本两人错开进京是怕有万一,被人注意到王姝。此时她这么单独在外头住着,旁人见他时常出入王姝的住处,倒是显得她跟个外室似的。
    王姝抬起眼帘:“我在这里住着挺好,作甚要搬去那儿?”
    萧衍行被她噎了一下,“总不能过年还在外面吧?”
    王姝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就是这么想的。过年,她打算在自己的地盘上过。正好王玄之那小子年关前会来京城,今年跟去年一样。
    “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凉州?”王姝又想起来。
    “估摸是过完年之后。”
    王姝点点头,事情料理的差不多。老皇帝也该放人了。
    这么一想,萧衍行真可怜。跟个专门给人擦屁股的工具人似的。进京一趟,劳改大半年。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原定在年关之后,正月初十动身回凉州。结果皇帝这一个年刚过,正月初三,忽然间吐了一口鲜血,人又倒了下去。
    皇帝一倒,朝政又乱了。萧衍行想走走不了,被几位老臣堵在了大门口。
    老臣们跪在霜华别庄的大门前,哭着求萧衍行以天下百姓为重。国不可一日无君,恳求萧衍行继续监理朝堂。萧衍行不答应,他们就不走。大雪天,跪得跟几头倔驴似的拉不动。不过不等萧衍行做出决定,后宫就爆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皇帝之所以正月初三吐血不醒,乃是在长乐宫中了毒。
    盛宠一时的吕贵妃秽.乱后宫。藏匿男人在寝殿不说,还私自给皇帝用带有毒性的香料。陛下的身体之所以溃败的如此严重,就是长期遭受有毒香料的侵染,身体脏器受到严重损伤。此次吕贵妃害怕被圣上纠察出淫.秽后宫之事,故技重施,以至于陛下中毒已深。
    这件事一曝露,全京城哗然,一片惶恐。
    这几年是多事之秋,根本就没有个消停的时候。长乐宫此时已经被禁卫军给团团包围了。长乐宫中的吕贵妃早已疯癫,人不人鬼不鬼的。不仅当众承认了自己给皇帝使用有毒香料,还在暗中与自己的兄长有染。声称自己这辈子心中只有兄长一人。
    皇帝昏迷多日,其他人不敢擅自处置吕贵妃。后宫乱成一锅粥。
    与此同时,有一道消息仿佛不知何时起的风传遍了京城。此消息声称,吕贵妃乃是皇长子送入宫中之人,吕贵妃所作所为乃皇长子暗中授意。
    换言之,皇长子心有不轨,意图谋朝篡位。
    第一百四十三章
    谋逆篡位乃抄家灭祖之大罪, 便是萧衍行,也不可能逃脱得了罪责。
    但仅凭一则流言便怀疑力挽狂澜的皇长子殿下,这不现实。朝堂上下对萧衍行的推崇, 远远超过背后散播消息之人的预估。至少在皇帝清醒之前,任何人都不能擅自处理皇长子和吕贵妃。不过也因为这一则流言,老臣坚持让萧衍行监国一事泡了汤。
    萧衍行不能监国, 皇帝又昏迷不醒。朝政只能荒废下来。所幸近来朝中无大事。毒瘤早就被皇长子殿下收拾得差不多。一些小纰漏和久久不决的事,靠朝中重臣操持,不会出现大乱子。
    然而五皇子一脉人格外的活跃, 上蹿下跳的企图联合众臣推五皇子上位。
    高家人声称,国不能一日无君。五皇子虽年幼却极擅采纳, 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若是能让五皇子听政, 自然能解朝堂上无人理政的燃眉之急。高家人如此做派难免会引人遐想。只要有脑子,就该知晓不该这时候跳出来。但他们等不及了,时机不等人。
    不过支持五皇子的仍然是少数, 更别提有萧衍行在京城, 轮不到五皇子出面。
    乱了十多天。任高家如何运作奔走,都没能说动朝中任何一位重臣愿意推五皇子一把。
    皇帝是三日后清醒过来的。
    醒来时, 人肉眼可见的衰老了。这大半年的修养好不容易养出来的精神, 溃散的不剩多少。经此一役,算是彻底毁损了身子骨。他如今面色如土, 两鬓也已花白。脸上虽未长出皱褶, 原先一双清亮锐利的眼睛却变得黯淡无神……整个人看上去老了十岁不止。
    他清醒的第一件事, 命内侍宣众臣入宫,当众宣布了恢复萧衍行储君之位。
    第二件事, 则是下达口谕,命太子监国。
    第三件事, 将贵妃吕氏打入地牢,交由大理寺彻查后宫。
    三件事一经传达,皇帝就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皇帝的这一次昏迷的时日比之前更久,期间也没有清醒的迹象。哪怕有萧衍行带来的神医日夜不停的守着大明宫,皇帝的情况还是凶险。五脏六腑还是无法遏制的衰败了。若说先前皇帝的底子活到九十岁不成问题,如今破败的身体经不住任何的病痛打击。
    只是,就算精心的养着,也不过还剩三四年的寿命。
    皇帝身体的急速衰败,让好不容易挽回的局势变得紧张起来。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四天后。十几位太医联手,病症才得以遏制。不过,这之后,皇帝清醒的时日也越发的少。每日最多能清醒一个时辰,更别提起身走动。
    大明宫上下的宫人日日将脑袋系在裤腰带上,日夜守着龙床,一个照顾不好就要身首异处。
    有皇帝当众宣布,众臣佐证,恢复萧衍行储君之位。后续一应事宜,自将有礼部的操持。萧衍行提前监国,暂时离不开京城。
    至于后宫吕贵妃涉嫌下毒谋害皇帝一案,有大理寺介入审理。
    大理寺彻查后宫,手段就要凌厉残酷得多。
    长乐宫的所有人全部被押入天牢,无一人幸免。与长乐宫中宫人往来较密切之人也逃不过关联,也被叫走问话。以及被宫人供出来的绫人羽,因此被押入天牢。如今深宫之中人人噤若寒蝉。宫中吕贵妃用过所有物品被搜罗出来,让太医们一一鉴定。
    风光一时的长乐宫一夕之间大厦倾倒,难免叫人兔死狐悲。
    经过一个月的仔细排查,贵妃吕氏确实使用了不明熏香。经过太医的几番检验,此香料确实有毒,但毒性并不强。只是用量过度会让人上瘾,一旦停用便会性情大变。估摸着吕贵妃的疯癫便是由此而来。至于陛下中的毒,归根究底,还是废太子下毒所致。
    余毒损伤了身体的根基,本就是强弩之末。吕贵妃所用熏香雪上加霜,致使皇帝生命垂危。
    此事一经盖章确认,吕黎逃不过一个死。
    同样的,涉嫌毒害皇帝,长乐宫中所有宫人都要为此陪葬。
    且不说因吕黎一人所为,掀起一片血雨腥风,多少宫人为此葬送性命。就说吕贵妃毒害皇帝一事罪无可赦,她供认不讳。但关于吕氏私藏男子于深宫,秽.乱后宫的罪名。无论如何严刑拷打,她都咬死不认。
    哪怕此事有长乐宫宫人佐证,声称亲眼目睹吕氏将一年轻男子掳至宫中。这项罪责推诿不掉。但她秽.乱后宫且与亲生兄长有染一事,确实没有查到实证。
    大理寺于是彻查了她的生平,确实没见过所谓吕贵妃的兄长。
    这吕贵妃来历颇为曲折。并非木兰猎场脚下村落的医户之女,一年前曾是江南秀女。
    说到此事,不免要牵扯到一年前暴毙于冷宫的前贵妃叶氏。
    这两人的恩怨从吕氏尚未入宫前便结下了。
    一年前选秀,吕氏乃是江南秀女中最被寄予厚望之人。却因叶贵妃忌惮其过人的美貌,以身体不洁为由将她踢出了第一轮。这一举动,致使吕氏无依无靠滞留京城长达四个月之久。吕氏虽被选中为秀女,其实出身平常。一旦离了驿站,身无分文,根本活不下去。她滞留京城的这四个月,愣是靠人暗中资助过活。然后过了不久,她似乎得了吩咐,孤身前往木兰猎场。
    这之后次年,吕氏化作木兰猎场山脚下赤脚大夫之女,假借采药之名,在半山腰偶遇了当今皇帝。因其与先皇后酷似的容貌,被陛下一眼相中,带回了宫中。
    吕贵妃对叶氏恨之入骨,承宠后,便千方百计地针对叶氏。这也是后来吕氏揭露叶氏与秦莲生的关系,几次三番去冷宫折辱叶氏的由来。
    大理寺顺着这条线往下查,分成了两条路走。一是继续彻查吕黎的出身,盼望能揪出她身后的指使者。二是探查吕黎留在京城四个月里,到底是谁在暗中救济吕黎。
    然而大理寺顺着吕黎身世这条线,却只摸到了江南一处青楼妓馆。
    这青楼妓馆的主人确实姓吕,吕承志,早年曾是京中军户。因任职时曾犯有违反军规的重罪被革职查办。而后被一王姓商贾好心收留,委以重任。然而此人心术不正,贪心不足蛇吞象。在几年后与京中一陈姓商贾合谋害死了王姓商贾,并私吞了王家的产业。
    这吕贵妃名义上乃是吕承志的义妹。被吕承志养在家中。
    若说她所谓的兄长,估摸就只有这个吕承志。但这吕承志的女儿与吕氏一般大。且据说吕家与吕贵妃并不亲密,只是单纯的买卖关系。名义上兄妹,实则吕贵妃是吕承志送进宫去攀富贵的棋子。再往深了查,就只查这个吕贵妃幼年逃难来此处,北边的流民。
    除此之外,别的都查不到,倒是京城这边查出了点东西。
    当初吕贵妃滞留京城,被一个叫曹青的人接济。
    此人乃是副指挥使曹武的孙子。虽未进入官场,却在操持着曹家名下的产业。吕氏前往木兰猎场也是此人安排人护送。五品副指挥使在高官遍地的京城虽然不起眼,却大小是个手下有兵的武官。最重要的,此人早在六年前便投靠了高家,暗中为五皇子做事。
    这么一追根究底,五皇子一脉就炸了。
    高家家主跪在大殿之上,义正词严地为五皇子申辩。声称大理寺卿为官行事不公,血口喷人。这曹武明摆着就是旁人故意栽赃的,哪里就当成罪证?五皇子高风亮节,对圣上崇敬至极,根本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德妃也气愤不已,为此跑去大明宫前长跪不起。以此相逼陛下务必还她和五皇子一个公道。
    且不说他们如何蹦跶,这一个回旋镖扎得五皇子一脉措手不及。就说后经太医坚定,熏香确实有迷惑人心的作用。吕贵妃发疯强掳男子藏匿深宫,估摸是因吸入熏香过多,疯症发作后的荒唐行径。长乐宫众宫人虽能佐证其一罪责,却没有亲眼看到她与人有过苟且。
    换言之,这吕贵妃有疯症,发作起来胡言乱语,她的话并不能作为证据。
    也是因此,被关押在天牢受了不少皮肉之苦的新科进士绫人羽才得以洗脱罪名。
    吕贵妃掳人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不少人特意来看看被吕贵妃掳进宫的男人到底如何俊美。结果见了真人,确实令人赞叹。绫人羽还因此获得了不少人同情。毕竟年纪轻轻高中进士,大小算是个青年才俊。这样的人本该前途光明,却因为样貌俊美遭此无妄之灾,何其无辜?
    好不容易从深宫逃了出来,本以为该过上正常日子。刚被委以官职,还没来得及去上任就被疯癫的吕贵妃牵连剥除了身上的功名,押入天牢。天底下再倒霉的倒霉蛋都没有绫人羽这么倒霉的。不过好在还他清白之后,朝廷将他的功名也还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