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都市小说 > 我的民工男友 > 第113章
    “可是你现在还在维护程俊宏……”裴柯紧紧地盯着她,满脸失望:“我姐那年跑出来求你说想离婚,你是怎么对她的!?”
    姑姑终于绷不住了,哭着说:“可是女人不都这样的吗?”
    “哪个女人不是这样过日子的?你姑父也打我,但是打完了不还是照常回家?广建下手是重了点,他好歹也是灿灿的爸爸!反正兰兰嫁谁不是嫁?哪个男人不打女人?”
    裴柯愤怒至极:“所以你觉得自己受得苦,我姐姐也该受着,是不是!?”
    “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姑姑也怒了,“我也是为她好!难道她离婚就好了吗?村里的人会怎么看她!?”
    说到这,她顿了顿,又说:“还有你也是,忽然带着梦梦离家出走,也不告诉我到底什么原因,我是你的姑姑啊……”
    她是真的伤心,眼泪流了满脸。
    裴柯对她的眼泪毫无动容,听到她的质问,他平静下来,道:“好。我告诉你,我为什么坚持要带小梦走。”
    “那天我晚上回家,去小梦房间看她的时候,她坐在凳子上一直哭,我就问她怎么回事。”
    “她一开始还肯说,后来告诉我,她洗澡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何广健躲在窗户外偷看。”
    姑姑的脸瞬间惨白,失声道:“不可能!”
    裴柯冷冷看她:“这就是我不告诉你的原因。”
    姑姑难以置信,自言自语的说:“会不是梦梦看错了?又或者她撒谎……”
    “你宁可怀疑小梦撒谎,也不愿意正视这件事。”裴柯并不意外她的反应,自嘲的笑道:“我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选择什么都不说,反正你永远也不会相信我们。”
    姑姑低头掩面而泣,再也说不出话来。
    裴柯对她失望透顶,轻声说:“姑姑,自从爸妈死后,我和姐姐小梦一直把你当成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姐姐曾经那么信任你,她好不容易千辛万苦偷出跑来求你救她,可你却那样冷酷的把她推开了,断绝了她的所有希望。“”
    “如果当年你愿意帮她一把,让她离开那个畜生,事情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你从没有真正保护过我们,却还要指责是我们不好。”
    姑姑嘴唇哆嗦,好像是想要说什么。
    裴柯从凳子上起身,背对着姑姑,道:“我姐姐的事不用你管了,以后也别来找我和小梦。”
    说完,他也不看身后姑姑的表情,决然离开。
    不久,他的身后传来姑姑嚎啕大哭的声音,但他没有回头。
    第六十六章
    与此同时, 医院病房内,高律师正和裴兰相对静坐,女警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诫, 让她不要犯傻。可是裴兰神情木木的, 看不出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李警官, 我能和裴小姐说两句吗?”高律师轻声问道。
    女警忙不迭点头:“当然好,高小姐也帮着劝劝……”
    说着她往旁边推了退, 给她俩留出空间,好让高律师更方便说话。
    高律师于是坐得更近些, 她开门见山,直接把她们去找何广芹同意出具谅解书的事说了:“这是可以给你争取减刑的好消息, 你应该高兴。”
    裴兰听完,睫毛微微颤动,可是脸上的表情依然不变,她半倚靠在床头, 眼睑低垂, 好像并不在意是否减刑这件事。
    于是高律师笑了笑, 又说:“我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你的两个女儿,她们和你长得很像。尤其是大女儿, 简直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听到女儿们的消息,裴兰猛地抬头,眼里好像有了一点神采, 像是还想再听一听。
    高律师于是把手机拿出来,找出下午拍得一段两个孩子和黎耀桐一起做游戏的视频给她看。裴兰捧着手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 眼里慢慢地噙了泪水。
    “她们很喜欢桐桐。”高律师感慨,“桐桐今天陪她们玩了一整天, 估计也累得不轻。”
    裴兰依依不舍的看着手机里鲜活可爱的女儿们,久久没有开口。
    等视频反复播放了几轮,裴兰才终于把手机还给高律师,并低声说:“谢谢。”
    “不客气。”高律师把手机放回包里,目光又落在裴兰手腕上的纱布,请问问:“……疼吗?”
    裴兰听了她的话,也跟着看向左手处,起先摇头,而后想到了什么,又迟疑着点头。
    起初她一心想死,所以动手的时候的确不疼。后来被救回来,慢慢地就疼了。
    “我看着都觉得疼。”高律师慢悠悠的叹气,“如果是我的话,我根本下不去手。”
    裴兰抿唇,悄悄把手腕藏在被子里。
    高律师注意到她的动作,又问:“你的案子还没进入审判,虽然最终结果还不清楚,但我有能力帮你把量刑减到最低,你在里面待几年终究还是要出来的。”
    “以后……就没什么想法吗?”
    裴兰摇头。
    高律师又笑了:“也对。那是好几年以后得事了,没必要现在就打算好。”
    裴兰根本不觉得自己有以后,她终于开口了:“我是杀人犯。”
    她的想法还是被禁锢在过去的那个小村子里,就算能出狱,可是她永远都要背负杀害丈夫的罪名,永远会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她的女儿们在人前也无法抬起头。
    所以活着还是死了,于她而言其实没有很大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