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千秋雪致万里船 > 第39章
    太晒了吗?rdquo; 身旁的人稍稍挪了一小步,为他遮去一半炽热。
    梁千里疑惑,对方笑着问:不记得我了?rdquo;
    谢谢,不过hellip;hellip;rdquo; 梁千里歉然笑了笑,真的没有什么印象。
    杨州,昨天寝室楼道,你帮我提了行李。rdquo;
    举手之劳的事梁千里依旧没想起来,但还是礼貌温声道:噢,好巧。rdquo;
    我们居然同班mdash;mdash;rdquo; 杨州没说完,台下传来一阵骚动。
    来了,九中女神!rdquo;
    我知道我知道,赵嫣然,厉神女朋友嘛!rdquo;
    卧槽,她有男朋友?我九中的闺蜜说她好难追一女的。rdquo;
    错了,姐妹,女神追的校草。rdquo;
    他们俩居然都保送了!rdquo;
    有什么奇怪?男才女貌门当户对志同道合呗。rdquo;
    嘈嘈窃窃的私语像一小圈涟漪扩散开来,万千目光聚焦于走上讲台的新生代表。
    长发如瀑,人面桃花,自信从容。
    即便有好心的新同学帮忙挡着太阳,梁千里还是觉得今日阳光过于刺眼了。
    你也认识她吗?rdquo; 杨州看看四周,问道
    什么?rdquo; 梁千里心不在焉。
    新生代表,rdquo; 杨州抬了抬黑镜框:我是县城上来的,不太了解。rdquo;
    梁千里:我也不认识,我是县下面乡镇的。rdquo;
    杨州颇有他乡遇故知的惊喜,感慨道:那你很厉害!rdquo; 市里和县城的能考进这就已经够难的了。
    你成绩肯定特别好。rdquo;
    没有,rdquo; 梁千里轻轻摇头,我来到这里也很难。rdquo;
    是真的很难,艰难到他永远都不想再回忆起那段时光。
    那段日子根本不能称之为时光,没有亲人和朋友陪伴的,不是生活,只是平白流逝的毫无意义的时间。
    可是他必须来到这里,他不确定,他只是想来这个地方碰碰运气。
    典礼结束,学校留了一天时间让学生安置行李、整理寝室和熟悉环境。
    齐整的队伍顿时分崩松散,像一条大河往各个方向缓缓流去。
    大家三五成群,形成初步结伴的小圈子,有的是小学同学,有的是初中校友,梁千里不认识什么人,也不急着去哪里,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初秋日光静静悬在他的头顶。
    杨州也不知何去何从,问:回寝室吗rdquo;
    我去趟超市,我日用品还没买。rdquo;
    噢对,我也没有,一起吧!rdquo; 杨州好像挺害怕落单,开始闲聊,你有同学一起考进这里吗?rdquo;
    没有。rdquo; 槐高是全省最好的高中,招生范围覆盖省里的各个县市,有优厚的助学补助,将最优秀的那批尖子收入囊中。
    今年整个苏庐县也就两个人考上,一个是县上的重点,一个是来自县下面乡镇的梁千里,镇政府和县教育部门双重奖励,倒是缓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你居然是苏庐的,那里的特产好像特别多,小时候我还去摘过柚子。rdquo;
    梁千里 嗯rdquo; 了一声,说是特别多,可他已经不能再对着新同学轻易许诺出一句有空来找我玩,我带你去吃个够rdquo;。
    两人走在花荫覆盖的长廊,又闲聊了一番各自家乡和学校,杨州善谈,梁千里温和,一路上竟也不算尴尬。
    杨州忽然道:梁千里,你的头发是金色的?rdquo;
    嗯?rdquo; 梁千里脸上蒙了一层淡而明媚的秋光:太阳照的吧。rdquo;
    他一边低头拔了拔柔软的发顶一边转过拐角,与一股忽然冲出来的势力撞在一起。
    嘶mdash;mdash;rdquo; 梁千里酿镪了几步才堪堪挺住。
    抱歉。rdquo;
    清冽沉冷的声音一下子将他盯在原地,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第33章 时光的隔阂
    长大了就变成大公主!啵啵
    梁千里怔在原地,还没准备好第一句话该说什么,不,他准备了好多话,此刻却不知道该先说哪一句。
    即便他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描摹了无数次旧日挚友的相貌,真正久别重逢的这一刻,心底还是像有一锅热水沸腾。
    他紧张失措,对方显然淡定冷静得过于鲜明。
    道了歉,目光未曾在他身上过多停留,萧厉马上又被几个一拥而上的男生围住离开。
    就像不过是在嘈杂拥挤的校园里,不小心撞到一位素未谋面的陌生同学那样平常自然。
    三年不见,这个人更酷更耀眼了。
    僵在原地的梁千里心中惊骇,掀起万千波澜。
    他想过千千万万个再遇见的情形,或许萧厉会骂他,质问他为什么不告而别,又或许会和他打一架,为他的失守信诺,再不然,萧厉那样心高气傲的人,或许会赌气,故作冷漠,讽刺他,都没关系。
    可是,他从未想过的是这一种。
    梁千里甚至怀疑,萧厉根本没有看清他是谁。
    萧厉是占据了他整个童年的朋友,是他走过那段最艰难路程的念想。
    紧缴着衣角的手指骨节隐隐泛白,九月依旧毒辣的太阳之下,少年的额角竟然冒出豆大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