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尘眼睛微微瞪大,终于要到关键内容了吗?!
    “邪修高层说, 聚集起一部分人来拥护所谓的共主, 让共主踏上另一条路,并在拥护者的帮助下做出一番和天道想法背道而驰的事业。”
    荀渊:?
    长眉微挑,荀渊一脸怪异, 就这?就像是和长辈故意怄气的小孩子……
    “不只是这些吧?”
    怀尘心中激动,“没错,我也觉得真实原因不只是这样, 不过我也没有骗你,刚刚说的那些是高层们给我的解释,但是我曾经听到过他们的谈话……他们提到了神。”
    神?邪修……邪神?
    脑海中这个词汇突然蹦了出来, 荀渊忍不住回想起他和孟听寒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那诡异狂热的神情倒真有几分邪神信徒的样子?
    邪修高层不会是想要将拥护者洗脑成为共主的信徒, 最后硬生生造出一个邪神来吧?
    荀渊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修仙世界也有邪神这种东西吗?
    不过恐惧过后他还是很快平静下来, 开始冷静思考, 若共主真的成了邪神……就应该和天道成了同一个层次的存在, 自然可以摆脱祂的控制。
    居然好像真的可行?
    怪不得他们被称为邪修……真是可怕,自己居然混进了这种组织?而且还误打误撞成了邪修里唯二的共主。
    离谱!
    再看和怀尘的对话,荀渊也没有了之前随性的心态,那时候在自己眼里,对方只是一个修士,但是现在,对方已经成为了明晃晃的邪神预备役。
    想起前世看过的邪神小说,荀渊抿了抿唇,大佬,对不起,我承认之前是我说话太大声了……
    见荀渊很久没有回话,一直等待下文的怀尘开始焦躁起来,但他不敢催对方,只是试探地问道:“……您对这个方法有什么看法吗?”
    荀渊:……
    不不不,我没有,你别瞎说。
    否认三连后,荀渊迅速找了理由跟他告辞,然后就将那块传讯玉佩藏到了偏僻的角落。
    自己还是离未来邪神远一点比较好。
    收到告辞消息的怀尘:?总感觉自己刚刚好像白给了?
    不不不……摇摇头,怀尘将刚刚的想法甩出去,怎么会呢?这些信息算不上隐蔽,他有那么多拥护者,肯定早就知道这些信息了。
    他应该只是暂时不想告诉自己,自己还在考察期,没有完全取得他的信任。
    嗯,还需要继续努力!
    解脱之路就在眼前,邪修高层虽然在培养他们,但是同时也隐瞒了他很多东西,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他们身上。
    正好,休息的间歇也快过了,他直接站起身来,走出房间,坐回了原位置。耳边听着那些磨人的讨论,与此同时,怀尘也在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让对方更信任自己一点。
    ……
    对于自己不参加擂台比试的事情,原本荀渊还有些忐忑,但是还没等他想好该如何向其他弟子表示歉意时,其他弟子反而纷纷跑来劝慰荀渊。
    还不只是天衍剑宗,其他八宗的弟子也都跟着来了。
    “荀师弟,没关系,只是一次擂台比试而已。”
    “是啊是啊,还会有比试的机会的……”
    被这些安慰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安抚的话语说得有些懵,到最后荀渊都没有插上话来好好解释一番,只是一头雾水地送他们离开。
    走远后,几人对视一眼,一齐走向之前约好的房间,这里勉强算得上是他们的秘密基地。
    “荀师弟的情绪还是有些失落。”一进入房间,关一舟就率先说道。
    墨易雪秀眉微蹙,话语中带着些许歉意,“抱歉,是我和掌门建议,不要让荀师弟参加比试的,我只是觉得荀师弟上了擂台肯定会被魔修针对,担心他受伤,而且他还牺牲了自己的修炼时间为我们讲法。”
    “不过我只是之前提了几次而已,自从知道荀师弟的想法后,我就没有再说过了。”
    说着,墨易雪眉间的歉意更深了,她低下头,一脸愧疚,“抱歉,我没想到掌门真的会同意我的建议。”
    杨文州接话道:“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也向掌门建议了。”
    刚想承认自己错误的左玉寻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奇怪,语气也怪异起来,“……我也建议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其他宗门的大师兄和大师姐也都对视一眼,“呃……事实上,我们也说了。”
    关一舟无奈地用手抚上额头,“难怪掌门们最后通过了这个提议。”
    他的语气还算平淡,可是墨易雪却有些着急,“我们八人都向掌门建议,会不会暴露荀师弟的异样?”
    关一舟安抚道:“别担心,虽然有些奇怪,但以荀师弟的真诚与付出,我们做这些算不上异常。”
    “而且,我听说这个建议是魔修那边先提出来的,所以掌门们应该只是顺水推舟。”
    听到这话,墨易雪以及其他几人都松了口气。
    突然想到了什么,左玉寻眨眨眼睛,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关一舟扬起嘴角,笑着说道:“这也是我今天想说的事情,我是从天衍剑宗真传弟子那里得到的消息。”
    见其他人越发疑惑,“不用疑问,他并不是信任我,而是信任荀师弟。”
    他目光灼灼,看着几人,语气有些激动,“我才意识到我们居然忽略了这么大的力量。”
    “那群真传弟子!”
    ……
    和几人商量好要如何从那群真传弟子身上获取到需要的信息,甚至是如何将那群弟子拉拢过来后,几人站起身来,打算离开。
    墨易雪故意多停了片刻,等众人离开地差不多了,才凑到关一舟身边,神色有些犹豫地问道:“荀师弟是不是对我们的自作主张很不满?”
    关一舟看了眼其他人,见他们已经走得比较远了,才低声说道:“没有,荀师弟不会这么小气的。”
    墨易雪微微皱眉,“为什么?你似乎很笃定?”
    关一舟顿了顿,“因为这也是荀师弟的想法。”
    “为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关一舟愣了一下,扭头便看到刚刚已经走远的几人已经站到了他面前,一脸认真。
    “你们……”
    墨易雪沉声道:“关师兄,我们现在都在荀师弟手下共事,这些事情没必要瞒着我们,不是吗?”
    左玉寻微眯起眼睛,上前一步,“刚刚就有些疑惑,天衍剑宗的真传弟子成了你的渠道……你甚至打算利用我们联系各宗的真传弟子。”
    “所以,我们到底是支持荀师弟,还是支持你?”
    其他几人的脸色也都有些不善。
    被八人团团围住,虽然并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但是关一舟仍是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举起双手,一脸无奈,“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做得不对,我向你们道歉。”
    “我的确还不够信任你们……”
    左玉寻张张嘴,想要辩解什么,下一秒,关一舟突然翘起唇角,“可是现在没必要对你们隐瞒了。”
    扫了一眼几人脸上的愠色,关一舟摊了摊手,“抱歉,但是我得保护好荀师弟。”
    “九宗天然联合却也对立,我不能轻易对你们交付信任,要知道一年前,你们还在联合起来针对荀师弟呢。”
    几人顿了顿,脸上的愠色稍褪,墨易雪轻声开口道:“现在可以说正事了吗?”
    关一舟点点头,“好。”
    “我问过那个真传弟子,桑掌门询问过荀师弟的想法,荀师弟很是犹豫,但他最后的想法是不去。”
    八人陷入沉默,低头沉思。
    “……你们难道不该问我为什么吗?”等待了一会,还是没有人接话,关一舟轻咳两声,一脸无辜地看着八人。
    墨易雪顿了顿,却也明白对方在释放接纳他们的信号,于是顺应了他的想法,“为什么?”
    随手布下法阵,她眉头紧锁,“若荀师弟真的想走先成神再成仙的路,难道不该站在擂台上,一场场打下去,立下无敌的名号,成为名副其实的战神,确立神格……最后成仙。”
    她抬起头,看向关一舟一脸不解,“如果这不是他的想法,那他布局那么多,促使这场比试诞生,岂不是白白为他人做嫁衣裳?”
    关一舟扬起嘴角,一脸满意,“差不多了,而这也是荀师弟犹豫的原因。”
    “若是普通天才,走这条路自然再好不过,可是荀师弟不是。”说着,他轻笑一声,“当然普通天才想不到如此惊才绝艳的计划,也布不出如此精妙的棋局。”
    “成为战神固然不错,可是,提到神,你们对祂的唯一印象就是强大吗?”
    “只凭强大的实力就足以成为神吗?”
    听到这话,八人中有人陷入沉思,而更多的人则是睁大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关一舟,难道不是这样吗?
    高空中,早已清醒过来,听这段话听入迷的天道也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关一舟,神情迷茫。
    难道成仙不就是需要足够强大的实力吗?
    关一舟神色凛然,“神不应该是一个绝对强大的修士,他更像是活在所有人头顶的阴影。”
    “比起直接上擂台战斗,神更可能做的是隐匿在所有人的身后,操控他们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神明从不下场,和凡人比试只会拉低神的位格。”
    “祂看我们应该像是看地上的蝼蚁……”关一舟脸上泛起潮红,他突然顿住话语,轻咳两声,摇摇头说道:“抱歉,我的言语过激了。”
    “但……”墨易雪也被对方的话语说得心颤,但是想起记忆中那张温和亲近的脸,她迟疑片刻,最后还是开口道:“但是荀师弟不是那样的。”
    关一舟陷入沉默,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一旁的左玉寻抬起头直接回道:“所以,荀师弟的目标是成仙。”
    “我查过宗门的隐秘资料。我几乎查了个遍,最后终于找到了仙这个词的存在。”
    他抬起头,看着在场的几人,“仙和神不一样,仙是道修之后的路,神不是。而且我相信,仙也不会是道修的终点。”
    “对于荀师弟来说,神只是成仙的手段,而不是他的目标。”
    他轻声感叹道:“想来荀师弟也不能接受自己变成那副冷淡高傲的模样吧。”
    感叹完,他又看向其他几人,“我这边能够查到一些东西,你们应该也可以,荀师弟帮了我们那么多,既然现在决定追随,就要真正做些什么。”
    “毕竟,荀师弟需要我们。”
    几人用力点点头,“知道了,我回去就查。”
    左玉寻轻笑一声,“好,不过注意不要被掌门察觉,必要时可以拉拢那群真传弟子。”
    说完,他转头看向关一舟,“我觉得你一个人应该不能胜任现在的任务了吧……你刚刚的思想很偏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