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宁雪知道楚廷豫一定会追来,所以她沿路奔驰,完全没有任何耽搁。
想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下,比她晚了一个多时辰才动身的楚廷豫,竞然在正午过后不久,就在一座城外的湖畔追上了她。
“你跑不掉的,乖乖跟我走吧!”听听,这简直是恶霸想要强夺民女的说词!就连楚廷豫自己都不禁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不要,我还不想回京城!”季宁雪红唇微噘地说。
楚廷豫摇了摇头,这回可不许她这么任性。
“你留书出走已经够久了,再不回去,难道不怕乐平王爷和你娘担心吗?倘若你日后还想离京,我答应陪你一块儿出来走走就是了。”
晤听起来好像挺不错的,可是她才落跑没多久就被他逮到,实在太泄气了,说什么她也要做做样子抗拒一下,否则面子往哪儿摆?
“有本事,你就动手来抓我啊!”季宁雪说完后,美眸不禁闪过一抹灿亮的光芒,因为她突然想起,他们还不曾交手过呢!
她知道他的武功比她高多了,真要交手,她绝对没有半点胜算,可是仗着他肯定不会出手伤她,能和这么一个高手过过招也很过瘾咧!
楚廷豫看着她那张心思全写在脸上的俏颜,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好,我就把你逮住,然后拿条绳子拴着!”当然,这只是说说罢了,他知道自己才舍不得那么做。
“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了!”
季宁雪娇叱了声,从马背跃下,并从腰间抽出软鞭,主动展开攻势。
楚廷豫也利落地下马,轻松闪过了她的攻击。
凭他的身手,轻松就能制伏她,但由于明白她的心思,他索性只守不攻,让她打个过瘾。
季宁雪心知他武功不凡,自己绝对伤不了他,于是便也不保留实力了。她每一鞭都挥得虎虎生风,可是他却能轻而易举地一一化解她的攻势,气息也不见有半丝的紊乱。
这情况让季宁雪努力使出所有的看家本领,就盼能逼他稍微认真一点地应付她也好。
正当季宁雪打得认真专注,而楚廷豫闪得从容优雅之际,突然听见一阵马蹄声,像是正朝着他们的方向奔来。
由于不知来者何人,也怕波及无辜,季宁雪只好先收了手,朝着己策马来到他们身旁的那男人投去一瞥。
当她看清楚对方的模样时,不由得惊愕地瞪大了眼,而对方也同样一脸诧异。
“大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宁雪,怎么是你?”
季宁雪讶异地望着曹纬康,这个大她快十岁的男人是她的大师兄,一年多前离开师门,云游四海去了,想不到竟会在这里碰到他。
“我受人之托,到附近办事情,刚好途经此地,一听见有打斗声,就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想不到竟然会碰到你。”
曹纬康抬头望向楚廷豫一眼,黑眸一醚,多打量了楚廷豫儿眼,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眼底闪动着锐利的精光。
“这男人是谁?你们为什么打了起来?”他关心地问。
“他啊”见季宁雪的美眸一转,楚廷豫就知道这妮子又在动什么鬼主意,果不其然,就听见她说——
“他轻薄我,占我便宜,还要抓我去当他的娘子!”她这么说其实也没错,只是听起来他很像个无耻下流的登徒子罢了。
一听见她的指控,曹纬康果然立刻大怒。
“什么?!这男人竞敢这么对你?大师兄这就帮如讨回公道!”
曹纬康叱喝一声,立刻出手攻向还来不及开口替自己辩驳的楚廷豫。
由于曹纬康的武功在季宁雪之上,身手不弱,又来势汹汹地展开猛烈攻击,楚廷豫只好认真地接招。
季宁雪悄悄做了个鬼脸,利落地翻身上马。
嘿嘿!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趁他们正忙着交手,她偷偷离开了现场,只是还走没多远,她的心里就不禁迟疑了起来。
根据她的判断,楚廷豫的身手比大师兄还高,但她相信楚廷豫在知道曹纬康是她大师兄之后,不会真的打伤大师兄。
但是,大师兄却是真的将楚廷豫当成一名可恶透顶的采花大盗,万一楚廷豫过度退让,结果不小心被大师兄打伤了,那可怎么办?
内心天人交战了一会儿后,她终于还是放心不下地掉头回去。
结果折回原地一看,就见两个男人还在交手,尤其是大师兄,杀气腾腾的,简直快吓坏她了!
“大师兄,别打了,我刚才只是随便说说的!”她连忙想制止。
正打得激烈的曹纬康仿佛没听见,仍接二连三地出狠招,仿佛非取楚廷豫性命不可,让季宁雪焦急万分。
“别打了!大师兄,他并没有轻薄我,也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自愿的!别再打了!”
她急忙大喊,然而曹纬康似乎是太专注于攻击,依旧对她的叫嚷没有半点反应,攻势不仅没有停下,甚至还有愈来愈凌厉的趋势。
这情况让季宁雪又急又气,干脆自个儿扑上前去加入战局。
一瞥见她的举动,楚廷豫立刻停了手,就怕不小心误伤了她,而曹纬康却没有停下攻势,直到打中了楚廷豫一掌才终于收手。
季宁雪心急如焚地奔到楚廷豫身旁,见他嘴角微微渗出血教,担心得俏脸都发白了。
“你还好吗?严不严重?”
楚廷豫抚着隐隐作痛的胸口,苦笑了下。
“别担心,我没有大碍。”
“骗人!你都吐血了,还说没有大碍?”季宁雪说着,忍不住气急败坏地向曹纬康埋怨道:“大师兄,我都说了我刚才只是随便说说的,他并没有真的欺负我,你怎么还不停手?”
“什么?你刚才有那么说吗?”曹纬康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
“当然有啊!”季宁雪气得猛跺脚。
曹纬康皱了皱眉,转头望向楚廷豫,一脸正色地说:“真是抱歉,我刚才打得太专注了,没有听见宁雪的声音。”
既然他都这么说,又开口道歉了,楚廷豫还能说什么?
“没关系,只是一场误会。”
他的伤其实并不算太严重,因为刚才在曹纬康一掌打向他胸膛的瞬间,他就技巧地以自己的内力化去了大部分的冲击,否则现在只怕早已伤重倒地了。
“你到底伤得如何?真的没有大碍吗?”季宁雪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我看,还是到城里去找大夫吧!”曹纬康提议道,并说:“我也一起去,毕竞人是我打伤的,我有责任。”
“那好,咱们现在就去找大夫吧!”季宁雪立刻点头答应,一刻也不想耽搁。
在看过大夫并抓了几帖药之后,天色已近黄昏,他们一行三人便前往城里的一间客栈共进晚膳。
用完膳后,楚廷豫原本打算独自到房里休息,让他们师兄你可以好好聊聊,但季宁雪实在不放心他的情况。
曹纬康见她一心挂念着楚廷豫,根本无心叙旧,也不勉强,反正今日他们决定在此住下,明日一早再叙也一样。
于是,季宁雪便扶着楚廷豫进房间。
由于她难得主动贴近,楚廷豫虽不至于需要旁人搀扶才能行走,却也没有拒绝她贴心的举动。
只不过,一扶他坐上床,她就立刻放开了他。
“我去帮你煎药。”
“不用了。”他连忙阻止了她。
“怎么可以不用?”季宁雪转头瞪着他。
堂堂一个太子,该不会怕吃苦药吧?
看出她的质疑,楚廷豫笑了笑,从身上取出一个锦囊,锦囊内装有几粒赭红色的丹药。
他取了其中一颗吞服之后,笑道:“那大夫开的药方,怎么比得上御医精心炼制的续命丹呢?”
“续命丹?”
楚廷豫点了点头,解释道:“这是宫中一名老御医采用数十种珍贵稀有的药方,花费许久时日炼制的,即使重伤得只剩一口气,也能救得回来。”更何况,他的伤其实没有她以为的那么严重。
服下续命丹之后,楚廷豫盘腿坐在床上,闭上双目,开始专注地运功疗伤。
季宁雪坐在一旁,静静地陪着他,而即使她什么也没做,光是一直盯着他瞧,她也丝毫不觉得无聊。
不知不觉中,半个多时辰过去了,而楚廷豫也结束了疗伤。
一见他睁开双眼,季宁雪立刻走到床边,关心地观察他的气色。
“你现在怎么样?好多了吗?”
“放心,我真的没什么大碍。”服下续命丹加上运功疗伤后,现在他已恢复了八、九成的功力。
“那就好,但你还是躺着休息吧至”
楚廷像点点头,但却在躺下的同时,也将她拉到了身边。
“是你耍躺着休息,拉住我做什么?”
“当然是陪我躺你!或是你想要我做点什么?我也很乐意的。”他的大掌不怀好意地隔着衣裳在她身上轻轻摩掌。
“不可以!你受伤了,不行!”
楚廷豫低低一笑,说道:“男人最忌讳被女人说“不行”你知道说了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吗?”
“什么结果?”季宁雪愣愣地问。
“就是无论如何,也一定要用实际的行动来证明自己“行”得很!”他朝她暖昧地眨了眨眼,害她瞬间胀红了脸。
“那我承认你很行,这样总可以了吧?”她赶紧说道,就怕他明明受了伤还不安分地休息。
楚廷豫脸上的笑意加深。“你这么夸赞我,我当然要好好表现来报答你了。”他故意逗她,喜欢看她又羞又恼的可爱神情。
“你——”季宁雪瞪着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给吻住了。
他温存地吻着她,火热的舌缝络地与她交纽,正当他细细品尝她甜美的滋味时,身躯忽然一顿,黑眸掠过一抹警戒。
季宁雪被他吻得有些意乱情迷,过了一会儿才察觉他不寻常的反应,正想开口询问,却被他捣住了唇,示意她别开口。
她立刻会意过来,屏气凝神地注意着周遭的动静,果然听见窗边传来了可疑的声响,那声音非常细微,若不是他先有所警觉,只怕她根本不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