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很不对劲!非常非常的不对劲!
吃过晚饭后,看着中午与朋友聚餐回来,便一直没什么精神,甚至还三不五时就失神发呆的杨婕玫,管仲军满心狐疑地搓着下巴,觉得她的样子真的大大的不对劲。
“婕玫,回魂啊!”不甘被冷落,他猛地在她的耳边大吼。“啊?”被吓得回过神,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坐在自己身边,杨婕玫明白方才那声鬼吼是他所发出的,当下忍不住嗔怒瞪人。
“干嘛?叫人就叫人,不会小声点吗?你当你是在叫魂不成?”
“我是在叫魂没错啊!”毫不理会她的嗔骂,管仲军振振有词指出“方才你都不知道神游到哪颗星球去了,我不大声点,你的魂叫得回来吗?”
明白他说得没错,自己刚才是有点失神,杨婕玫有些发窘,脸上微微热烫起来,一双眼若有所思地瞅着他,几度张口欲言又缩了回去。
“你想说什么,恩?”将她一切异样全看在眼里,管仲军轻声询问,不喜欢她一个人独自烦恼。
面对温柔的询问,杨婕玫依然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终于缓缓开口“军仔”
“嗯?”
“我失业了呢!”
“我知道啊!”觑着她不知为何闷闷不乐的脸庞,管仲军奇怪的笑道:“你早就说过了,我也没失忆。”
“我当然知道你没失忆。”
微恼地瞪他一眼,杨婕玫随即又叹了一口气,郁闷的指出。
“你也没工作。”她失业,他也没工作,所以她是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管仲军有趣地咧嘴大笑。
“所以你是怕我们都没有经济收入,生活陷入困境了吗?”
“不是啦!”嗔声否认,她急叫道:“我是有一点小积蓄,就算现在没有收入,省着点用,至少还是可以撑个一年半截,这不是重点好不好!”强忍着笑,管仲军试图让自己显得很认真、严肃,可偏偏眼睛里却透露着笑意。
“我也有一点小积蓄,就算现在没有收入,省着点用,至少还是可以游手好闲个十年都没问题,所以你的重点是?”
什么?
这家伙的老本竟然可以让他游手好闲个十年没问题?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有钱,真是太让人嫉妒了,亏她之前还怕他没收入,抢着想分摊一半的伙食费,如今想来,自己真是太善良了。
被他的“十年游手好闲宣言”给刺激到,相形比较之下显得太过贫困的“穷酸人”登时满心悲愤,当场忘了自己的“重点”忍不住嫉妒得大叫“太过分了,我要跟你收房租费!”
“哈哈哈”搂着悲愤的她放声大笑,管仲军眨眼打趣道:“别这么计较嘛!我的还不就是你的,对吧?”
“谁说的?搞不好你以后采用夫妻财产分开制!”没有多想,下意识脱口“吐槽。”
“哦”拖长了音调,俊眸闪动着狡诈的光芒,他笑得好邪恶。“原来你已经想当我的老婆了啊?早说嘛!我们明天就回南部禀明双方父母,赶紧把婚事办一办。”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发现自己话说得太快,被人给捉了语病,杨婕玫又羞又急,涨红着脸否认大叫。
“不要害羞,我了解的!”促狭地拍拍她的肩膀,管仲军一脸“我全部都了解”的贼笑表情,摆明就是要吃人嫩豆腐。
“就跟你说不是了,你还讲?你还讲”老羞成怒,气得动手开扁。
“打是情、骂是爱,看来你是真的很爱我了”边笑边躲,还不忘调侃一番,真是乐得很。
“哇你还说”
“哈哈哈哈”于是,小客厅内,就听揶揄笑声与羞愤叫声此起彼落,一男一女两条身影从沙发上打到地板上,最后还是男人利用体型的优势,将女人牢牢的压在身下。
“你说,我们多久没这样打架了?”幽亮黑眸盈盈含笑地瞅着身下粉颊嫣红、气息微喘的女人,管仲军轻声询问。
闻言,杨婕玫想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从你出国留学后,好像就没有打过了。”
“现在想来,还真是怀念呢!”他笑,随即又轻佻的眨眼,在她耳边呢喃低语“下次我们在床上打,如何?”对他这种富含情色意味的挑逗,杨婕玫先是瞠大了眼瞪人,再对上他的暧昧笑脸时,汹涌血气倏地往脸上冲,又羞又窘地叫笑控诉“你这色胚,不要脸”对她的挥打不以为然,管仲军笑得更加。
“男人是色胚才正常,我若对你不色胚,你才要烦恼呢!”
“我有什么好烦恼的?”扬眉反驳,她哼哼冷笑。“你若不对我色胚,我顶多‘向外发展’而已,机会多的是!”切!这年头早就不流行贞节烈女了啦!
“你这女人,这么快就想红杏出墙了?”好气又好笑,他决定捍卫疆土。“这样可不行!我看我还是赶紧对你色一下,免得你怪我没做好‘家庭功课’,找借口向外发展。”
“哇不要”她骇笑惨叫,想逃却被身上的男人以饿虎扑羊之姿袭击,挣扎了许久后,还是落入饿虎口中,惨兮兮的任由人家做“家庭功课”直到许久许久过后,才终于得以从虎口逃生。
“你、你属狗的啊?”好不容易终于逃出生天,杨婕玫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坐着,好气又好笑的给了他一记白眼什么嘛!这男人老是又咬又啃又舔的,是有什么怪癖不成?
懒洋洋地跟着坐起身,对于控诉,管仲军仅是回以满足的一笑,随即从后将她抱在怀里,柔声重拾之前的话题“来,告诉我,你之前烦恼的‘重点’是什么?”闻言,杨婕玫总算想起之前的讨论,唇边的笑意霎时褪去,迟疑了半晌后,终于还是开口问了。
“你对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你是说哪一方面?”扬眉反问。
“工、工作上”不自觉地皱起眉,她咬着唇轻声道:“回台湾,你等于是要重新开始,这样真的好吗?”这么多年以来,她向来是懒得询问他工作上的事,怎么今天却有兴致谈这个了?
眸光微闪,管仲军隐隐觉得其中必有蹊跷,可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笑道:“重新开始也没什么不好!前些天,我和大学时期的朋友联络上,他们知道我回来后,已经有好几个私下想找我去他们的公司上班。”
动作这么快?
杨婕玫不禁愣了一下,完全不知有这些事,当下连忙问道:“找你去做哪类的工作?”
“不一定!”搓着下巴,他回想了一下后,这才笑道:“有的是要我去管理行销部门,有的是想要我帮忙拓展国外业务,还有些是要我负责企划,类型还满多变的,害我都忍不住佩服起自己怎么这么厉害,不管想从事哪一类的工作都有人要。”
呵事实上,找上门的工作虽然五花八门,但是对他而言却都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轻而易举,毕竟在“拜登企业”那几年,为了让摇摇欲坠的公司转亏为盈,他几乎都要事必躬亲,因而早就练成一身全才技能了。
然而他说得兴高彩烈,杨婕玫却听得一颗心直往下沉他是这样的有能力,在“拜登企业”时,掌管着整间公司的营运;可若回台湾却得屈居于人下,窝在一个部门里发挥他仅十分之一的才能,这和龙困浅滩有何不同?
想找到职位和薪资都不亏待他的工作,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对一个男人来讲,是多么大的成就与骄傲,可如今却因为你,他得放弃一切放弃一切忽地,蜜拉贝儿尖锐而犀利的评论在脑海中骤然响起,杨婕玫不由得轻轻颤抖起来
“怎么了?”察觉到怀中人儿的颤抖,管仲军连忙关切询问,没想到却见她面色苍白如纸,登时惊得急声叫道:“婕玫,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我没事”摇摇头,表示自己很好。
“可是”
“我真的没事,不要担心!”勉强展笑,她的眼神坚定。
见她坚持,管仲军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定她真的没什么大碍后,这才点点头,不过却把她往怀里抱得更紧了。
任由他抱着,杨婕玫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再次开口“军仔,离开‘拜登企业’,你真的不会舍不得吗?”为何她会突然提到“拜登企业?”
避仲军是何等人物,马上敏锐地联想到昨天蜜拉贝儿的那通电话,当下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是不是蜜拉对你说了什么?中午你说去和朋友聚餐,其实是去见那个可恶的女人吧!”
“可恶!我找她问个清楚”愈想愈火大,掏出手机就想打电话骂人。
“不关她的事!”飞快的夺走手机,杨婕玫瞪眼叫道:“你只要老实回答我,你对拜登企业真的不会舍不得吗?”
“”一阵沉默,管仲军与她大眼瞪小眼,不太愿意回答。
“说!”两手往他的脸颊用力一捏,毫不留情地威逼恐吓。
“说就说,别捏了,会痛!”疼得龇牙咧嘴,他万分无奈地拍掉在自己脸上肆虐的小手,边揉着疼痛的双颊,边嘀嘀咕咕地承认“说舍得是骗人的,毕竟是我费了许多心血的公司”果然!
得到肯定的答案,杨婕玫一点也不意外,当下神色又消沉了几分。
“可是”忽地,管仲军语调加重,下巴顶在她的发心揉了一下后,这才满足的微笑道:“台湾有你啊!为了你,舍下‘拜登企业’算什么”
“我不要!”像是听到了什么关键字,杨婕玫突然暴怒尖叫,猛力挣脱温暖的怀抱后,疾声厉色地对他大声怒吼“我不需要你这样,真的不需要!”随着嘶吼声方落,她转身飞奔回房落锁,留下一脸愕然的男人呆坐在原地呃现在是发生什么事了?
不是正好好的在情话绵绵吗?怎么才一瞬间就风云变色、日月无光了?
—目结舌地呆了三秒,待他终于反应过来后,屁股像是被火箭炮打中般倏地跳了起来,飞冲到她的房门前不断的敲门劝哄“婕玫,你是在生什么气吗?我刚刚若有说错什么话,你直接告诉我,别躲进房里不理人,快开门开门啊”奈何,不管他怎么说、怎么问,房里的人不吭声就是不吭声,彻底执行拒绝战术,让某个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的悲惨男人终于体会到“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句话的真意。
然而更悲惨的是,当他劝哄无效,加上“夜深了,孩子,赶紧回家吧”的时间已到,他只能暂时撤退回房睡觉补眠,养足精神明日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