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姐,对不起,老大有交代,你现在不可以离开这里半步。”
每次都是这句话,这三天来,只要她一走到大门,守卫就会挡住她的去路,然后必恭必敬地送给她这么一句话,教她自己识趣的摸摸鼻子,自动掉头走人。
第一天还好,第二天她也还可以忍着,第三天她就再也受不了了,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他把她当成笼子里的小鸟在饲养状,没他带着,哪儿都不能去;来到了“湘之园”她还是他笼子里一只无法自在飞翔的小鸟,没他允许,不能走出这个地方,再这样子下去,她不得了自闭症才怪呢!
她非要找他说清楚不可,他总不能这样子限制她一辈子啊“砰!”蝶依一转身便撞上了一堵肉墙。
“你在想什么,走路也不好好的走。”连忙扶住差一点被他撞倒在地的蝶依,雷昊满是心疼地责备道“伤口都还没完全愈合,还这么莽莽撞撞,你就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吗?”
“都是你啦!”一脸埋怨地瞪着他,蝶依控诉道,这人一“衰”倒霉就像强力胶一样,紧紧黏着不放。
“我?”
“对,就是你!我又不是你的囚犯,为什么你说我不可以出去,我就不可以出去?”蝶依咬牙切齿地叫道。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从容不迫地笑了笑,雷昊一副好脾气地安抚道:“我这全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总不会忘了,有人正躲在暗处等着取你性命。”
天啊!她真的忘了这件事,这大概是潜意识里,她期望没这么一回事,不管怎么说,叔叔和堂哥总是她的亲人,父母去世这五年来,叔叔更是把她当成亲生女儿般疼爱,她实在很难相信叔叔会这么对待她,只不过,发生这次的事情,她再也没办法为他们辩驳什么。
雷昊说得没错,她随时会有生命危险,除非她不念亲情,直接报警处理,可是想到叔叔过去对她的总总,还有婶婶和蓉的处境,她没办法毫无顾忌的这么做。不过,当缩头乌龟也不是她的作风,她总不能因为有危险,就躲着一辈子不见人啊!
“我不怕危险,大不了命给他们。”
眼神一黯,雷昊不高兴地道:“为什么你那么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
“我不是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我只是不想过得这么累,你不是我,你不能明白只能闷在家里,不能出去外面走动的感觉。”蝶依说得好委屈。
“这只是暂时的,”雷昊口气不由得缓和了下来“等你的伤口完全好了,我自然会带你出去。”
“台北我很熟,不需要你来带路,还有,我的伤口已经好了。”
“不要故意扭曲我的意思,你很清楚,我担心的不是你会不会迷路,我是要保护你,还有,你的伤口还没好。”
“我不用你来保护我,我自己应付得来。”
“你两次差一点命丧黄泉,你还敢说你应付得来?”从来没有人可以惹火他,而她却三番两次气得他想打她一顿屁股。
“我那是意外嘛!”
“等你命玩完了,你是不是也要说那是个意外?”
命都玩完了,她还可以说话吗?心里是这么嘀咕着,但是看到他阴晴不定的神色,蝶依还是乖乖地闭紧嘴巴,这个男人可以前一刻还像个优雅的绅士,下一刻马上变成了狂风暴雨,她嘴巴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
轻触蝶依的脸颊,雷昊别有用意地道:“蝶依,你必须习惯这种生活。”即使蝶依没有惹来杀身之祸,身为“狱天盟”盟主的女人,她还是得随时顾虑自己的安全,不能任性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才不要,这件事我早晚会解决。”
“你怎么解决?”
“我”不行,她不能让雷昊知道想杀她的人是谁,从他对她的极度保护来看,他如果知道凶手是谁,他绝不会纵容。
目光转为锐利,雷昊问道:“你已经知道想杀你的人是谁?”
蝶依连忙地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知道想杀我的人是谁?”
仿佛相信她真的不知道,他好笑地表示道:“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解决?”
“这我现在是还没想到法子,不过早晚会让我想到。”
“那就等你想到了之后再说,现在你安分一点,乖乖的把身体养好。”
“你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我的伤口已经好了,如果你真的为我的身体着想,你就应该让我出去活动。”他坚持不放她一个人自由行动,那么,她就退而求其次,不管谁跟着她,只要能够到外头散散心就好了。
笑里带着一抹邪气,他一头很慷慨地道:“好,你那么想出去,今天晚上我就带你出去。”
雷昊允诺得那么干脆,蝶依反而不安了起来,他今天晚上真的会带她出去吗?
绚烂的霓虹彩光将酒店的舞池闪烁得更加糜烂,舞台上几近全裸的舞女扭动着躯体,大胆地舞出挑逗的姿态,诱得男人的吆喝声此起彼落地萦绕于耳,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低俗的气流。
“雷昊,我想回去了。”蝶依不自在地拉了拉他的衣服。这个地方她一刻也待不住,她没办法理解站在舞台上那些女人心情,她们怎么可以忍受自己的身体如此廉价的供人观赏,瞧她们年轻貌美,原不该属于这种晦暗的环境才对;再看看那些看她们表演的男人,他们一个个色相毕露,一副垂涎蠢动的恶心模样,教人看了就倒胃口,不舒服极了。
“你不是嫌家里太闷了,怎么一出来,又吵着要回去?”雷昊取笑似地道。
“我”蝶依倏然地站起身来“你不带我回去,我自己回去好了。”
伸手一拉,将她压回沙发椅,雷昊不疾不徐地道:“我又没说不带你回去,你急什么?”
“那你什么时候才要带我回去?”
“我们可以现在离开这里,不过,就怕回到家里,你又嫌家里太沉闷了,吵着要我让你出来活动筋骨,那我怎么办?”
可恶!原来他是故意的,气呼呼地瞪着他,蝶依指控道:“小人!”
“伤口还没好,不要发脾气。”雷昊一脸从容地看着她。
“奸诈狡滑!”蝶依气得又补上一句。
只是悠哉地笑了笑,雷昊什么话也不说。
看着雷昊,蝶依只能又恼又气,最后沮丧地道:“你到底想什么样?”
“不怎么样,只要你乖乖的把身体养好,我喜欢我的女人健健康康。”
“我才不是你的女人!”咬牙切齿,她恨恨地道。
勾住蝶依的脖子,雷昊将她拉近自己,邪气地道:“都跟我睡在一起了,你还敢说你不是我的女人。”
脸红得像只炸虾子,蝶依气急败坏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个男人讲话就不能修饰一下吗?什么睡在一起,难听死了!严格说起来,她现在只是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上,而且,那完全不是她自愿的。
“算了,我们还是不要走,等一下还有更精彩的表演,既然来了,没看完实在是太可惜了。”
男人就是男人,全都是好色之徒!掩不住心里的不悦,蝶依酸酸地道:“如果你觉得可惜,你就留在这里慢慢的欣赏,我啊,睡眠时间到了,我先回去。”
圈在蝶依脖子上的手收缩得更加紧密,她的脸几乎贴在雷昊的脸上“你在吃醋。”
“你少无聊了,我有什么醋好吃啊!”她这个虽然称不上大度量,但好歹也不是那种小鼻子、小眼睛的人,何况,他对她一点意义也没有是吗?那为什么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心里头不停念着他,还希望他能守在自己的身边?
笑得很得意,他强硬地道:“那你就乖乖坐着,意见不要太多了。”
“你到底要我跟你说几遍,我要回家,现在、马上!”气死她了,他明知道她受不了这里灯红酒绿的气氛。
“我不是也跟你说过了吗?只要你听我的话,什么都好商量。”
唇枪舌剑,兜上那么一大圈子,最后她还是只能无奈的投降。叹了口气,蝶依不甘心的道:“好啦!你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就对了,不过,你可别安静个几天,又故态复萌。”
“我才不像你,小人一个!”朝雷昊做了个鬼脸,蝶依呕道。
轻轻一笑,雷昊转而命令道:“阿超,你去开车。”等阿超离开大约一分钟,他才将蝶依从沙发拉了起来,然后在云琛和阿杉的前后拥护下,悄然地退出喧闹的舞厅,走出酒店。
原以为离开酒店可以放松心情,好好地喘口气,没想到,才刚呼吸了一口室外的空气,一阵枪战就此开锣。
蝶依完全搞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只是意识到枪声一响,雷昊就紧紧地将她搂进怀里,接下来,她只感觉到一场混乱,不过没多久的工夫,阿超开着车子冲到他们的面前停了下来,然后她和雷昊被云琛用力地推进车内,最后车外又经过了几阵枪声的炮轰之后,云琛和阿彬也跳进了车内,吱一声,车子飞也似的向前冲去。
“阿彬,打电话联络玮哥。”车子一上路,云琛连忙下了一道命令,紧接着看向一旁的雷昊说道:“昊哥,对不起,我们保护不力,让你受伤了。”
云琛的话仿佛一盆冷水,瞬间把蝶依从迷迷糊糊的思绪当中浇醒。从雷昊的怀里迅速地坐起身,她惊慌地看着身染鲜血的他,颤抖地道:“雷昊,你”话不成句,蝶依眼泪担心地扑簌而下,之前还好好的,怎么马上变成这个样子?
看到蝶依的眼泪,雷昊心疼地安慰道:“你放心,这点小伤要不了我的命。”
咬了咬下唇,蝶依拿出自己的手帕,轻试着雷昊脸上的汗珠,坚强地命令道:“我不准你有一丁点的差错,要不然,我以后再也不理你。”
他带着微笑地点了点头,然后望着云琛道:“云琛,不要放在心上,这事不怪你们。”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蝶依,让他有所闪失,子弹根本不会有机会伤及他。
“昊哥,你撑着点,就快回到‘湘之园’了。”
“嗯。”雷昊静静地闭上眼睛,而车子没多久之后,也回到“湘之园”
蝶依从来不知道位在主屋的后方还有一栋两层楼的房子,这栋房子没有主屋的华丽,不过,却是结合先进科技设计而成的房子,举例来说,大门的钥匙是每个人的指纹,所以除非是经过电脑设定的人,否则是没办法进入这栋屋子。其实这栋房子就是“狱天盟”的总部,房子的地下室有一间医疗实验室,里头的仪器都是最先进的,俨然是间小医院。从云琛陪同雷昊跟玮觉一起进实验室,蝶依的一颗心始终无法着地,走过来又走过去,担忧得一刻也静不下来,会发生这种意外,都要怪她,如果雷昊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蝶依, 不要紧张,先坐下来,black不会有事的。”戚湘宁温柔的将她拉到沙发坐下来。
“可是,我真的好怕雷昊出了什么差错,我”此时此刻,她才认清自己真的好害怕失去雷昊,她不能没有他。“你放心,blue是留美的医学硕士,他的临床经验丰富, 由他执刀,black绝对可以平安的脱离险境,倒是你,如果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话,等black恢复意识之后,他才会担心呢!”
看着戚湘宁那张慈祥的面孔,蝶依紧绷的心情顿时松驰了下来,满是愧疚地说道:“伯母,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吵着要雷昊让我出去透透气,今天也不会碰到这种事,我”
“傻丫头,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轻拍着她的手,戚湘宁体贴地说道“敌人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我们哪能猜得着,就算你们今天没出去,换明天出去,也许还是会碰到啊!”“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总是受我牵连,他们要杀的应该是我。”蝶依忍不住地深深自责。
明白蝶依将此次的意外跟她的被杀联想在一起,戚湘宁转而问道:“蝶依,伯母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black有跟你提过他和‘狱天盟’的关系吗?”
“狱天盟”?蝶依轻皱了一下眉头,这是她第二次听到雷家的人跟她提到“狱天盟”就她所知“狱天盟”是台湾黑道最大的帮派之一,其余的,就是雷昊那天告诉她的事情,什么“狱天盟”的盟主是个麻省理工算了,她现在也记不得那么清楚了,反正那家伙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就对了。
从蝶依的反应来看,戚湘宁已经知道儿子什么事也没说。蝶依进到“湘之园”的时候,儿子就跟她表示过,他的身份对蝶依来说还是个谜,他希望家里的人不要主动泄漏,找个适当的机会他自己会向蝶依说明,不过,这会儿不说也不行了。
“蝶依,伯母说一则故事给你听。”停了几秒钟,戚湘宁摇了摇头“不,这也不能称之为故事,应该说是一段际遇。”
虽然觉得很迷惑,蝶依还是点了点头,静待戚湘宁娓娓道来。
“在二十五年前,‘狱天盟’的前任盟主在台中海边救了六个正准备被偷渡出境的男孩子,他们都是一出生就无父无母的孤儿,因为孤儿院院长的贪财,他们才会落入人口贩子的手上。由于‘狱天盟’前任盟主的妻子不能生育,因此当她丈夫救了这六个孩子回到家,她便领养了最大的那个孩子,其他五个则分送给好友。
“虽然身处黑道,游走在刀口和枪口之下,但是‘狱天盟’的前任盟主却是个很理想化的人,他一直期望‘狱天盟’不是个作奸犯科的帮派,不是养一些社会的败类,而是个有制度、具有生产力的企业组织,凡是‘狱天盟’的一分子,都是最优秀的人才,不过,这个理想不是一两天就可以成就,所以他把希望寄托在儿子的身上,他严格的教育儿子,但愿儿子能实现他的梦想。”
顿了一下,戚湘宁看了一眼蝶依的神情,才接着又道:“现在,‘狱天盟’虽然还是个黑道帮派,不过,绝不贩毒、绝不欺压地方善良的小老百姓,却是‘狱天盟’每一分子都必须遵行的铁律。”
乍听之下,这段话说得教人有些捉不到头绪,不过,蝶依仔细回想过去发生的点点滴滴,渐渐的,所有的事情串连一起,心里终于有了领悟,也了解戚湘宁这番话的用意可在。戚湘宁是在告诉她“狱天盟”前任盟主收养的孩子就是雷昊,也因此注定了雷昊会走上黑道的命运,这不是他所能选择,而是人生的际遇使然。
说真的,知道雷昊的身份,她并不惊讶,这也许是因为从很多事情来看,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端倪可以联想,只是当初她一直没放在心上而已。现在想起一些事,还真觉得很可笑,那家伙说什么要把她卖给“狱天盟”的盟主,其实就是他自己当时,她还真的被唬住了,气得都不想理他。
忽然一阵感慨,蝶依叹了口气,抱怨道:“雷昊从来不让我知道他的事。”
“他不是不让你知道,他是怕吓到你,怕你把他当成毒蛇猛兽。”
“是吗?”她很能相信他也会知道“害怕”这两个字。
“我从来没看过black这么在乎、 宝贝过一个人,他对你的保护,可以说是小心翼翼,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对她的保护甚至有点走火入魔,总是气得她牙痒痒的,可是她从来没有细心的想过,他对她的费心会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见蝶依沉默不语, 戚湘宁赶紧又道:“蝶依,black也许不是个体贴的人,甚至是粗鲁蛮横,可是请你相信伯母的话,他是真的很在乎你。”生怕造成她的压力,戚湘宁赶紧转回来原来的目的“好了,不说这个,其实伯母跟你说那么多,最重要的目的是不希望你再自责,身为‘狱天盟’的盟主,black难免会树立许多敌人,所以对今天发生的事情,你不要一昧的将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揽。”
“伯母,谢谢你。”
“蝶依,你还是先回房休息好了,瞧你,脸色这么苍白。”
摇摇头,蝶依急忙地道:“我很好,我想留在这里陪雷昊。”
“可是”
“老夫人,您就让方小姐留在这里吧!”站在一旁的阿彬忍不住出声插嘴道“老大如果恢复意识的话,第一个想看到的人一定是方小姐。”
“好吧!那你就留在这里,累了,就在沙发躺一下。”
点了点头,蝶依内疚地道:“伯母,把你从睡梦中惊醒,真不好意思,你先回房休息,这里有我、阿彬和阿超就可以了。”
“没关系, 伯母留在这里陪你们,其实,我也还没休息,black他父亲刚好从纽约打电话回来,说他这几天会回台湾,我跟他聊了一下。”
怪不得她来那么多天,从没见过雷昊他父亲,原来他人不在台湾。蝶依心忖。
“阿超、阿彬,你们两个都坐下来,别站着。”站起身,戚湘宁接着道:“蝶依,伯母去帮大家准备一点吃的。”话毕,转身朝楼上走去。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最心爱的女人焦急的面孔,雷昊心满意足地微微一笑。
“你好像熊猫。”用手指轻画着蝶依眼下的黑眼圈,雷昊笑道。
“你这个人真是不可爱,一醒来,就开始惹人生气。”其实看着虚弱的雷昊,蝶依一点儿气也生不出来,这一刻的他,终于像个平凡人。
突然,雷昊着手解开蝶依衬衫的扣子。
“你你这是在干么?”蝶依惊慌地抓住他的手,不会吧!都伤成这副德行了,他竟然还想
好笑地挑着眉,雷昊反问道:“你看我这个样子能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这个人老是让人家猜不透,谁知道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能做什么?”
“那你原本以为我想做什么?”
“我”如果他根本没那个意思,她真要说出来了,不被他笑死了才怪!
“我什么?说啊!”掩不住嘴边的笑意,雷昊催促道。
“这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干么脱我的衣服?”矛头一转,蝶依把问题转回原点,就算是她想偏了,也是他突如其来的举动造成的啊!
“谁说我要脱你的衣服?”
瞪了一眼那双还被她抓着没放的手,蝶依望着雷昊,用眼神表示——“证据就摆在眼前,你还想狡辩?”
“我承认你秀色可餐,美味得不得了,我真想把你一口吞进肚子里,不过,依我现在的情况,我连脱自己衣服的力气都有问题,我怎么可能打你衣服的主意,我只是想解开你衬衫的第一个扣子,检查你肩上的伤口好了没。”雷昊好笑地道。
这下子蝶依真的是说不出话来,羞红着脸,杵在那儿,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到她绯红的脸庞,雷昊口气不自觉地转为温柔“扶我坐起来,让我看看看你的伤口,昨晚只顾着要保护你,也没注意到是不是压到你的伤口。”
一种说不出的感动溢满了胸口,蝶依松开雷昊的手,吃力地帮他坐了起来,让他解开扣子,察看肩上的伤口。
确定伤口没有恶化,雷昊把扣子扣了回去,体贴的询问道:“昨晚有没有把你给吓坏?”
轻轻地摇着头,蝶依娇羞地坦承道:“只有看到你身上都是血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好害怕,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生你的气。”
望着眼前娇柔万千的蝶依,雷昊再也抑制不了身体的欲望,执起她的下巴,雷昊俯下头,轻轻地落下他的吻,狂热、细腻地索求她的甜蜜。这些天他们虽然睡同一张床,可是他始终像个君子,因为蝶依受了伤,所以他只好忍着,可是现在,他不想管了
正当两人吻得欲罢不能,眼看一发不可收拾,房门突然砰一声的被震了开来。
“black, 你对不起、对不起,真不好意思,破坏你们的好事,不过没关系,我马上走人,你们就当我从来没出现过,继续”
“不用了。 ”将羞红的蝶依轻轻地搂在怀里,雷昊不高兴地瞪着“red”齐邗星,这小子进人家房间的技术永远都是这副德行——莽莽撞撞,一点长进也没有。
“那不是很难受吗?”齐邗星摆出一副欲求不满的痛苦模样。
“不要耍宝了!”辛帧此时从门口蹦了进来“不要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色鬼!”
睨了辛帧一眼,齐邗星反击道:“你懂个屁啊,是你自己不像男人。”
“唷!亏你还是偶像巨星,讲话竟然这么粗鲁!”
“你们两个是来吵架, 还是来看black?”“yellow”谈琰文像和风一样温柔地飘进房里,跟在他后头的是“white”习曜尹和玮觉。
“我们两个才没吵架。”辛帧和齐邗星有志一同地抗议道。
“蝶依,扶我下来。”看着早忘了害羞的猛盯辛帧他们瞧的蝶依,雷昊心里忍不住一阵吃味,这个女人竟然当着他的面公然欣赏其他的男人!
完全没听见雷昊的话,蝶依抓着他,叫道:“雷昊,那天救我的人就是他,对不对?”这么漂亮的脸可不是常常碰得到,她肯定他就是杏儿口中的“辛哥”
雷昊还来不及答复,辛帧已经优雅地哈腰道:“你好,我叫辛帧,很高兴你还记得我。”
站起身来,蝶依走到辛帧的面前,伸出手,感激的表示道:“你好,我叫方蝶依,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那天救了我一命。”
握住她的手,辛帧有礼地回道:“哪里,能为美女服务,是在下的荣幸。”
听到辛帧说了“美女”这两个字,大伙儿不禁倒抽了口气,purple这个超级自恋狂可是从不夸赞人家,这会儿竟然破了例,看样子,有人要抓狂了。
果然如大伙儿所料,雷昊的脸色原本在看到蝶依和辛帧旁若无人的彼此寒暄,已经够难看了,这会儿终于忍不住的喊道:“蝶依,过来扶我下床。”
被雷昊的怒气给吓了一跳,蝶依连忙地跑回他的身边,既迷惑又无辜地望着他,不放心地询问道:“你这个样子可以下床吗?”
“black,你现在还不适合走动,最好不要下床。”玮觉阻止道。
“只不过挨了两颗子弹,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不打紧。”像是怕蝶依跑掉似地抓住她的手,雷昊全身紧绷地说道。
“受了伤,就不要逞强,伤口要是裂开了,可会有人心疼哦!”习曜尹淡然的表示道。
情绪缓和了下来,雷昊拉了蝶依一把,让她坐在床沿,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不准离开我身边半步,还有,不准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
“我”拜托!什么打情骂俏,人家救了她一命,她总不能不过去跟人家道个谢吧!不过,算了!看他身体不适的份上,不跟他争了!
此时,齐邗星也压着嗓门对旁边的辛帧骂道:“purple,你是来这里搞破坏啊!你小心一点, 不要让black打翻醋坛子,要不然,等他身体好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的骨头给拆了。”
“什么话,他应该觉得很得意才对,我可是从来不夸赞女人哦!”辛帧高傲地说道。
“是啊、 是啊!如果你很乐意black把你宰了,那你就尽量地夸、拼命地夸,我会很高兴地跟你永别!”齐邗星一副好期待的模样。
“red, 你真是好心!”瞪了齐邗星一眼,辛帧安分的闭上嘴巴。说真的,他什么人都不怕得罪, 就怕black,这个家伙可是什么事都做理出来,偏偏他又摸不着这家伙能够容忍的底线在哪里。
这边,雷昊终于恢复镇定地招呼道:“我这个主人不方便,你们就自己坐下来吧!”
经雷昊这么一说,大伙儿才想到他们都还杵在门口,不由得相视一笑,跟着走到沙发坐了下来,然后在雷昊帮蝶依介绍下,开始畅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