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像团火,
烧毁了理智,
焚尽了爱意,
直到风平浪静,
暴风过去,
才发现自己的醋意。
“抱歉,请稍待一下!”
上官佑莹突然打断罗曼先生无奈的低述,然后匆匆跑出会客室,回到自己的办公桌那儿拿了一样东西,再匆匆跑回会客室,她的眼神已经由适才的踌躇不忍,转为坚定不移了。
“对不起,请继续。”
“总之,我们现在只能恳求麦薛特副总裁,可怜我们夫妇俩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们不敢奢求副总裁和她结婚,可至少暂时安慰她一下也可以吧?”
“然后呢?”上官佑莹很冷静地反问。“安慰过之后呢?令媛就会没事了吗?”
“这”罗曼先生迟疑了。“我没有想到那么多。”
“我想到了。”或者应该说是过去的惨痛经验。“令媛不会那么轻易死心的,否则,你们今天就不会在这儿了。所以,安慰过之后还要再安慰,接著又安慰,然后再安慰,最后,你们会希望副总裁能和令媛永远在一起,这样你们才能安心的保有你们的宝贝女儿。”
罗曼夫妇不安地互觑一眼。
“也许也许时日久了之后,副总裁也会爱上仙娜也说不定,届时”
“那么,如果副总裁永远都不会爱上令媛呢?”上官佑莹尖锐地刺过去。“难道副总裁依然得负责安慰她一辈子吗?”
罗曼先生窒了窒。“我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上官佑莹平静地说道。“所有的父母都只会为自己的儿女著想,却从来不为其他父母的儿女著想,所以,你们不在意副总裁会有多困扰、多厌烦,一再地来纠缠他,只要为了你们自己的女儿,你们不在乎用任何手段来为难别人的女儿。你们是伟大的父母,却是失败的人类。”
罗曼先生有点难堪,但就如同上官佑莹所说的,为了宝贝独生女,他不惜牺牲一切,包括浮面的尊严。于是,在眼看无法说服上官佑莹的情况下,他们只好使出最后手段了。
“我求你,上官小姐,”罗曼先生突然拉著妻子一起跪下。“求你让副总裁去看看我女儿吧!”
毫不犹豫的,上官佑莹也跟著跪了下去。“我也求你,罗曼先生,不要妄想抢走我女儿的爸爸!”
罗曼先生顿时一愣。“你说什么?”
上官佑莹眼神坚毅地直视著罗曼先生。“你是为人父,我是为人母,你为你女儿著想,我也要为我女儿著想。你女儿想抢走我女儿的父亲,你不计一切要达到她的愿望,同样的,我女儿也不愿意失去她的父亲,所以,我也会不择手段的护卫我女儿的权利。因此,无论你们多可怜、多悲惨,我都不会屈服的!”
罗曼先生的脸色变了。“我不懂。”
不发一语,上官佑莹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罗曼先生
“副总裁,一切ok!”上官佑莹得意地把胜利的手势直比到菲尔面前去。
“咦?”菲尔霎时惊讶地瞪圆了双眼,已经顾不到要维持他的冷漠形象了。“ok了?真的ok了?”
“是,副总裁,真的ok了,”上官佑莹笑咪咪地颔首。“他们不会再来骚扰您了。”
“怎么可能?我已经拒绝过他们很多次了,可是”
上官佑莹嘿嘿笑着指指自己的太阳穴。“这里、这里,副总裁,这里头的东西不一样啊!”菲尔不敢置信地愣了半天,继而又不可思议地摇摇头,最后终于认输地耸耸肩。“好吧!既然连这件麻烦你都能处理得如此迅速完美,那么,其他那些也都交给你决定就可以了,不必有所顾虑,尽管打发掉她们。”
“佑佑。”
“嗯?”
“那张名单全都给我解决掉!”
“包在我身上!”
从这天开始,名单上的客人不再经由菲尔通知就径又上官佑莹自行“处决”了。
“副总裁,你圣诞节不去找方妈妈吗?”
“我说过她现在不需要我了。”
“可是”
“而且,她和她丈夫正在环游世界旅行,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哦!”榜外冷硬的视线徐徐从文件上移到她脸上“你要回纽约去吗?没关系,请尽管回去,”菲尔的语气同样格外冰冷。“那是你的假日,你有权利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就算不回来了也无所谓。”
她真的能回去吗?
上官佑莹苦笑。“不用了,我留在西雅图过节就可以了。”
菲尔的目光似乎稍稍升高了一点温度。“真的不用回去?”
“不用。”现在她好像稍微可以体会到被人缠住又无法脱身的滋味了。
眼神又恢复正常的冷漠“既然你不用回去,那就陪我去洛杉矶参加圣诞派对吧!”菲尔淡淡地道。
“什么样的派对?”
“在游艇上举行的派对,可以过一晚就离开,也可以待到新年后。”
“那那不就是上流社会的派对了?”她有点不自在。“可是我的礼服都放在纽约没带来。”
“到洛杉矶我再帮你买。”
“但”
“把这个交给杨克,”突然递出一份卷宗,菲尔又垂下眼去看另一份文件了。“叫他跟总公司联络一下,下次开会时就决定用这份资料。”
马上就明白他不想再就刚刚的话题继续谈论下去了,上官佑莹无奈地叹了口气“是,副总裁。”一接手那份卷宗后,她便转身离开。可是,在她推开门正待出去时,却又停了下来,两只眼眨呀眨地悄悄往后瞥。“阿捷”
“嗯?”
“你愿意跟我谈谈了吗?”
“不愿意!”
“哦!”上官佑莹乖乖的应了一声,可一回过眼来,她就忍不住噘高了红唇,并低低咕哝了一句“哼!有什么了不起。”
她一离去,菲尔马上抬起头来,望着已阖上的门摇摇头,随即又低下头去批阅合约了。
当菲尔领著上官佑莹住进洛杉矶有“粉红宫”之称的比佛利旅馆,又被硬拉到“黄金三角”区的罗帝欧街,走在精致的石板路上,环视周围古意盎然的路灯、水池、商店和露天小陛,沐浴在这斥资一亿三千万美金所刻意营造出的古典气氛中,上官佑莹颇有电影“麻雀变凤凰”里茱莉亚罗勃兹那种走错路、进错店的不自在感。
但菲尔完全不顾她的感受,不理会她的拒绝,迳自疯狂地替她购置各种衣物配件,包括精致的蕾丝内衣裤,和晚礼服、便服、上班服、休闲服,以及各式各样的皮件、鞋子、首饰、钻饰、玉饰、珍珠、玛瑙、翡翠,好像存心要把她打造得金光闪闪的被人抢。
一定是!
既然他那么恨她,一定是打算用这种借刀杀人的手段来报复她!
“不是只要一件晚礼服吗?”上官佑莹困惑地喃喃道。“而且真的太贵了!真的是好可怕的数字啊!”天文数字,后面肯定有一百个零了!
菲尔冷哼。“你不要?好,等他们送到饭店来我就全扔了,我相信会有很多人抢著捡。”
“啥米!?”大吃一惊“我要!我要!”上官佑莹忙道。“你别扔,我全要了!”
“好,那继续!”菲尔拉著她继续往前走。
“欸!?”天哪!他的卡怎么刷不爆啊?“等等等、等等、等等,我我的脚好酸,不能休息一下吗?”
于是,身子一转,他又就近把她拉进一家很有情调的餐厅,虽然有露天咖啡座,可是在此刻这种气温下却不太适合。而后一落坐,也不问过她的意见,他就擅自替她决定了饮料。
没错啦!如果是自己点,她也会点那个,可是咦?等等,等等!现在是什么状况啊?怎么好像跟以前恰恰好相反了?以前总是强势的她在决定方向,她在主导一切,可现在却反过来他强势得令她招架不住,总是不知不觉地跟著他走,连要往哪里去都不知道,就算被卖了也会跟著傻呼呼的笑。
不过,这并不是说她变软弱了,而是她已经懂得自制、懂得收敛了,相反的,对面那个人就变得太过强硬,强硬得想压过所有人,也足以压过任何人。这对企业首脑来讲当然是好事,可是对她而言
好像不太妙喔!
“你在想什么?”菲尔突然问。
“嗄?”微吃一惊“啊!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们过一晚就离开的话,剩下来的假日不知道该如何打发?”她胡乱丢出个话题。
菲尔探索似的目光在她脸上缓缓游移,眸中的冷漠已消失,代之以难测的深沉。
“想回台湾去看看吗?”
“台湾?”他一提出,她才记起,自从那一年到美国来之后,她就没有回去过了,现在想想还真有点怀念呢!“方便吗?”
他没有回答,因为恰好待者送饮料过来,之后他也没有针对这个问题再说什么,她自然也不复提起了。不过,她倒是很想知道方妈妈为什么会改嫁?他又怎么会到美国来成为麦氏的副总裁?
然而,这份好奇心她只是放在心里,当作一个无聊时可以拿来打发时间的猜谜游戏罢了,以前或许她会不、她是一定会追问,但现在她懂得尊重别人的隐私了,因为她也有隐私需要别人尊重。
“待会儿我们到布莱顿街看看。”
“欸?真的真的还要买?”上官佑莹惊呼。“我觉得还少了一点什么。”
“天哪!我看你乾脆把整家店搬回去算了。”
“嗯麦氏在这儿是有家店。”
“耶!?”不会吧?
“不过是钟表店。”
“呼”上帝保佑!
“好吧!就去帮你挑两支钻石手表。”
“!”啥米!?
“不,一支钻石手表,一支镶宝石手表好了。”
“!”昏倒!
这个人知不知道钱是什么东西啊?
南加州海滩的多采多姿从不因为冬天而黯淡下来,特别是耶诞季节时,从十二月初起的周末,长堤、圣彼卓、玛林娜岱瑞及丽浪多,船舶都挂起彩灯,在港湾游行娱乐,南边新港滩的私人游艇更在圣诞节前六天就开始陆续出游了,而且会一直持续到新年后。
有钱人真是好命啊!
“那个叫游艇!?”刚走下车的上官佑莹不敢置信地瞪著眼。“你的中文肯定跟我的中文不一样!”那个绝对不是可爱的游艇,那根本是豪华的庞然怪物!
“那个不叫游艇叫什么?潜水艇?”菲尔说著,轻轻把她拉离车门,再关上。
马上横过去一眼“我还航空母舰咧!”上官佑莹没好气地说。
冷漠的双眸忽地亮出一抹光彩“不,你不是航空母舰”菲尔缓缓道,并徐徐地移动视线,暧昧的在她包裹着黑丝绒晚礼服的曼妙身材上流连,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你是在航空母舰下的深海中悠游的美人鱼。”
上官佑莹一听,热气马上窜到脸上来。“你你讲那种话不会脸红吗?”
“脸红的是你。”他锁上车门,牵著她的手走向船埠。“会冷吗?”
“才怪!”她抓紧了貂皮领短大衣,深怕一个不留神弄丢了。就算只有领子是貂皮,可也昂贵到令她想吐血。“这种东西实在不适宜在加州炫耀。”
“另外那件黑貂皮大衣才不适合。”
“那件黑貂皮大衣只适合穿在黑貂身上。”
“你是动物保护协会的人吗?”
“我是义工,怎么样?”
“那你最好顺便加入素食协会。”
“为什么我说一句,你就要回一句?”
“因为你无理。”
“对喔!帮命才有理。”她嘲讽道。然后摸摸脖子上的钻石项链、钻石胸针“喂!”再摸摸耳上的钻石耳环,还有钻石手镯、钻石戒指。“这些玩意儿有没有保险啊?”
“没有。”
“那丢了怎么办?”
“再买。”
白眼一翻“算我多问,不过”她苦著脸。“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像是首饰店里那个展示钻石的塑胶半身模特儿,你不觉得这样很俗气吗?”
“完全不会。”
“那大概是你的眼光很俗气,所以感觉不出来。”
“我的眼光是一流的。”
“脸皮真厚!”嘴里轻轻嘟囔著,但其实她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戴在她身上的钻石首饰虽然亮晶晶,却很典雅细致,挑选它们的人眼光的确不俗。可是她就是不习惯挂著这么昂贵的东西在身上,好像沉重得连路都走不动了。
在踏上通往“游艇”的木板通道前,上官佑莹突然停住不走了。
“怎么了?”
“那个”她死眼瞪著笑声热络,人来人往的“游艇”至少有两层甲板传出各自不同的音乐。“到底有多少人参加?”
菲尔耸耸肩。“不知道,不过,这条船最多可以搭载一百六十个客人。”
又变成船了。
“一百六十个?”她咽了口唾沫。“请问,那些客人不会是普通人吧?”
“你认为呢?”
她点点头。“好,那么,我该怎么走路?怎么说话?怎么呼吸?怎么吃东西?怎么喝饮料?怎么”
“佑佑。”
“什么?”
“那些都是人,会吃、会喝、也会拉屎、会撒尿的人。”
上官佑莹沉默了一下,而后失笑。“说得也是,我太紧张了,毕竟这是我头一次参加上流社会的派对,我想,我应该不会运气那么好,头一次就见到什么大明星之类的吧?”
“应该不会。”
“我想也是。”
“不过,听说那个叫什么雪儿的歌星也会来,还有”
“雪儿!?”上官佑莹蓦然失声尖叫。“拜托,她不是什么普通歌星,她是大影星耶!”
“是吗?”
“没错!”她又瞪他一眼。“你真没知识!”
菲尔不予置评,直接扯著她踏上通道,片刻后
“阿捷。”
“什么?”
“这个不叫游艇,也不叫潜水艇,更不是普通船。”
“哦?”“这个叫游轮。”
“你确定?”
“确定。”
“好,那就叫它游轮吧!”
“而且”
“嗯?”
“这个也不叫派对。”
“是吗?”
“应该叫宴会!”
“大概吧!”
“大概?方尔捷,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爱说谎的人!”
凭良心说,上流社会的宴会实在比不上学生派对那么有趣,简单四个字就可以形容得很彻底了。
无聊透顶!
大概是因为除了菲尔之外,她一个也不认识,就算认识,她也插不进那些人的聊天话题,两个世界的语言实在差太多了!
不过,食物看起来好像很好吃。
所以,她就对始终揽著她的腰不放的菲尔说:“你在这边和他们聊,我去拿东西吃。”不待他同意,她便硬掰开他的手臂一溜烟逃掉了。
当她拿著盘子在取食物时,尽管有三个人在跟菲尔说话,他的双眼依然盯住她不放,仿佛豹子在看守猎物似的;不过,等她放满整盘食物之后,他也已经被一大堆人围住了,眼看机不可失,她连忙乘机溜出餐厅去了。
尽管他神情冷漠淡然,却依然是那么吸引人,特别是今晚,同样是黑色晚宴服,穿在他身上就是比别人多了一份高贵的气质和迫人的气势。
漫步甲板上的人并不多,因为大部分的客人都聚集在上层甲板的大厅和驾驶甲板的舞厅里,而且今夜也满冷的,幸好她听了菲尔的命令呃,劝告,出门前多套上一件短大衣,否则她就真的没地方可去了。不过,嘿嘿!食物还真的很好吃呢!
正当她忙著大快朵颐之际,突然
“小莹?”
小莹!?
除了家人以外,会这么叫她的只有一个人,而且口音非常奇怪,又未经她许可就这么叫她,还打死不肯改口,那就是
“小莹,真的是你!”惊喜的声音迅速靠近过来。“我是杰米,你记得吧?”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就是她最后一任男友,那个死皮赖脸不肯跟她分手,搞得她灰头土脸的阳光大男孩。他跟方尔捷最相似,虽然外表完全不一样,而且是个相当外向的人,但他们同样那么温柔寡断,也同样死心眼,所以,跟他在一起最痛苦了。
也是为了避开他的苦苦纠缠,她才会那么急著逃到西雅图去。她真不明白,交往不到三个月,他就有那么爱她了吗?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忐忑地放下叉子,同时望向跟在他身后的三个人。两个男的都是他的好友,至于那个女的就不认识了,不过,看她紧攀著杰米的样子,说不定是他现任的女友。
上帝保佑是!
“我表哥在这儿工作,他带我们偷溜上来的。”杰米更兴奋地靠近她。“那你呢?你是怎么上来的?”
“上司带我来的。”上官佑莹一直看着那女孩,因为那女孩也用一双妒恨的死鱼眼瞪著她。“你的女友?”他们应该是很相配的,只要那女孩不要老是暴露出如此丑陋的模样。
“是!”“不是!”两个完全相反的答案重叠在一起同时冲进她耳膜里,望着那女孩急切的表情,以及杰米激动的神态,她大概可以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麻烦你们先沟通好再说好吗?”她抠抠耳朵。“不过,这也不关我的事,我只是顺口问问而已,你不用在意。”
“怎能说不关你的事,小莹?”杰米紧张地蹲在她身边抗议。“为了找你,我特地请公司把我调到西岸来,可是你家人又不肯告诉我你到底在西岸的哪一个城市,所以我只好一个一个慢慢找,现在好不容易碰上你了!你怎能误会我呢?珊芙只是我的同事而已,小莹,我心里只有你呀!”
真是糟糕!上官佑莹暗叹著把餐盘放到甲板地上,然后很认真地对他说:“杰米,我们已经分手了,既然珊芙喜欢你,你就应该给她一个机会,试试看你们两个合不合适,这个才是你应该做的事,不要为了找我这种无聊事而浪费你的时间啊!杰米。”
“不!”杰米激动地猛摇头。“我们没有分手,我从来没有答应要和你分手,我们不算分手!”
真是死心眼!
逼于无奈,她只好狠下心来用力地说:“可是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呀!杰米。”
瞬间,杰米的脸垮了下来。“我我知道,可是,如果时间再久一点的话”
“我还是不会爱上你的!”她断然道。
“那么,当初你就不该去招惹他呀!”杰米右后方的男人指责道。
又是这句话!
“我从来不主动招惹任何男人,”除了第一任男友、前任未婚夫、现任最恨她的男人。“所以,当初是杰米来追我的,不是我去招惹他。”
“那你就不应该答应和他交往。”另一个男人也说了。
上官佑莹长叹。“先生啊!不先交往,又如何能知道彼此适不适合呢?只要我一知道彼此不合适,就会马上要求分手,免得双方受伤。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他不可能那么爱我的!”
“难怪你的男朋友会一个换过一个。”右边男人嘲讽道。
“可是至今没有人受到伤害啊!”上官佑莹反驳。“就是因为我都很早就提出分手,我不想勉强到双方都受不了的时候才分开,那时候大家都会很痛苦的。”
“杰米就受到伤害了!”左边男人大声道。
上官佑莹又叹气。“他是例外。可是,一开始我就和他说清楚了,我们可以以三个月为期先交往看看,在这期间内,如果双方有任何一个人觉得不合适的话,大家就改做普通朋友,他也同意的啊!”右边男人一听,忙向还蹲在上官佑莹身边的人要求证实。“杰米,是真的吗?”
杰米咬著下唇,迟疑片刻后才勉强承认了。“是真的。”
那两个男人相觑一眼。“这样的话杰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你答应人家了,就不应该反悔啊!”“可是我我爱她呀!”杰米可怜兮兮地说。
“但她不爱你呀!”
“是啊,杰米,这种事勉强不来的,还是分手吧!”
“不!”杰米突然像疯了似的抱住了上官佑莹。“我绝不分手。”
上官佑莹一惊,忙伸直双臂抵在他胸前奋力推拒。“你疯了,杰米,放开我啊!我说过我们分手了,你不要这样啊!”那两个男人和那个女孩见了也颇为意外地上前来要拉开他。
“放手,杰米,太难看了!”
“杰米,她不要你!你还有我呀!”
“死心吧!杰米。”
“该死,杰米,放开我啦!”
就在这一团混乱中,冷不防地,一道冰寒的锋面碎然扫向热烘烘的这一群,瞬间便浇熄了众人的喧哗。“你们在干什么?”
冰冷的质问仿佛直接从北极吹过来的冰渣子似的砸在他们头上,四个人闻声,不由自主地同时僵住动作,再不约而同的把视线转向同一个方向,在月色的背影下,一个看不清楚囿面的高瘦男人唯我独尊似的伫立在他们面前,那气势够霸道、够狂傲,也够吓人。
“阿捷!”上官佑莹脱口惊呼。没有出声,菲尔缓缓走向前,然后冷眼瞪住杰米,在他的犀利目光的威吓下,杰米不由自主地松手退后,菲尔这才徐徐地把手伸向上官佑莹。
“走吧!我的女伴不在身边,别人会奇怪的。”
在七彩圣诞灯泡的照耀下,一双俪影看起来是如此协调、如此搭配、如此亲昵地相偕走入船舱内,看得杰米满怀醋意横生。
那是她的新男友吗?
十分钟后,餐厅里的角落边儿,菲尔神情阴郁地默默抓著一瓶酒一杯一杯喝个不停,上官佑莹明知道他在生气,却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阻止他,现在的他可不像以前那么“听话”不,他根本不听别人的话。
“阿捷?先吃点东西再喝好吗?”她试著要和他沟通,但他却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兀自把那烈性酒精倒入口中。“那喝慢一点吧!这酒很烈的,你喝这么快,待会儿会吐得很可怕,明天也会很难受喔!”再一次,她温言劝诱,希望不会听到他隔天的呻吟声。
他的回应是招来待者又送了另一瓶酒过来。她只好叹息著放弃了,决定先打一会儿盹,晚上才有精神照料醉鬼。
幸好他不会发酒疯,只是特别会撒娇而已。
也许是这两天忙警购物太累了,只不过眯了一下眼,她就真的睡著了。直到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传来,她才惊醒转头看去,就见菲尔已经醉得连酒杯都抓不住了,却还把酒瓶口直接栽到嘴里猛灌,她惊呼一声,忙伸手过去要把酒瓶抢过来,却被他粗鲁地推到地上去跌成小狈狗。等她狼狈地爬起来时,两支空酒瓶已经躺在地上排排睡,菲尔也满脸通红地醉死了。
惨了!“阿捷!阿捷!醒醒,阿捷!”她焦急地轻拍他的脸颊“你不能睡在这里啊!阿捷,回到车上再睡啦!”然后又揪住他的衣襟猛摇。“给我醒来,阿捷,该死,你不能睡在这里,听到了没有啊?”
就在她又推又摇又打又骂,忙得不亦乐乎的当儿,一个熟悉的带笑声轻轻传入她耳际。
“需要我帮忙吗?”
转头一瞧,上官佑莹的双眸倏地睁大“维瑟?你怎么会在这儿?”她惊讶地低呼。以往总是轻松穿著的维瑟,此刻和其他人同样是一身黑色晚宴服,可看上去竟也有一股高贵威严的气势,仿佛高高在上的帝王似的。
维瑟轻笑。“我的朋友邀请我来的。”
“你的朋友还真多啊!”她不觉低喃。
维瑟耸耸肩,而后用下巴指指菲尔。“他醉了吗?”
“不是,他只是眨了一下眼,却忘了再把眼睛睁开而已。”上官佑莹嘲讽道。
维瑟又笑了。“最好不要让他睡在这里。”
“当然,这儿是这艘船上最好的位置,怎能让他占用呢?”
维瑟哈哈大笑。“你真有趣,上官。”
“谢谢,我尽量。”上官佑莹谦虚地道。
“我帮你扶他到房里睡吧!这儿每张请帖都有一间房,钥匙应该在他身上。”
维瑟虽然这么说,却完全没有要帮她拿钥匙的意思,她只好当着他的面伸手在菲尔身上又掏又摸的,最后终于从菲尔的上衣内袋里找到钥匙了。
“找到了?好,那我们走吧!”说著,维瑟抓起菲尔的手臂绕在自己颈后,相当轻松的把与他同高的菲尔撑起来。
在走向房间的途中,上官佑莹才发现,原先震耳欲聋的音乐已经放低了,而且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都已喝醉,有人睡在救生艇里,还有人脱衣服准备下海去裸泳,甚至有人当众做超限制级的表演,所以,并没有人特别注意到他们。
原来上流人士喝醉了也是很下流的!
突然,维瑟的脚步停了下来。
“怎么了?”上官佑莹忙问。
“他好像要吐了。”
“欸!?”
“你先去开门,我带他到船舷吐一下。”
“哦!好。”
上官佑莹匆忙跑走了,维瑟扶著菲尔来到船舷,不过五秒钟后,菲尔就趴在船舷上对著海里大吐特吐了。好半天工夫后,他才像条烂鱼似的瘫在维瑟怀里睡死了,维瑟不禁摇头叹息不已。
“唉!菲尔,就算你吃醋,想跟她撒娇,也不必用这么逊的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