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点已经摆上桌,服务生已经退下,房里再度只剩下他们两人。
梅青青清醒了不少,至少已经醒到足以让她可以清楚的思考,并想起“优司少爷”是何许人也。
“杜优司。”她脱口道。“我的天,杜家少爷?你是杜家的人!”
“又怎么了,你怎么这么激动?”
“你对我隐瞒了身份!”
“不,只是还来不及告诉你而已。”杜优司哄着她。“我们先用餐,免得凉了就不好吃,而且用过餐后你才有更多的力气找我算账。”
“唔这么说也对,好吧。”
他看着她微偏着头,鼓颊嘟起小嘴的可爱模样,真想伸手捏一把,或者亲吻她一下。
杜优司一点都不意外自己会有这样的欲念,但令他意外的是,这样的欲念竟然来得如此深沉凶猛。
他的嘴角勾起饶富兴味的笑意。说真的,他的确还蛮喜欢这个“意外”因为她是如此的甜美可爱。
粉红色的小礼服,衬托出她玲珑有致的好身材,他尤其欣赏她的轻纱裙摆下的纤细小腿,以及胸前圆润饱满的
总之,她个头虽娇小,该有的地方却一点也都不娇小。
尤其是瞧她此刻双颊泛着红晕的半醉模样,不管是嘟嘴也好,娇嗔也罢,在在像磁石般吸引着他。
“你为什么要那样看我?”蓦地,梅青青半醉的娇嗔声拉回他的思绪。
“我怎样看你,梅儿?”杜优司问道,接着神色一凛,迅速站起来。“小心!”
“啊?”太慢了,她手中的杯子往桌子边缘一放,没能放好,于是应声落下,酒洒了一地。“喔,天啊,对不起”
梅青青笨拙地弯腰探身,额头又冷不防撞上硬实的桌沿。
“呜!好痛”她发出落难小猫似的呜咽声。
“喔,可怜的梅儿。”杜优司来到她身边,大掌轻柔地鞠捧起她的小脸。“让我瞧瞧你哪里撞疼了?”
“这里。”她可怜兮兮地瘪着嘴,抬起右手抚向额头。“还有这里。”
“可怜的额头。”他啵一声亲下去。
“这里。”她又摸着脸颊。
“可怜的脸颊。”他又啵一声亲下去。
“还有这里。”她的指尖挪向鼻头。
“可怜的小鼻子。”他还是照亲不误。
啵啵声不断响起,他亲得很高兴,她似乎也被亲得很开心。
“梅儿,还有哪里是我没亲到的?”杜优司的视线在她脸上找寻其他“可怜”的地方。
如果她的意识再清醒一点,就会发现他野狼般垂涎的眼神。食色性也,他一点都不想否认。
梅青青居然颇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不耻下问。“嗯你觉得还有哪里啊?”
“你自己想想看。”他柔声哄道。
“唔这里?”
“额头亲过了。”
“那这里?”
“脸颊也亲过了。”
不然是这里?”
“鼻子我也亲过了。”
哎呀,都亲过了?伤脑筋,再亲一次也无碍嘛她皱了皱俏鼻。
有了!梅青青双眼一亮,欢呼了一声“我想到了,还有这里。”
她的指尖指向脸上唯一尚未被亲吻过的部位。
“这里吗?”没错,就是“这里”杜优司明知故问“你确定?”
“我确定。”她开心地直点头。“就是这里。”
他心安理得,一点占酒醉之人便宜的愧疚感都没有。
再次掬捧起她的小脸,柔软的女性肌肤在他的指腹上轻颤,仿佛蝴蝶拍动的薄翅。
“是的,就是这里。”杜优司听见自己低哑的呢喃声,接着俯首垂颈,无比轻柔地将嘴贴上她所指的地方——她温润柔嫩的双唇。
再一次的,他恣意亲吻着她。
热吻擦出了火花,**瞬间开始奔腾,杜优司彻底品尝着她唇里每一处湿润的软嫩,舌尖牵起一丝芳唾,旋即又不知足地舔舐她细致的嘴角。
梅青青发出细微的嘤咛声,感受着他压在她身上的重量,虽沉重却没有半丝压迫感,她甚至欢迎着这样的重量,因为那给予他莫名的安全感。
这个吻是如此的热烈,也是如此的缠绵。
当热烈缠绵的亲吻结束之前,杜优司已经将梅青青整个人牢牢拥在怀中,更想将她狠狠揉进身体里。
他与她胸口紧贴着胸口,双腿如麻花般纠缠,在这种情况下,他情不自禁的再度亲吻她。
又一个情难自禁的吻结束后,两人的心跳、呼吸几乎合二为一,无分彼此。
杜优司终于发现,无论多少个吻都不够,而且还有一种波涛汹涌的情潮让他全身细胞为之震颤,全身感官为之苏醒。
完了。
脑中突然一片空白,他无法置信自己倏然领悟的事实。
老天,他完了!他对她一见钟情——或者该说是一吻钟情?
他爱上她了!
谁能想得到,爱情会如此突兀的到来,让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杜家人都说,爱情就像中箭落马,防不胜防,只能任它逮个正着。
而他,杜优司,就像其他杜家人一样,快速的中箭落马。
有的杜家人中箭落马后会挣扎、会激烈反抗、会打死不肯承认。
有的杜家人则是选择当场投降,不假思索便向对方求婚。
他显然是后者。
“梅儿,你是否愿意嫁给我喔,老天。”他的求婚词才说到一半便无疾而终。
因为,梅青青正枕在他的臂上,偎在他怀里,早在他脑海一片空白的时候沉入梦乡。
当一个男人生平最重要的求婚时刻,女方却睡得不省人事,他是该哭还是该笑?是该生气或一笑置之?
“呵呵”杜优司轻笑,温柔地将她抱起,走向大床。
梅青青嘤咛了一声,酒醉和睡意将她的小脸染上一片红晕。
他将她放下,拉起被子为她盖好,坐在床边欣赏她的睡容,伸手把玩她一小绺发丝。
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于是他心不在焉的接起电话。“杜优司。”
“嘿,兄弟,你在哪里?”手机被彼端传来元气十足的询问,以及背景音乐声。打电话的正是杜家的一名手足,人正在盛宴的会场上。“你知道你错过了我们家淘气小妹的戴戒指仪式吗?”
“是啊,我当然知道。”看见那张被说话声音干扰,不自觉拧眉皱起鼻子的小脸,杜优司立刻起身远离床边,走到帘缦紧合的落地窗前,就怕吵醒了她。
“你知道?那你最好有很好的理由解释你的缺席。”
“当然。”他温声细语,以免吵醒床上的睡美人。“我恋爱了。”
“而且这理由最好是该死的好得无从挑剔你什么?”
“我恋爱了。”
对方足足呆了五秒钟后才猛地爆出一阵狂呼“该死的!你是说你认了、载了、沦陷了?”他的语气里有着无以名状的欢呼。有时候,杜优司实在不介意亲手掐死他。“你非要这么开心不可吗?”
“我非要这么开心不可。”对方哇啦哇啦的刮他胡子。“不知是谁多年来一直取笑我对小爱哭包的感情?嘿嘿,现在换我扳回一城了。”换句话说,等着被人笑吧!
唉,这就是他的“好兄弟”!“是啊,没错。”杜优司以平静得不太自然的声音回应。
这立刻引起对方的高度关切。“怎么了?兄弟,有什么不对吗?喂,别告诉我,你爱上的是有夫之妇!”他不禁惊声尖叫。
“不是。”
“呼!那就好。”
“一点都不好。”
“为什么?难道她是蕾丝边?”第二道惊声尖叫。
“她不是。”杜优司想起了先前又缠绵又热烈的亲吻。“我确定不是。”
“你是怎么‘确定’的?”
“那是我的事。”
“好吧。不过,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问题?恋爱是一件好事。对了,趁今天大家都在场,赶紧把人家小姐带过来亮亮相。”
“我想你没听清楚我的话。我说的是,我恋爱了,但梅儿喜不喜欢我,还是未知数。”
“什么话!别开玩笑了,有哪个杜家男人不受女人欢迎?”
这倒是实话,在杜家,不管是严峻的酷男,风流浪荡子,冷冰冰的美男子,热情洋溢的阳光少年,或现在正在跟他通话的粗鲁家伙,甚至包括他自己,都是女人争相竞逐的对象。
但是——
“梅儿她不一样。”
“都是女人,哪里不一样了?”
“你的小爱哭包就和别的女人一样吗?”
“该死的好吧,算你说对了。从头来过,你刚刚说她叫什么名字?”
“梅儿,不过这是我替她取的昵称。她姓梅,梅青青。”
“梅青青?是哪家的千金?”
“她是个记者。”接着,杜优司顺带简单的叙述一遍之前所发生的事。
“什么?狗仔!你怎么会喜欢上这种女人?”对方传来第三道惊声尖叫。
“说话小心点。我也从来没弄懂你怎么会喜欢你的小爱哭包。”
“好吧,你又说对了。所以让我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你喜欢这位记者小姐,却搞不清楚她对你有没有意思。还有,她现在醉得正在呼呼大睡,留下你一个人在那里烦恼爱不爱的问题。”
“是这样没错。”
“听起来很孬。”
杜优司闻言苦笑“是有点孬。”
“你一直没问过她爱不爱你?”
“来不及问。”他盯着窗帘上的某一处花样。“也不敢问。”
“不敢?”
“万一她说不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对方哑口无言,好几秒钟后才又找回声音。
“我真该把现在这段对话录下来,将来好狠狠地耻笑你。好吧,言归正传,你怕她不爱你就对了。”
“宾果。”
“哈!我还以为是什么困难的事,就这样?”
“就这样。”杜优司坦白承认。“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当然有啦,不过,你要给我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
“嘿嘿,难得可以敲你一次竹杠。这样吧,我要求也不过多,你最近不是有辆mercedes-benz到手?就拿来凑合我的谘商费用吧。”
杜优司一凛。“去你的!”
那辆mercedes-benz是古董车中的榜首、状元郎,身价足以媲美市内一层上百坪新屋的房价。
他的要求也不多?是不多,而是太多!
“好吧,那算了。”
“不!”杜优司赶紧低喝道“好,车子是你的了。”
一记口哨声响起“你是认真的,对不对?”
“认真到我现在真想掐死你。”
“好吧,我就不卖关子了,我说,你与其在那里担心她爱不爱你,干嘛不干脆让她爱上你?”
“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杜优司的确是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的道理。
这就像美国太空总署要发射一艘火箭上太空,苦思钻研寻求要让太空人在无重力状态下的书写工具。但无论设计得多精密的笔总会漏水而无法使用,最后,太空总署只好登报征求高见,悬赏设计优良的笔。
意见函如雪花纷飞而来,却是个小学生的意见击败各路英雄好汉。
何不用铅笔?小学生如此建议。
吧嘛不干脆让她爱上你?这两者岂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是啊,事情不就是这么简单,这么理所当然吗?杜优司哑然失笑。
“好吧,车子是你的了。”他向手机彼端的人承诺道。“不过,你必须再帮我几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