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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穿深青色绸缎、头戴绢纱软巾的男人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结结实实地吓了楚祯一跳。
    男人中等身材,生得方面阔口,眉毛浓黑几乎连成一字,看模样不过二十七八,眼睛不住地打量着楚祯,满脸堆笑开口:“敢问你是谁家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楚祯见他眼睛直勾勾的,大有垂涎之态,顿时心生防备,福了一福说道:“见过老爷,我是林夫人那里新来做针线的,刚刚迷了路,不知不觉来到这里,不小心冲撞了老爷,还望老爷不要见怪。”
    林鸿禧仔细端详楚祯的脸盘儿,越看越觉得心花怒放,这府里竟然藏着这样的人物,于是笑得更加恣意:“没有,没有,小娘子并没有冲撞到我。”
    林鸿禧:“你别怕我,告诉我你是何时进的府,夫家是谁?娘家又是谁?”
    楚祯说道:“回老爷,我只是大夫人那里做短工的,夫家、娘家都不是什么要紧人物,说出来老爷也不知道。”
    说罢,转身便要走。却不想被林鸿禧捉住了袖口。
    只见他眉开眼笑地凑上前调戏:“小娘子且别走,不知道是哪个有福的收了你在房里。你这样的容貌放在不入流的人家里岂不可惜了。我这里有个好去处,不知道你想不想知道?”
    楚祯见他拉拉扯扯,心里有些急了:“老爷不要说笑了,我只是个做短工的,要个好去处做什么?老爷快放了我吧,回去晚了夫人要责罚的。”
    说罢,用了巧劲挣脱了林鸿禧的手。一面快步往家里赶,一面回头观望这登徒子是否追上来。
    林鸿禧没料到这美貌小娘子竟有如此力气,直接挣脱开。在这东府里也不好去追,唯恐人看见。立在原地忿忿地在心里道:“只有模样长得好,说话声粗粗的像个男人。见到我和见到恶鬼一样,我还能吃了你不成,真是个不识抬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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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鸿禧身旁常跟着的一名奴仆名叫玉书,听林鸿禧的使唤回家取扇子。刚刚寻到自家老爷,却看见林鸿禧正和一个小媳妇打扮的人拉拉扯扯,如此场景自己不好上前,只得远远地候着。
    勾搭小娘子未成,对方像见了瘟神一样快步抽身离开,林鸿禧一人在原地遥望,心中十分不悦。一抬眼,看见玉书在不远处亭子里鬼鬼祟祟地往自己这边瞧,胸中恼怒无处释放,正好拿小厮撒气,于是高声怒道:“小滑头,在那里干站着做什么,还不滚过来。使你也使唤不动,得了个空便偷懒,看我哪天不窝心脚把你踹回娘胎去。”
    玉书闻声赶紧过来,将刚刚去取的扇子递给林家三老爷:“三老爷您可错怪小的了。小的见着您和一位漂亮小媳妇说话,哪敢打扰您的好事呢,所以才在那亭子前面停了脚。您要的扇子,我这不是不敢歇脚地给您取过来了。”
    林鸿禧面色不善地接了扇子,握在手上摇了摇:“死小油嘴,我说一句你有十句。”
    说罢,合拢扇子在玉书的脑袋上打了一下。玉书吃痛,但也不敢再辩。
    林鸿禧又道:“我问你,刚刚那个小媳妇是谁家的你可知道?我怎么瞧着面生。”
    玉书立刻回道:“哎呦,我的老爷,这你可问对人了。这要是问别人兴许还不知道呢。”
    林鸿禧:“知道就快说。”
    玉书:“那日我去大夫人那里回完了话,正往咱们这院走时,正好看见一个江湖道士模样的人带了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进来。我心下十分好奇,便折回去,躲在窗子后面偷听。那道士说他带来这个人有法子能治大夫人家里二少爷的瘫病,并且长得美貌异常。我一听,大着胆子偷看了一眼。恰巧这人脸面对着我,让我给看到了,果然长得如花似玉,和今天见到这个小娘子有八分相似。”
    林鸿禧轻哼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玉书知道他们家老爷是个见了美貌小媳妇就走不动路的,见林鸿禧心中似乎有盘算,继续道:“老爷,这事儿还有蹊跷呢。”
    林鸿禧:“快说。”
    玉书:“谁能想到,这美貌小媳妇竟是个男的,我听那老道的意思,这是他们特殊法子养在船上的男倌儿,从小当做女孩教养的,可娇贵呢。说的天花乱坠地哄骗着大夫人多出钱。”
    林鸿禧:“你可听到大夫人为了这个男子花了多少钱?”
    玉书并没有听到林夫人买楚祯花了多少钱,只是为了在林鸿禧面前讨好信口胡诌道:“哎哟,我的爷,听说花了足足一千五百两啊。”
    林鸿禧冷笑:“竟然是这样。前几日我去大夫人那里借些银钱想去河清县那边采买一些药材,大夫人只推说没钱。但是如今却有大把银子给他那一只脚踏进地府的儿子娶了个男媳妇。真是荒唐至极!”
    玉书见林鸿禧脸上有怒容,赶紧劝慰道:“我的爷,大老爷就快回来了,有什么事等他来家,你哥俩再做打算。那大夫人是个一毛不拔的铁母鸡您又不是不知道。现如今可千万别在府里闹事啊?”
    林鸿禧了这话怒气更胜:“怎么?你觉得我怕大夫人这个母夜叉不成?”
    玉书:“哪来的话,我要是有这个心死一百回也不足惜。只是三老爷是何等人物,如何和那妇道人家一般见识,说出去反倒丢了脸面。”
    林鸿禧听罢不知心中有何打算,只是冷哼一声。工 种号梦 白推文 台撂开衣服转身离开了东府,不知去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