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像是没有听懂定嫔的话似的,或许听懂了,但是故意这么说的。
妃位与嫔位同居一宫便罢了,毕竟长春宫是真的宽敞华丽,可再加上一位皇后呢?
是什么原因促使钮钴禄皇后会这样安排?钮妃无单独一宫,定嫔也没有,这里面的反常足以让人细品了。
“荣妃觉得哪里有问题?”钮钴禄皇后咳嗽了一声,脸上厚重的粉底也掩盖不住的疲倦和病容,就这么呈现在众人面前了。
“臣妾不敢!”荣妃口口声声说不敢,可话里的意思已经逾越了。
“你有何不敢?是觉得一个妃位已经满足不了你的胃口了?想试一试更高的位份,见见高处的风景吗?”
出乎意料的,钮钴禄皇后大发雷霆,让殿中的众妃嫔多多少少有点吃惊,皇后甚少发脾气,没想到今天对着荣妃却发了脾气。
晋升为妃不过一天,荣妃便被钮钴禄皇后禁足了,禁足期限是三个月,让众人再也不敢提起此事了。
堵不如疏,疏不如引,钮钴禄皇后干脆利落的直接将荣妃禁足了倒更引得众妃嫔在私底下里议论纷纷,传了不少消息出来。
若论禁足次数之多与次数之频,荣妃当居其首位,偏偏是她禁足过后仍然能得到宠爱,翻身复宠,因此她虽然被禁足了,可还是无人敢轻举妄动,给钟粹宫穿小鞋。
或许是被荣妃刺激到了,接下来的时间里,钮钴禄皇后的动作不仅如此,频频插手妃嫔,阿哥之间的事情,让人叹为观止。
永和宫里,清芷与敬嫔,纳喇贵人相对而坐,各执一盏清茶,在闲聊着宫中近来的事情。
“姐姐可曾听说了,皇后娘娘已经上书皇上,要求再次序齿赐名,将这些东西定下来,而皇上已经意动了。”
敬嫔叹了一口气,和纳喇贵人唏嘘一声,“也不知道五阿哥能落到什么名字?”
“这皇后娘娘的身体是否真的出问题了?否则近日也不会频频提出建议,偏偏皇上都许诺了她,由着她来。”
敬嫔小心翼翼的凑近清芷的耳边问道,声音极小,只有近处的几人听见了。
“或许吧!本宫下次见到了钮妃或许还要向她行礼也说不定。”清芷意有所指,敬嫔愣了愣,连连点头。
敬嫔听明白了,这是皇后在为钮妃铺路呢!
惠贵妃与佟贵妃已经升至贵妃了,算是升无可升了,若说佟贵妃还有可能,惠贵妃是绝计不可能的了。
可钮妃从进宫到现在,从来没有晋升过,一直都是钮妃,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不必多说,与皇后是有莫大关联的。
若皇后故去,钮妃定是要升的,贵妃的位置已经满了,钮妃若要升,那也一定会是皇贵妃,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副后”!
几年不晋升便是为了等待到这一刻吗?
敬嫔有些胆战心惊,不知道皇后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行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可事实真会如皇后所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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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康熙下旨为宫中数位阿哥赐名,以胤字开头,按顺序排下来便是:祗,礽,祉,祥,禩,祯……
自此以后,所有的阿哥便正式有了大名,钮钴禄皇后做完这件事后便仿佛完成了心愿,很快便病了,病得很重。
妃嫔们轮番侍疾,两人一组轮番伺候钮钴禄皇后,说是伺候,不过是与她说说话,熬药喂药等等事情自有宫女负责。
钮钴禄皇后身边的碧玉不假他人之手,事事亲力亲为,钮妃也每日都会去看望皇后,可这也挽救不了皇后的病情。
今日便轮到清芷侍疾了,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可再次见到钮钴禄皇后,清芷还是感到惊讶。
不过短短三个月,钮钴禄皇后便瘦得皮包骨了,气色不佳自不用说,关键是她没有了求生的欲望,好像已经看淡生死了。
清芷从她脸上隐隐约约的看见了一丝解脱和轻松,好像身体上卸下了什么担子,精气神全没了。
“惠贵妃来了?”钮钴禄皇后沙哑的声音响起了,听在人耳朵里莫名的不舒服,让清芷不敢相信这是以亲和见长的皇后。
“是,是臣妾来了,今日是臣妾与荣妃妹妹侍疾,荣妃妹妹在外头守着,她也病了。”
即使钮钴禄皇后病得不能起身了,清芷还是毕恭毕敬的行了礼,丝毫不敢怠慢。
眼看着皇后已经病成这样了,需要侍疾了,对她再恭敬三分又如何,她终归是将死之人了!
与将死之人翻脸是没有好下场的,清芷默默为荣妃祈祷。
“本宫知道是你!”钮钴禄皇后艰难的说了一句话,她几乎已经到了口不能言,手不能动的地步了,每一次说话,大动作都让她苦不堪言。
“本宫前一阵子才禁足了她,她必然是心怀不满的,否则怎么敢以病了预防传染给本宫这种拙劣的借口!”
钮钴禄皇后一口气说完了,让一旁默不作声的碧玉立即为她拍了拍后背,好不容易才缓过一口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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