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鸣不仅拉着孟幼芝玩,还拉着孟庭许一同玩。见人不够多,连同许婷也拉到秦公馆。秦真一见,这么多人霸占着孟幼芝,伤伤心心的把自己关在房间。
    赵娴头疼,进去哄了好一会。
    秦真气道:“不行!她要去留学,那我也要去!我哥说了,我欠她一条命,我得还给她!”
    赵娴无可奈何,又是个宠溺儿子的,只好打电话去问秦鸿莲。秦鸿莲哪有功夫管这些,又把事情丢给秦淮川。
    秦淮川看那小畜生没个长进,于是把他丢给金司令,说要磨一磨他的性子,从此参了军。
    秦淮川一早就去了总署忙公务,金凤鸣差人弄来几辆脚踏车,打算带孟幼芝出去玩。结果半道摔了,被许婷给背回来。
    金凤鸣趴在她的背上,闻着她身上的香气,顿时脸色一红。
    “婷婷,你用的是什么香水,好香呀,我也买一瓶去。”
    许婷看着走在前头的孟幼芝,典型的江南美人,连走路时都这么温婉。眼神收了收,开始幻想她穿上白大褂的模样,不禁失神,金凤鸣跟她说话都没听见。
    金凤鸣伸手捏了捏许婷的脸:“婷婷,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许婷回头:“嗯?哦......你刚才说什么?”
    金凤鸣拉长尾音,嘟囔道:“我说——”她侧过脸,盯着许婷。见她双眸闪动,眼神直勾勾地盯向孟幼芝,一时语塞,把话咽下。“没什么。”
    停顿一会,许婷忽然开口,语气淡淡的。“凤鸣,去了国外就不要任性了,往后受了委屈你要跟谁说?坚强一点,知道吗?”
    她被家里宠坏了,大小姐脾气。担心她去了国外受欺负,想到这里,许婷又道:“好在幼芝同你一道,往后你们二人要互相扶持。她的愿望是治好哥哥的眼睛,选择学医。你呢?你去留学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金凤鸣靠在许婷背上,神色微怔。
    是啊,自己为什么要去留学呢?孟幼芝是为了哥哥,为了救人学医,那她呢?
    许婷偏过头,蓦然感慨道:“你能想象幼芝穿上白褂子,带着听诊器的模样吗?”说着,冷酷的脸上有了一丝淡淡的笑。“她成日跟个林黛玉似的,动不动都哭,往后要一本正经地去给病人看病,你说,这反差是不是很有趣?”
    金凤鸣支吾一声:“嗯......有趣。”
    抬眸望向孟幼芝。
    “凤鸣。”许婷小声喊她。“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金凤鸣调节呼吸,问:“谁啊?”
    前头,孟幼芝转过身看向二人。
    许婷停下脚步。
    “老师,我这样骑对吗?”
    许婷心里一紧,不自然地答道:“哦,对......脚要放上去!”
    孟幼芝笑着坐上脚踏车,秦府下人急忙跟在后头。
    金凤鸣望着孟幼芝远去的背影,收拢手心,轻轻拍了拍许婷。
    “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许婷担心道:“可是你的脚......”
    金凤鸣勉强一笑:“不打紧,我能走。”
    她想,这也算倾慕一个人的滋味了罢,凄凉地叹了一声。
    孟幼芝出国的那天,孟庭许嘱咐了许久,亲自送了上船。回来时,瞥见金凤鸣站在角落,往日吵闹不再,晃了一眼。
    车上,孟庭许忽然问:“凤鸣小姐怎么又不去了?”
    秦淮川道:“她哪一次不是想一出是一出,八成是一时兴起。”
    闻言,孟庭许只好点点头。
    秦淮川侧过身,挨着孟庭许。“眼下人都走了,好不容易有我们独处的时间,别再去看你的铺子了,抽点时间陪陪我好不好?”
    说着,便伸手揽住他的后腰。
    孟庭许耳边一热,往后缩了缩。
    “你别乱来,这是在车上。”
    “你的意思是不在车上就行了吗?”
    孟庭许知道这人起了坏心,顿时充满敌意地盯着他。
    秦淮川见他戒备心这么重,生怕自己对他如何,一时想笑,复正经起来:“过两日商会有场酒宴,到时候来的都是广州和福建的商人,正好对你的生意有利,我想带你一起去。”
    孟庭许知道这是为他往后在广州的生意铺路,便应了下来。到了别馆,二人下了车。秦淮川把在秦公馆的行李都搬了过来,只是别馆的跑马场地没有秦公馆的大,就只牵了送给孟庭许的那匹马过来。
    晚饭后,孟庭许兴致来了,自己骑着马慢慢走了两圈。秦淮川坐在一旁喝着红茶看他骑马,越看越欢喜。
    门外,别馆管家疾步走了过来。
    “大少爷,有您的信。”
    秦淮川放下茶杯,将信拆开。原来是庄晚寄来的,看了会,又看向孟庭许。孟庭许翻身下了马,边解衬衣扣子边问:“要紧事?”
    秦淮川摇头:“不要紧。”将信递给他,说:“庄晚去上海了,说是在那边收了个小徒弟,等有时间就带他来广州介绍给我们。”
    孟庭许一听,惊喜道:“这么快就找到合适的人了!”秦淮川给他倒茶,他端起来抿了一口。“这样也好,他一直期盼房老先生的技艺有人传承,眼下就不用像之前那样担忧后继无人了。”
    秦淮川微笑:“是。”
    须臾间,夜风又呼呼地吹了起来。
    秦淮川自觉蹲下,拍了拍自己的背:“上来,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