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惊绿对于和叶孤城滚床单这件事本身其实并没有太抗拒。
毕竟一开始刚穿越的时候,她不知道叶孤城娶她的理由,还想过他是不是和原来那个卢惊绿有什么青梅竹马的情谊,所以也多少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她委实没有想到,真正嫁进来后,他们俩同床共枕这么久,最终却是在书房里有了夫妻之实。
或者说得更准确些,是书房里放剑谱那个书架后的密室内。
卢惊绿之前并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密室。
被他抱进来的时候,她还颇庆幸了一瞬,觉得好歹没有被拉到洗剑池里去,不然她怕是在他恢复过来之前就要被冻死在里面。
不过当她看清了这间密室里放的都是什么之后,她又立刻陷入了无言。
这是一间没有半点烛火的密室,有一张能勉强当床用的矮榻,靠悬在墙壁上的夜明珠照明。
在将近二十颗夜明珠发出的光线下,卢惊绿清楚地看到了矮榻周围的架子上,摆了大小不一近二十柄剑。
卢惊绿:“……”
这是你藏小老婆们的地方吧?!
但这句吐槽也没法说出来就是了,因为一进来,这个坐拥二十个小老婆的人就重新吻住了她。
比之前在洗剑池边更热烈、更缠绵。
他也察觉到了她在走神,下嘴毫不客气,还差些咬破她的舌尖。
箭在弦上,卢惊绿来不及也没空后悔自己主动送上门了。
而且看他忍得这么辛苦,她其实也有点不忍心。
想着反正这一趟是跑不掉了,卢惊绿觉得那不如配合一下,趁早替他把药性解开,好让他尽快恢复冷静。而且这样她或许还能少吃一点苦。
于是她主动抬手,试探着抱住了他。
她却不知,这动作对一个中药快两个时辰的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后来她对这个晚上最深的印象除了夜明珠的光的周围的剑,就是不管她怎么求他都不愿放过她。
所有的感官都不受自己支配,身体像一叶在狂风骤雨中迷失方向的轻舟,因为颠簸得过于厉害,反倒像飘去了遥远的云端。
……
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主院的卧室里,周围是式样熟悉的床幔,上面映着一道执剑独坐的身影。
她刚一睁眼,那影子就动了起来。
“……你醒了。”叶孤城走过来,不过没撩开隔在他们中间的床幔。
卢惊绿浑身上下跟被车碾过一样,又酸又痛,再想起之前在书房密室里的情景,顿时觉得隔着床幔说话也挺好的。
她嗯了一声,想说我醒了,奈何刚一张口,就觉得喉咙火辣辣地疼,想来是当时又哭又叫的,直接给弄哑了。
“再休息会儿吧。”他顿了顿,“一会儿晚饭送进来,我再叫你。”
听他多说了两句后,卢惊绿才发现,原来他的声音也比平时哑了不少。
意识到这一点后,屋内的气氛好像又尴尬了几分。
卢惊绿想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我睡了多久。
床幔外的叶孤城:“……”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答:“一天。”他把她抱回来的时候,东边的天空已经亮了。
又过了片刻,她想不到接下来能说什么,他却继续道:“昨夜之事——”
话说一半,外面响起了另外的人声。
卢惊绿没听清楚,不过大概可以猜到是侍女们把晚饭取过来了。
果然,之后屋子里了一阵,便传来了令她熟悉的饭菜香气。
有她喜欢的焖青笋和清蒸鲳鱼。
卢惊绿闻到这两道菜的味道,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她昨晚为了等他就没吃!
所以这么算起来,她已经整整十五个时辰没有吃过东西了。
刚醒来的时候没意识到这一点还好,一旦反应过来,在身体里积攒已久的饿意便立刻澎湃起来。
她决定先下床吃饭。
“啊呀……”才动了动腰,她就疼得叫了出来。
“慢些!”叶孤城听到,几乎是立刻闪回床边。
这一回为了看她有没有事,他总算拨开了床幔。
卢惊绿还在艰难挪着呢,一眨眼看到他,动作霎时顿住了。
“你、你的额头……”她震惊不已,那两道明晃晃的血痕,怎么看都是被人用指甲抓出来的。
凭他的武功,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近他的身,更不要说用指甲抓他额头,所以只能是她意乱情迷时干的。
卢惊绿想到这里,整张脸都烧了起来,同时慌忙别开了眼。
“无妨,过几日就好了。”叶孤城这么说着,小心地伸手扶了她一把,并问道:“我抱你下去?”
卢惊绿试着在他的支撑下动了一下,发现腰还是酸得要命,就没有逞强。
“好。”她说。
叶孤城得了这句好,没有再迟疑,直接托住她的脊背和腿弯,把她从床上抱下来,一路抱到摆好了饭菜的桌边。
卢惊绿饿了这么久,看到一桌热气腾腾的菜,当即拿起筷子就要开动。
结果他却拦住了她。
他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说是先润一润喉会比较好。
“你喉咙还哑着。”
卢惊绿:“……”讲道理,你觉得这怪谁呢?
吃饭过程里,两人没有再交流过。
卢惊绿是因为饿,忙着吃没空说话,至于叶孤城,他看她吃得这么认真这么香,也就没开口打扰。
他们就这么在沉默里吃完了这顿晚饭。
吃过之后,卢惊绿力气稍微回来了一点。她抬头瞥了一眼边上的叶孤城,到底没忍住问道:“昨天……昨天你去神矶派,究竟发生了什么?”
叶孤城言简意赅地把神矶掌门想拿他给罗寻槐破心魔的始末说了说。
卢惊绿听得目瞪口呆:“她胆子这么大?”
都不怕叶孤城回头找神矶派算账的吗?在这南海之中,应该还没有哪一家门派比白云城势力更大吧?
至少以她一个穿越者的眼光,神矶派只是个在古龙原作里根本没出现过的十八线门派!
事实上,叶孤城本来也没太明白这个问题,直到今天中午特地把梅大先生请到府上请教了一下后,才稍微想通了一些。
据梅大先生的说法,玉露金风有一层效用是让服用者发泄过后,记不清中药之后的事,所以它还有一个别名,叫做梦中笑。
“可我全部记得。”叶孤城肯定道。
“那或许是因为城主您内功深厚,中药后又并未立即发泄。”梅大先生啧啧称奇,“我也是头一回见到中了玉露金风后,能撑两个时辰的人呢。”
叶孤城:“……”听上去不太靠谱,但好像也没有别的理由了?
现在卢惊绿问起,他虽然觉得解释起来有点微妙,但还是把梅大先生的话如实告知了她,并道:“神矶掌门或许原本想的是事后再编个谎话掩盖一番,只没想到她的徒弟率先不愿配合于她。”
卢惊绿听到这里,忍不住腹诽了一句那如果那位罗大小姐愿意配合你是不是就从了啊?
这话在她心里转了一圈,怎么咂摸都好像透着一股酸味,让她十分不习惯。
最后她只噢了一声,道:“既然是这样,那昨晚——”
话还没说完,叶孤城竟然就出声打断了她。
叶孤城道:“昨晚是我唐突了你,我很抱歉。”
虽然起初那两回主要原因在药性发作,但之后药性减退,他意识清醒了大半,却还是没有停下来。
那会儿他理智上知道自己不该再欺负她了,可听到她软声求饶……
不行,打住,不能再回想了。
卢惊绿不知道他心里转过的这些想法,听他这么一本正经地朝自己道歉,感觉他应该很后悔昨晚的事,再想到当时他中了药满脸痛苦的模样,竟也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来了。
“算了。”她深吸一口气,拿港剧经典台词总结了一下,“发生这种意外,大家都不想的。”
叶孤城:“?”
她咳了一声继续:“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叶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