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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渊青灯行 作者:千里行歌

    分卷阅读107

    满了宫闱金色的屋顶。

    一行行侍卫带刀走过大刀,另一侧的太监扫着落雪,那些雪花的湿烙在朱红的墙壁上形成了深色的痕迹。

    金銮殿威严,夜明珠散发光芒。

    白澪踏上云龙白石台阶,眉目如雪进了大殿,他的身后两位心腹跟随,手中锁链,锁链另一边是少年纤细皓白的手腕。

    少年的银发飞扬在空中,如雪一般迷蒙人的视线。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此时只有一人坐着,那人身着龙袍,眉目端正年轻,神色间与白澪甚有几分相似,正手执朱砂批阅奏折。

    白澪上前屈膝,身后二位随即跪下,俯首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武帝抬眸,白澪身后的少年低垂着眉目,约莫是十三四岁的模样,银发皎白,全身雪白,身材削瘦,双手铐着,却是立着,纹丝不动。

    身侧总管指着怒道:“放肆!见了皇上还不下跪!?”

    银发少年依旧闭着眼,面无表情。

    元武帝望了少年一阵,露出笑容抬抬手,示意他们平身,道:“皇弟,这便是你所说的厚礼?”

    白澪起身道:“正是。”

    元武帝眼神示意,旁人退了下去,连那二位白澪随从也随即告退。他起身走下来,围着少年踱了一圈,上下打量着,“这便是修罗先知?”

    白澪颔首,“如皇兄所见。”

    元武帝大笑三声,“好,不愧是皇弟,朕该好好设宴款待皇弟一番才是!”

    白澪眸中掠过一丝暗哑的光,仍是不动声色道:“皇兄言重了,不如先瞧瞧这修罗先知能力如何再做定论?”

    “好!依皇弟便是。”

    白澪心中一喜,依照计划,此时皇弟身边无人,骨瓷若出手取皇帝性命自然不在话下。正欲向骨瓷开口,那元武帝又道:“皇弟且慢,皇弟带来了朕相见的人,那么朕也带来一位皇弟想见的人。”元武帝点点头笑道,“算是对皇弟的回礼了。”

    白澪一怔,心中不禁警惕几分,他想见的人……

    他想见的人,前些时自个儿从净篁楼跑到夜凝宫去了。

    念及此时,正想着,忽然间胸口一痛,有什么深深贯进身体。

    全身的血与注意力都流向胸口,白澪震骇地睁大眼睛,眼前皇帝的笑容模糊地晃动着,越来越白,他缓缓将视线挪到胸口,见到了一截血红血红的剑尖。

    什么时候……

    身后的人松开了手,白澪咬着牙跪了下去,捂着胸口跪在元武帝面前。

    元武帝双手负于身后,依旧含笑看着他。

    白澪全身冷汗,他一格一格地转头,骨瓷依旧立于原地,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般低着头,他刚想出声,身后的人迅速点了他哑穴。

    他回过头去看身后的人,那人站在他身后,模糊的视线一点点上爬,定格在对方面庞上,逐渐清晰。

    “你……!”

    他连眼眶都开始战栗了。

    那人轻轻俯身,手指一根一根张开,伸向插在他背后的剑柄,然后一根一根握住,捏紧。

    “我知道你恨我,总想超过我。”

    男人轻轻笑着低头,在他耳边低语。

    “可惜,你永远无法超越我。”

    语毕手一抽,拔出了剑,血液从伤口中飞射而出,雨淋一般噼噼啪啪打在地上。

    剧烈的疼痛中白澪闷哼着倒在地上,他眉头深深蹙着,冷汗从额际滑落,他死一般盯着站在他身边的人,那人笑容温和平静,却透出一股浓重的黑来。

    “……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我不可能活着?”男人笑着反问,“你当真以为你派的人在我与青儿成亲的那晚把我杀了?”

    “——我徐孟天,哪里有如此容易死去的?”

    金銮殿金碧辉煌。

    那些浓重而绚烂的金银华美,在经历多少朝代多少帝王之后,光鲜如昨。

    多少人流干了血,融进历史沙河中,只为坐上那大殿尽头的龙椅。

    那些黄金白银浸出一种奢靡沉钝的腐朽,白澪躺在大殿冰凉的地板上,感到前所未有的冷。元武帝在笑,徐孟天也在笑,他们的笑容充满刺目的讥诮与嘲讽,在他视线中旋转荡漾。

    不甘心。

    不甘心。

    不甘心。

    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幼时,他被遗弃在风雪中。

    白澪难堪地闭上了眼,这种感觉,仿佛全身被人剥光当街行走一般的寒凉耻辱。

    元武帝揉揉眉,一侧的男子便招来人,将白澪尸体裹住,悄悄抬出去。

    “爱卿明智,竟晓得皇弟对朕企图痛下杀手。”元武帝缓缓转身,走回龙椅上慢慢坐下,他看着太监上前在他眼皮底下清理血迹,眉间一抹疲倦。

    徐孟天俯首:“圣上英明,四皇子图谋篡位大逆不道,自然当立即斩草除根。”

    “说来,他且是你同门师兄,这般你倒是忍心。”元武帝道,“徐爱卿身为谋士,伴朕身边四年,虽是晓得爱卿做事利落干脆,下手颇狠,但对相熟之人这般舍得心狠,倒是头一回。”

    徐孟天看着方才被鲜血染过的地面,在经过太监迅速的清理下光洁如新,仿佛不曾发生过任何。

    只不过已经发生了,改变了。

    他抬头对皇弟一礼,微笑道:“圣上日理万机,可愿抽空听在下说点儿家常之事?”

    元武帝抬手,“爱卿说此倒是稀罕,请讲。”

    “当年在下曾收过一名姑娘入房,那姑娘是自小在父亲门下长大的,却在成亲之日被在下连累一并杀害,那时四皇子暗中派人趁成亲之时将在下刺杀,新娘看见一切,唯恐露出破绽便一并将她杀了,此事,并未禀报四皇子殿下。”

    徐孟天道:“无论何种原因,那位姑娘的死皆是被在下连累,由他起,在下又何来怜悯之心去求圣上放四皇子一条生路?”

    元武帝点点头,叹道:“想不到徐爱卿还是重情之人,那位姑娘可有墓属?待朕派个人去看扫一番也是好的。”

    徐孟天又是一礼,“圣上宅心仁厚,徐某在此替她谢过了,只不过那姑娘身处遥远之地,恐怕不便,待在下去看她之时,定将圣上心意传达给她。”

    元武帝满意地笑了,目光一转,这才将注意力放在骨瓷身上,后者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如一尊冰作雕像,他太静太静,元武帝一时间竟将他忽略。

    与此同时,徐孟天也侧过首,望向骨瓷。

    “这修罗先知,倒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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