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担心的,是那个黑衣和尚?”
张良的话打断朱尚炳的思绪,他微微颔首。
没错。
“听说姚广孝智多近妖,且据我所知朱棣造反,他让朱棣以燕地一方土地敌全国兵马,之后与世子朱高炽留守北平,赶跑进犯大军,在靖难三年时,向朱棣提出直取应天,换句话说要是没有姚广孝,就没有永乐大帝。”
“这只是其一,二是他并不贪恋权贵,只想当个和尚,以消永乐戒心,这才得以顺遂半生。”
闻言,张良与李世民没说话,陈庆之开口。
只听到,他笑着感慨一句。
“不管后世怎么评说,八斗之才,姚广孝足矣得其一,那句智多近妖不为过,时势造英雄啊。”
对此朱尚炳深有同感,但他担心的不是这个。
他担心的是……
为何姚广孝走时看了他这么久,传闻他会相面之术,有机会他也要去看看,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
近日流言四起,有人说蒙古人弱不禁风,连个半大小子都能打败。
原本就是余孽,被灭也不算什么。
没多久,这些话也传进了应天中。
东宫之中。
朱允炆听着底下人议论此事,轻轻摇头叹了口气。
“要是真有这么简单,为何元明之争如今才结束。”
此话一出,他们的声音也很快响起。
在这些文官眼里,蒙古余孽就是蜂营蚁队。
被击溃再正常不过,不至于被吹捧成这样。
他们一个个的,脸上满是一副不屑。
“殿下大可放心,他能厉害到哪去?况且一介武夫,难成气候。”
“王大人言之有理,并且秦王世子保不齐会像当年的秦王一样。”
“也是,秦王当年也是很潇洒。”
……
闻言,朱允炆满眼无奈的看向方孝孺,方孝孺苦笑一声。
文官之流向来高傲,轻蔑武夫。
他们也自然知道,但改变不了。
想起朱元璋的叮嘱,朱允炆皱着眉,要是提拔几位武将,这里怕是会翻天吧。
不日后,大军就要回朝了。
“尚炳,便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何本领吧。”
……
朱允熥的宫殿之中。
他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怒吼说道。
“你方才说什么?本殿下的话你都不听了?”
宫女被吓得根本不敢吭声,泫然欲泣看着我见犹怜。
听说吴王朱允熥腿废之后,阴晴不定、性情乖戾,她刚来当差就……
宫女强忍着心中的害怕,回应朱允熥的问题。
“回殿下的话,是秦王世子要……要班师回朝了。”
说完,又急忙低下头,不敢看朱允熥的脸色。
闻言,朱允熥怒笑一声,把宫人都赶走后,疯狂的砸碎所有东西,无数珍贵的宝物成为一地碎片。
他坐在地上,眼中布满了血丝,想起朱允炆为朱尚炳擂鼓成就的那段佳话,气得目眦欲裂。
片晌之后,他低头看向自己残废的双腿,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道。
“你们两个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如意的。”
……
与此同时,斡朵里部。
猛哥帖木儿听着眼前人的汇报,惊愕的瞪大双眼,语气有些狐疑问。
“你说什么?一个才十五岁的小子,剿灭了蒙古余孽?”
他曾设想过,大明派出众多大将剿灭那些家伙,但现在收到的消息是,大军不到余孽三分之一,还有五千军被派往彻彻儿山。
蒙古人在草原本就占据优势,没想到,大明几乎没有伤亡。
虽然这样的仗,他也能打,但也要借天时地利人和。
蒙古余孽虽然是苟且偷生,但殊死拼搏也能打的他斡朵里部元气大伤,且这还是有大明相助的情况之下。
况且,猛哥帖木儿和也速迭儿之前见过一面。
收起思绪,他看向眼前人叮嘱说道。
“此子,要盯紧了。”
后者虽然心中狐疑,但看着猛哥帖木儿凝重的神情,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随后急忙走了出去。
猛哥帖木儿也走了出去,他望着眼前广阔无垠的草原,缓缓长叹出一口气。
忽然这时,脑海之中浮出一道身影,手持利剑朝他刺来。
夹杂着横开天地之势,现如今回忆起来,依旧冷汗涔涔。
他颇为无奈的呢喃一句:
“十几年前是你,十几年后的今天,是他。”
“大明到底何德何能,如此得天独厚。”
好巧不巧,才刚聊完姚广孝,下一刻,他就来了。
正好就在回朝的前一日,朱尚炳心中无奈的,看向不请自来的姚广孝。
此次就他自己一人来吗?
似乎是猜到他心中所想,姚广孝浅浅一笑放下手中茶杯,摇摇头道。
“燕王与秦王二人,聊家常去了。”
不说还好,一说朱尚炳就瞬间警惕起来,虽然面带笑意,但心中已开始盘算。
脑海之中,看到这一幕的老李,笑着对另外几位大喊道。
“你们快看啊,这两人的身上有八百个心眼。”
听到这话,朱尚炳差点被茶水呛到,而姚广孝一直满脸笑意。
见此,朱尚炳心中感到狐疑。
史书上也没说姚广孝是一个面瘫啊?
正当朱尚炳沉思之时,姚广孝忽然站起身,问道。
“世子可知道,相面之术?”
据说朱棣会造反,也是因为这厮说他有帝王之相,之后请来术士袁珙为朱棣相面,这才让他更下定决心要造反了。
听到这个问题,朱尚炳微微摇头,姚广孝又要开口,不料朱尚炳摆手打住。
朱尚炳看着姚广孝的黑袍,又摇了摇头说道。
“我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只相信人定胜天。”
闻听此言,姚广孝却是笑了两声。
姚广孝上次前来就已经看出,他乃仁慈之心却生出反骨。
着实是诡异至极。
朱尚炳这句话并非忽然想到,而是因为姚广孝曾经说过,他只相信天命。
所以他才会这么说的。
两人仅仅聊了几句,就已经表明了立场。
“贫僧还想问问,世子可知何为君?”
说完,姚广孝深吸口气,走到朱尚炳的跟前,他的眼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就这么盯着朱尚炳,可是朱尚炳却没看他。
姚广孝看得出神,忘记收回视线,直至耳边响起声音。
“姚广孝,你逾越了。”
他对上一双眼,眼中的警告毫不掩饰,与朱棣不同,面对朱尚炳时,姚广孝居然心升一丝退意,但他才十五岁啊。
为什么会这样?
而且,他是如何知道自己的俗名的?对外他一直称自己为道衍。
除了几个与自己关系好的人,应该没人知道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