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户上轿之后,一个劲地招手让吊金钟和胖西施也上轿和他一道入宫。吊金钟自不必说,巴不得即刻做成帝王妃哩!胖西施稍稍犹豫了一会儿,她明知后宫不是寻常去处,不是谁想去就可以去的地方。这会儿华世雄有些着急,他怕胖西施入不了宫激怒了圣上,怪罪下来,新老帐一起算,他吃不了可得兜着走哇!他一合计还是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因而他上前一步,悄悄吩咐乌希芹说:“夫人放心上轿就是,权当是耍一回嘛,尊老爷那儿由我去说明就是。”
经老华子这么一蹿缀,胖西施的心里活络了一下,心想:后宫又不是龙潭虎穴,他丈夫乃当今太宰,皇上小娃儿即便有贼心,也未必有贼胆,怕他怎地?老华子都说了,权当耍子。胡三要急让他急一回好了,免得夫妻二人天天在一起,风不起浪不摇,平平淡淡,就像吃无盐的饭,喝无茶的水,有什么味道?如此想罢,她一纵身便登上一乘大轿,径直去了皇宫。
落轿之后,皇上长出了一口气,对自己这次的唐突冒险之举还是多少有点心有余悸,幸亏是遇上了华相国,总之是已经平安回宫了,而且还捎带白拣了俩绝色佳人,算这一趟没有白跑。按他原先的设想,回宫之后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把那个华府的管家抓来,先打二百杀威棒,让他狗日的认认老子,然后再打入死囚牢里让他慢慢受死再说。但如今情况发生了变化,这里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他顾不得那些了。
皇上洗淑沐浴更衣完毕,用罢御膳,品茗香茶,令皇家演出班子前来在他的御榻前,吹拉弹唱、跳跃舞蹈了一番。皇上心里有事,对这一类的老生常谈早已是没有什么兴趣了,他估摸时间差不多了,急令执事太监宣新来的两位爱妃驾前伺候,陪王伴驾。
执事太监一出门便愣住了:新来的爱妃,这新来是指的什么时候,哪一个时段?没名没姓、又不知是哪宫哪苑,到何处去宣呀?皇上那儿他们又不敢细问,这下可如何是好?执事太监无奈何,只好去请示老总管,总管自然是已经换了新人,先前是潘又安在这个位上的。当然总管在宫中资格也是很老的了,掌握的信息也多,见说蹙眉一想,道:
“你俩狗贼,快去后宫门首禁军守卫那儿查查,这几日有无新来的女子,有便就是了。”
俩执事太监走了,老太监想想也挺纳闷:凡是有女子入宫皆是有户籍可查的,也就是说他这儿都是有登记的。他这儿差不多已有小半年没遴选过美女入宫了,不是皇上不需要而是当初老总管潘又安潘大帅早有交待,若选美女入宫,至少三年一次。就是到了三年也要经朝堂众大臣合议通过才能执行。所以说这一点老总管是最清楚不过的。然而这位新君近来变得不是那么安份守己了,有时也偷偷出宫,莫非是……
皇上脑瓜虽然挺精明,但毕竟还是个半大小子。那时候潘大帅主持选他入宫的时候,他父亲老王爷已经下世了。说老王爷惭愧得很,年龄到现在如果还活着也才不过四十岁。无病无疾的为啥死那么早,还不是因为老婆太多。所有的皇上和王爷都把无限量地娶老婆当作是沾便宜,不娶白不娶,其实算下来这亏可吃大了,最后连命都搭进去。此事尽人皆知,就是不说罢了。
潘又安等当时选这位小王子入宫坐殿,主要也是考虑他背景不复杂,社会关系简单,奶奶和继母中没有一个似武氏媚娘的。
随皇上进宫的亲属其中有一位是他的继母,也即是先王妃,先王妃母以子(继)贵,如今顺理成章做了皇太后。先王妃生就的不大爱管闲事,她只管自己吃饱吃好玩好(任后宫麻协总召集人),皇上她管不了也不想管不敢管,人家如今长大成人了,愿意做啥由他去。另一位是皇上的亲奶奶,如今是太皇太后,老太太十六岁进王府,陪先先王爷四年,府龄加宫龄合计六十年,如今才七十六岁。太皇太后娘家没人,婆家唯一的亲人就是如今这位半大不小的皇上,她不管孙儿娶多少婆娘,也不管宫内宫外的闲杂事,她只管每天数自己的重孙子、重孙女。偌大一座皇宫满目皆是和她、和她孙儿相关的人,后继有人了,老太太整天乐呵呵的,嘴都合不上。
俩执事太监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俩新来的爱妃。严格说也不是他们找到的,而是这俩新王妃自己送上门的。胖西施和吊金钟随皇上一进宫之后,立刻按皇上的吩咐着几个老宫女陪着她俩去玉清池沐浴待命。这俩人不认路,宫女们可是清楚的,而且更清楚这两个尤物对皇上的重要性。她们细细服侍,令太监们为俩人搓澡按摩。两人开头不习惯,接受不了赤身*体男人的侍候,但后来偷眼一观察,原来是……,原来是一群废物,她俩这才放心了。洗净搓爽了,为她们梳妆打扮的也是这些不伦不类的那些男人,她们这才明白了这些男人在宫中的作用,他们不单干力气活,也干技术活。梳妆也梳妆了,打扮也打扮了,可是一件像样的衣服也不给人家穿,身上就裹了床薄薄的毯子。她们说要吃饭,有宫女和太监端着小碗喂她喝了几口汤不汤粥不粥的东西。
吊金钟毕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起初她害怕,至于怕什么她也说不清楚,颤抖、恐惧、流泪交织在一起。胖西施安慰她,说:
“妹妹别怕,一切由我呢!到时姐姐为你作主,如果有人敢欺负你,我就让你姐夫杀了他!”
“姐夫?姐夫是谁?”吊金钟嗫嗫嚅嚅的小声问道。
“别问那么多,你姐夫反正是个很大很大的官。”胖西施大包大揽的说。
“比皇上还大吗?”吊金钟想嫁皇上又怕宫中规矩多,万一触犯了哪一条,麻烦就大了。一听说半道上冒出个很厉害的姐夫,她将信将疑。
“当然没有,不过皇上也怕他,不不,是他不怕皇上。反正我也说不清楚,到时你就知道了。”乌希芹一张能说会道的嘴说到男人时倒有些语塞了。
负责办事的太监和宫女老半天不见有人来宣,耐不住自己出去打探消息,不巧正碰上俩傻乎乎的执事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