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轻闻言看了眼越舒空掉的座位,少年虽然离开,气息却还萦绕在这里,仿佛他仍坐在这里,安静地听着他们说话一般。
    他一愣,“越舒?他不难接触啊。”
    “他还不难接触?”陈然挑眉道,又想到那天两人还能手拉手。
    好吧。
    对于轻哥来说,却是不难接触。
    “那如果舒哥都很好接触的话,那轻哥你说的那人,应该也很好相处。”林奇道。
    陈然闻言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两人的反应倒是忍不住让落轻怀疑,难不成越舒真得很难相处吗。
    也没有吧。
    越舒只是不太爱说话吧。
    出了教室的人走了进来,陈然和林奇扭头做着自己的事,没办法,看到越舒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被对方听得一清二楚。
    此时的少年却没有和之前那样注视的自己,反而是看着别的地方发呆,视线长时间地没有移开。
    越舒看了眼桌上那张被墨水毁掉了一整张的纸,心里莫名的涌起一丝说不出来烦躁,拿起纸,正准备叠起来扔了,却听到了落轻制止的声音。
    “别扔啊。”落轻回过神来,见越舒的动作,忙道,从没反应过来的人手里接过,“送我好了。”
    他说着将这张纸压在透明的垫板下,只要低头就能看到。
    上次从越舒那里拿的被他放在家里书房了,学校里还没有。
    他本来还想找越舒要一张,却不是怕耽误越舒时间就是忘了,这次正好想起。
    扔了干嘛呀,让他学着练字正好。
    “你....我。”越舒看着落轻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他本想说这张写得不好,自己可以再写一张,却又想到上次落轻拿走的那张,自己也仍然没有写的满意,抿住了嘴。
    “拿你那些完美的,在我这里不就浪费了嘛。”落轻丝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怎么会浪费呢。
    越舒眉毛微蹙,看着被少年的胳膊压住的透明垫板,黑色的字迹和被挤压着的白色臂膀相得益彰,他张了张口,却又什么都没说。
    落轻没有注意越舒这边的动静,他倒是想起了自己上次加了吴晓乐的联系方式,思忖片刻,给对方发了消息。
    【这几天放学我和你一起走吧,以防他们找你麻烦。】
    *
    厕所里,水龙头里的水淅淅沥沥的响着。厕所外面放着正在维修的标志,也因此这片地方哪怕下课也没有学生走进来,更没有人会注意到面前的场景。
    少年被一脚踢到瓷砖铺成的墙壁上,手机从兜里滑落砸在地上,他的视线是模糊的,还未聚焦只感觉到头上一阵阵痛,头发被拽了起来,和面前的人面对面,“昨天还敢踢我,什么货色也敢和我做对,还找那个白发仔给你撑腰。”
    正是吴晓乐和赵晨阳。
    赵晨阳的身旁还站着两个人,吴晓乐的视线越发模糊,却从那两人身上一一走过,李易,凌天,还有赵晨阳,这三个人他一个也不会忘记。
    可是他的头却越发的觉得胀,仿佛有什么要从里面突破而出。
    “你怎么有时候勇敢,却又胆小的?”温柔而又有些疑惑带着笑意的声音围绕在耳边,那头却不如之前的那样疼,在四人都没有注意的地方,吴晓乐那双逐渐泛白的眼睛却又恢复清明。
    “有人给他发消息,落轻?”凌天捡起手机,见上面的备注,将手机递给赵晨阳。
    听到“落轻”的名字,赵晨阳眼里闪过一丝凶狠的,“什么破手机,给我解开。”
    落轻?
    他给自己发消息了?
    吴晓乐双手颤抖地接过手机解开锁,刚看到落轻发的消息,手机便又被抢走了。
    “想对付我?”看着上面的消息,赵晨阳轻蔑地哼了一声,敲敲打打发了一段话发了过去的,将手机放到口袋里,“放学和我们一起走,等见到他了,我自然就把手机给你。”
    少年说罢,和另外两个人向外走去。
    他一定要阻止他们!
    阻止他们伤害落轻!
    空气里是难闻的气味,吴晓乐看着三人离开的方向,还未说话却紧紧抱着自己的头,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般,下一秒却又无事发生。
    他慢慢地站了起来,对着镜子整理好衣服,那张脸和之前没有差别,只有眼睛像是蒙上了雾。
    *
    “实验室102室等他?”
    落轻看着新收到的消息,发了一个好,他褪下手上的红绳,放到桌子上,缓缓地向越舒推了过去。
    越舒低眸看着那钥匙,一手按住,“?”
    “越舒,一会儿放学了你能先去吗,我有点事要处理。”落轻小声商量道。
    越舒看了眼钥匙,又看向少年求助的眼神,点了点头。
    “好。”
    第20章
    落轻才转学没多久,再加上所学的课程并无实践的需要,因此一次也没来过实验楼。
    他看着面前标着“实验楼”的建筑走了进去,和艺术楼不一样,实验楼里的声控灯并不好用,空气很清凉。
    落轻咳嗽几声,又跺了跺脚,一串灯才亮了起来,走廊旁科学家的画像进入眼内。
    “102?”落轻想着吴晓乐告诉自己的数字,顺着一楼的号码牌找着。
    他其实不太明白吴晓乐为什么要约在实验楼,他微微蹙眉竖耳认真听了听这几个教室的声音,里面并没有什么学生,想着应该是对方有什么事要告诉自己,又不想让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