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说还想跟着我,”叶知秋问,“现在周朗的事情了了,你还是保持同样的想法吗?如果……”
    他顿了顿,向他分析利害,“如果留在q.l的话,将来你也有机会成为一位优秀的设计师,打出你自己的天下来。”
    闻言,孙朝阳笑了笑。
    “我还是想跟着您。”他斩钉截铁地说,眼神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坚毅。
    好像从一个摇摆不定的孩子,终于蜕变成了一个目标坚定的男子汉。
    “其实,”孙朝阳说,“昨天警方的通告出来时,我就已经写好了辞呈,只是孟老师那边这两天忙,我暂时还没有交上去。”
    “我愿意跟着您,”孙朝阳认真而郑重地说,“小叶老师。”
    叶知秋安静地看他片刻,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好,”他微笑,“欢迎你,正式加入我的造型团队。”
    第147章
    七月中旬,姜齐两家正式公布订婚消息的前一天,齐鑫再次等在了秦见鶴小区的大门口。
    看到他的身影时,叶知秋多少是有点惊讶的。
    他从没想过,经历过那个雨夜之后,他竟然还会再次找过来。
    细白的手指轻轻敲在方向盘上,一下又一下。
    叶知秋略略沉吟,最终还是将车子靠边停下,推门下车。
    这一刻,齐鑫也已经看到了他,他一双眼睛怔怔地凝在他身上,像是连一瞬都不敢移开一般。
    相对于上一世意气风发的“成功人士”形象来说,现在的齐鑫,可谓是狼狈至极。
    他的身形比那天大雨中还要瘦削,连背脊好像都没有办法挺直一般。
    “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叶知秋走过去,冷漠地开口。
    “我……”像是有千言万语全都堵在了喉口,齐鑫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艰涩出声,“小秋,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恨你?”闻言,叶知秋像是极淡地笑了一下,他挑了挑眉,讥诮问,“我为什么要恨你?”
    “因为我接近你时就没安好心,因为我和姜楠的事情……”齐鑫说着,也不顾下班时间大门外正人潮拥挤,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不管不顾地抱住叶知秋的双腿, “小秋,可我是真的爱上了你,我真的没想过害你。”
    叶知秋垂眸,极冷漠地看着他。
    他有没有想过,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但他也并没打算和他多说。
    略略往后退开一步,挣脱齐鑫的手臂后,叶知秋才终于冷漠发问,“所以,那又怎样?”
    “我……”齐鑫噎了噎,艰难地开口,“我不想和姜楠订婚,我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
    叶知秋没说话,但看他的眼神却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讥诮与嘲讽,像看什么让人难以理解的笑话一般。
    “我知道你和秦总在一起了,”齐鑫被他看得心里发慌,急忙解释,“不过你要知道,他们那样的家庭,最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你们不可能真的在一起的,我……我可以等,我可以不要名分,我只想要陪在你身边,只要每天可以多看你一眼,我做什么都可以……”
    齐鑫一连串地说下去,眼眶也不自觉跟着红了起来,就连周边众人的纷纷侧目都全然不觉。
    好像这一刻,他的整个世界里,就只剩了叶知秋一个。
    “是吗?”叶知秋轻笑。
    他鄙夷的看着他,微微弯下腰来。
    “如果,我让你去死呢?”他问,压低了的嗓音格外冰冷,也格外无情,“既然你什么都愿意做,那不如去死。”
    齐鑫怔住了,他的眼睛蓦地张大,抬着脸木然震惊地看着叶知秋。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从来都没有原则也没有底线的男人,叶知秋只觉恶心得厉害。
    “做不到是吧?做不到就滚吧。”叶知秋冷漠地说,毫不留情地往他的崩溃上添砖加瓦,“这一次,我之所以还要见你,不过是想要当面告诉你,让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的声调放缓,一字一顿地对齐鑫说,“因为看到你,我就觉得恶心。”
    世界像是变成了一片空茫般,齐鑫跪在地上,耳畔只剩下了风流动的声音。
    他木然地看着叶知秋转身,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看着他拉开车门上车,再看着他的车子,无情地驶入小区深处,踪迹全无。
    不知道过了多久,膝盖处的疼痛终于让他一点点回过神来。
    他木然地起身,像是看不到周边人群看他的鄙夷视线一样,踉跄着一步步走远,身影终于消失在了远处的人群中。
    齐鑫最终还是和姜楠订了婚。
    虽然两家都不是什么有影响力的家庭,但因为之前的事情,外加姜百川有意加深公众齐鑫姜楠“本就是情侣”的认知,订婚当天,舆论也曾掀起过一波高潮。
    时间过得飞快,八月初,叶知夏的案子正式开庭。
    因为证据足够充分,外加证人证词,叶知夏最终因涉嫌故意谋杀,且性质十分恶劣,一审被判无期。
    叶知秋没有进去听审,他在外面站着等了许久。
    等到大家鱼贯而出,等到救护车到来,将当庭昏迷的陶若晴送往医院。
    担架上,陶若晴瘦削枯槁,如果不是看到紧跟在后面的叶铮和王叔,叶知秋几乎没有认出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