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阳舅母,你看,我的画好看,还是晴儿的画好看?”
“易阳舅母,一定是我的好看吧?”
两个六七岁的女孩缠在易阳身边,弄得她哭笑不得,要知道,她可是最怕小孩的,可谁让这两个可爱的小孩,是裴靳六姐的孩子呢。
因为易阳告诉裴靳,要带他去的地方,离这里非常遥远,可能以后都没什么机会回来,于是裴靳提议带易阳回来见见父亲,也了却裴父的一个心愿。
“易阳舅母1子昱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学着小孩叫易阳,易阳无奈地白了她一眼,子昱却是“得理不饶人”道:“这还没过门就已经叫婶婶了,怪不得平时最怕孩子的易阳同学,也忙着巴结起孩子来了。”
“你少胡扯。”
“明明乐得连嘴都合不上了,还赖。”子昱看着易阳能够如此幸福,也替她高兴,她回头正对上邢穆南关切的眼神,他愣了一下,又移开了目光,子昱笑了笑,心里涌起一股暖意,至少,自己也不算太孤独。
不远处,裴靳和大姐、二姐的几个儿子在切磋武艺,那四个小子,正是十五六岁的大好年华,而且个个英俊帅气,风度不输裴靳,子昱看着,不禁感叹道:“哎,我说,这家子的基因也太好了吧。把他们弄回去组个组合,肯定比当年的f4红。”
“你们两个,躲在这儿说什么悄悄话呢?”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从身后传来,子昱和易阳回身去看,是裴靳的父亲,他虽是中年,却依然潇洒不凡。
“在说裴伯伯风采不减当年,如此英俊潇洒,恐怕到现代,梁朝伟和刘德华都不是你的对手。”
“子昱。”易阳打断了子昱的滔滔不绝,深怕她说出更离谱的来。
“哈哈,子昱姑娘这张嘴啊,还真是会逗人开心,不过这梁某人和刘某人,又是何方高人啊?”
“噢,我家两个叔叔,虽然比你年轻,不过绝对没你帅。”
“哈哈,是吗?”
“对了,裴伯伯,你对我们家易阳做你儿媳妇,还满意吗?”讨了裴父的欢心,子昱更加来劲。
“子昱。”易阳真是拿子昱没办法,颇有误交损友之感。
“满意,非常满意。”裴父对裴靳的眼光,自然深信不疑,更何况易阳本就是女中豪杰,颇有几分裴靳母亲当年的风范,自然更加满意。
易阳一听,脸红着低下头去。
“哟,不好意思啦,裴靳,你家娘子脸红啦。”子昱大声地叫唤裴靳,裴靳突然停下,被外甥们群起击倒在地,却还是乐呵呵的笑着。
易阳无奈地直戳子昱,子昱痒得不行,便逃开去,看见邢穆南,急忙抓着他的衣角躲到了他身后。“我有保镖在此,你休得胡来。”
易阳只得住了手,然后对邢穆南道:“你啊,今后有得受了,她就交给你啦。”易阳看着子昱惊讶的表情,得意地转身,她也算以牙还牙了。
邢穆南回头,子昱朝他傻傻一笑,他看着子昱的快乐,多么希望自己能守住这份快乐。看着这一家子和乐融融的场面,从小便是孤儿的他亦觉温馨,如果没有子昱,他或许永远是个冷漠的杀人工具,子昱的出现,是他的重生,所以他才更想不惜一切地保护自己最最珍视的人。
在那个田园农宅之中,易阳和子昱享受了最快乐的一天。
半夜,易阳和子昱偷偷溜了出来,在后院聊起了天,她们需要一点闺房时间,却只能等大家都进入梦乡。
“要是每天都这么开心就好了。”子昱不由发出感叹。
“那你会愿意留在这儿吗?”
“怎么可能,你知道我的啊,少了络、电视、音乐、电影……反正没有电的世界,我根本就活不下去啊,我始终不属于这里,强迫自己留在这里,等于慢性自杀,我已经试过一次,不会再犯傻了。”
“即使你爱的人在这里?”
“总能忘的吧,在回去了之后。”子昱看向了深蓝的天空,那一轮半月格外明亮,四周的星星也格外耀眼,在乡间田园,看到的总比城市中多,因为生活在城市中,在迷离的灯光下人们总忘了抬头去看看久违的天空。
易阳多少看出了子昱的无奈,但她想,以子昱的性格,一切,总会好起来的吧,子昱不像自己,总是放不下,所以只能自私地带裴靳去自己的世界,自己还是不够潇洒。
“我想,如果邢穆南愿意的话,带他一起回去。”
“你是认真的?”
“嗯,这是给我们两个一个平等的机会,我想至少要对他公平些。”
“要去适应我们的世界,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家裴靳做得到,我家邢穆南就不行吗?”
易阳看出了子昱对邢穆南的绝对信心,因为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邢穆南归为了“我家”的。子昱总是以为自己在感情上,从来都有足够的理智,但这也造成了她在很多事上的后知后觉。易阳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
突然,易阳觉得身后好似有人闪过,回头,竟是耶律宏晔。
“你……”易阳惊诧万分,伴随着些许不安。
子昱也回过了头,看到了那个如雕塑一般俊**冷的耶律宏晔,忍不住说道:“这不是那天的帅哥吗。这么巧……”子昱还想多说几句,却被耶律宏晔出手点了穴道,再不能动弹作声,她只能焦急地给易阳使眼色。
“你这是干什么,她是我朋友。”
“正因为是你朋友,所以我不会伤她。”耶律宏晔那股阴冷霸气,有别于平日在自己面前的温柔,易阳暗惊。
“你想要干什么?”
耶律宏晔没有作声,将一个精致小巧的玉萧挂在了易阳颈上。“跟我走。”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我耶律宏晔从未如此在乎一个女人,跟我走,我会给你荣华富贵,给你一生的幸福,相信我。”他紧紧地抓着易阳的肩膀,他从未如此害怕失去一个-女人。
“我的幸福在这里,你若真的在乎我,真的想让我幸福,就不要再说什么让我跟你走的傻话。对你的救命之恩,我此生无以回报,但我会永远铭记在心。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去完成你的大业吧,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会后悔的。”
“但我,只要你在我身边,若没有你,他朝能登上皇位又如何?”
一旁的子昱虽然不能动弹不能开口,但耶律宏晔和易阳的对话却一字一句听得真切,原来,耶律宏晔也是个野心家,可他刚才那番话语,多像夏承殷曾经对自己说的。像他们这样的男人,嘴上说得再动听,不过也是一时激动,到了关键时候,天下,永远比女人重要。易阳的幸运,在于她能够拒绝这样的男人,而自己的不幸,是已深陷于这样的男人。
“那是你自己的事,和我家易阳有什么关系。”裴靳突然从耶律身后出现,挡在了易阳面前。易阳心里一阵安然。
“你又有什么资格让易阳幸福,只不过是个在她生命垂危时不知身在何方的懦夫而已。”耶律宏晔不由分说,已握拳和裴靳交起手来。
裴靳轻松地躲过,一脸邪笑:“第一,让易阳生命垂危的确是我的疏忽,但这不足以证明我是懦夫,并且也不能以此怀疑我对她的爱;第二,你救了易阳一命我很感激,但这不表示我就要将易阳拱手相让,能给她幸福的人是我,她本人也已明确表示过了,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的易阳了。”
耶律被裴靳的一席话气得不轻,他不顾幕僚的反对,执意要带走易阳,更瞒着他们深夜来见易阳,他想要的结果,绝不是现在这样的。他出手更重,裴靳有些招架不住,易阳在一旁焦急万分。
子昱也是干着急,她现在不能动,连转身看帅哥打架的机会都没有,她在心中默念了“邢穆南,你快给我出现”22遍之后,邢穆南终于出现,替子昱解开了穴道,子昱身体一软,倒在了邢穆南怀中。
“你没事吧。”邢穆南及时将子昱横抱了起来。
子昱愣了一下,心想也不用这么夸张吧。“没事,你快放我下来,去帮裴靳吧。”
“噢。”邢穆南将子昱放了下来,子昱却脚一软,跌倒在地上。
“喂,我可没让你把我扔地上埃”子昱有些生气。
邢穆南回头笑道:“好像是你自己站不稳的。”
“邢穆南1子昱生气地大叫。
邢穆南对易阳说完:“交给你了。”便加入到了那场情敌之争中去,虽然他知道这有些不合时宜,但他亦是另有目的。
看着三个帅哥打成一团,最过瘾的自然是子昱,而她,全然没有发现易阳的担心,她以为易阳是绝对站在裴靳这边的,但其实易阳并不想任何一方受伤,爱一个人,本无过错,只是各自的表达方式不同,更何况,自己欠耶律的,是一条命。
在裴靳和邢穆南的夹击下,耶律宏晔明显处于劣势,他知道这样拖下去于自己毫无意义,他远远地望向易阳,看到易阳眼中的那份担忧,他知道易阳还是关心自己的,但那也仅仅只是一份关心罢了,因为易阳曾经担心裴靳的眼神,饱含的,是无限的深情。
耶律一时失神,被邢穆南重重一掌,连退了几步,他知道此刻时机不妥,便向后撤去,邢穆南正要追去,裴靳却道:“算了,别追了,她们没事就好。”
邢穆南看向了那一片幽深的树林,没有再追,他知道于昭和冥夜正等在前方,他亦不想其他人起疑。
邢穆南明白,拿回藏宝图,或许是他为皇上做的最后一件事,或者说,是为于昭和冥夜做的最后一件事,他清楚自己的命运,一旦决定跟着子昱,他便已无法回头。
耶律宏晔隐入了树林,见裴靳和邢穆南没有再追上来,略松了一口气。上一次邢穆南高深莫测的武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料想邢穆南来头不小,调查之下才发现,原来赤国皇上都已在关注地图。但他,并不在意,如今,半张地图已落入思毕之手,以思毕的性格,恐怕那半张早已消失于世。而另半张,则已被他藏到了一个人们绝不会猜到的地方。
知道藏宝图传说的人,都会以为即使取出地图,要将它们合二为一,也必需先将两块“茜波”合二为一,其中一块“茜波”当年随蓝陵国的灭亡而被毁,没有人会认为仅拿着一块“茜波”的耶律宏晔能合起藏宝图。但耶律恰将这种不可能变为了可能,他搜遍天下奇石,早在多年前便找到了一块能与“茜波”感应的异石,和易阳成亲的那个晚上,他已将藏宝图完整呈现,并印刻在了脑中。也就是说,不管谁,拿到任何半张地图,都是毫无意义的,当今世上,只有耶律宏晔才知道真正的宝藏到底所处何方。
对于那些各怀鬼胎,拼命抢夺地图的人,耶律不过是抱着戏耍的心态旁观。
耶律正往回赶的时候,突然有两个紫衣人出现在面前,那便是于昭和冥夜。
“你知道我们要什么,最好乖乖交出来,否则我们一定让你好看。”于昭大放厥词,因为他知道刚刚与邢穆南交手之时,耶律已经元气大伤,而如今自己和冥夜联手,打败耶律不在话下。
冥夜知道耶律宏晔实力不可小觑,只是警惕地看着,听着,没有多说。
“有本事,就自己找吧。”耶律宏晔知道此战难免,只想速战速决。
但于昭和冥夜的武功,比耶律宏晔料想的高,之前和裴靳及邢穆南交手之时,他已伤了元气,特别是邢穆南最后一掌,似乎伤到某处,耶律很快便不敌于昭和冥夜,但他依旧冷静,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又有何场面未曾见过。
就在三人酣战之时,突然有几个黑衣人凌空出现,扔下了几个球状物体,一团烟雾散去后,于昭和冥夜已经不见了耶律宏晔,于昭想朝前面追去,却被冥夜制止了。
“他们恐怕人手众多,小心有诈,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于昭有些不愿地走到冥夜身边说道:“你总是这么小心,有些事明明很容易做到,你何必怕这怕那?”
“我只是不想大家受伤。”
“你不过害怕面对自己,明明希望老大幸福,却又总是劝他放弃,明明把子昱当成朋友,却总对她敬而远之,明明……”于昭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冥夜明白自己接下去要说的是什么,只是,他不知道冥夜真正的答案到底是什么。他总是怀念从前,因为那时的他们,没有任何秘密。
于昭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冥夜晃了一下神,追了上去,他只是希望身边的人都能有最好的结局,但他此刻突然发现,一直在逃避的,原来是自己,命运既然是注定的,就应该学会接受。
耶律宏晔睁开眼睛的时候,已被捆绑在了一张椅子上,他的对面,站着一个虽不绝色倾城,但却雍容倾国的女人,一身暗红色的长袍,更显尊贵,他觉得这个女人颇有几分眼熟,亦知道她的身份绝不简单,看来一切,越来越有趣了。
那夜几个黑衣人出现之后便带走了耶律宏晔,他以为是自己的人,掉以轻心,结果着了道。一路上虽然他一直被药物控制,但依然留下了些记号,相信自己的人很快便能找到此处。
“宏王爷,这样见面,实在是难为了,想这些天路上你也一定辛苦了。”
“那为何,还是给我这般待遇?”
“因为宏王爷实在不是简单的人物,出此下策,还请见谅。”
“哼,有什么话就开门见山吧,我想赤国太后也不是扭扭捏捏之人。”刚刚,耶律宏晔只是在怀疑女子的身份,在赤国,凡能着红色服饰的女子,必是宫中之人,以红的程度,定其在宫中的地位,而暗红色,自然是地位极高的女子才能穿着于身的。而现在,她抬手之间那一枚凤指,让他确定了她的身份,在自己尚年幼的时候,曾随父亲出使过赤国,那时赤国皇后的那一枚凤指,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宏王爷果然不简单,好,那我就长话短说,我想和王爷做个交易。”
“交易?”
“我知道王爷谋略过人,又有治国之心,强国之能,只可惜无缘皇位,我愿助王爷登上维西国的皇帝宝座,只要,王爷愿意交出你手中的两张藏宝图。”
“恐怕给了你,你也没办法把它们合二为一吧。”
“这个王爷不必操心,我自有办法。”
“其实藏宝图给不给你我倒是无所谓,因为皇位本就是我囊中之物,可惜,现在藏宝图并不在我手上。”
“看来王爷还需要些时间来考虑,没关系,我可以等,三天之后,我想王爷会给我个满意的答案。不管怎么说,王爷都是尊贵之身,我也不想你受什么皮肉之苦。”
太后带着人离开了房间,耶律宏晔独自笑了起来。
这藏宝图,究竟引出了多少野心啊,人性,也终究会毁灭在无止境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