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哭声响起。
    常昭站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被子,出了病房门。
    一周后,江谨出院,很多同事朋友来接的他。方洄、梁晋,甚至连林榆都在。
    窗外阳光仿像被磨得褪色,一切都恢复正常。
    那短短的几年就像他做过的一场梦,没人知道梦里的人去了哪里。
    林榆跟他说:“有时候我真羡慕你,没想到陆汀寒那样的人居然也会为你做到这一步。”
    江谨怔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后来,他按照陆汀寒说的,去找了andy。
    andy一听陆汀寒让他来的,瞬间就明白了,她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江谨。
    江谨打开一看,那是一份财产转让书,陆汀寒名下所有财产几乎全转给了他。
    andy说:“陆总其实早就想好了,他说如果有一天你来找我,就说明……”
    说到这儿,andy神色变得有些忧伤。
    “说明什么?”,江谨问。
    “说明他不会再回来了。”
    不会再回来……
    很多人都这么说,可江谨不信。
    真正察觉不对,差不多是在半个月后。
    江谨无意中在常昭的桌上看到了一沓自己的照片,他吃饭时的,上课时的,跟同事们说话时的……反正全是有关他生活中一些琐事的。
    指尖抚过那些照片,江谨心尖一颤,脑海里浮现出一些猜想。
    ——
    某私立医院,高级病房里。
    “呐,这是这几天的照片。”,常昭拉过轮椅上男人的手,把照片塞进了他手里。
    陆汀寒摩挲着那几张照片,低头轻笑,问:“他在照片上是什么样的?”
    常昭抬眸一看他蒙着纱布的眼睛,叹了口气,再次重复他这半个月来一直在做的工作。
    他瞥一眼陆汀寒手里的照片,说:“最上面这张,是江谨昨天在学校食堂吃饭照片,穿着灰色休闲服。”
    就这么几句简单的描述,而陆汀寒就好像真看到了在他面前吃饭的江谨似的,兀自的笑了笑,还问:“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瘦了吗?”
    常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陆汀寒垂着眸,捧着珍宝希望拿着那几张照片。
    “没瘦,就是闷——”
    话音未落,常昭抬头看见了病房门口的人,一时怔住。
    “怎么了?”,陆汀寒也发觉气氛有点不对。
    病房门没关,江谨就直接走了进去。
    他盯着轮椅上的人,眼眶逐渐红了起来。
    听见脚步声,陆汀寒也心中一沉,那声音熟让他心慌,他沉声问:“谁?”
    常昭无奈摇摇头,识趣的走了。
    江谨走到陆汀寒面前,半跪下来。
    那一刻,熟悉的味道铺天盖地的朝陆汀寒袭来,他彻底僵住。
    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他,江谨轻靠在他的腿上,带着哭腔很轻的叫了一声:“陆哥……”
    像是一场海啸,陆汀寒的心骤然漏了一拍。
    一切都静下来,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陆哥……”,江谨又叫了一声。
    愣了好半晌,陆汀寒才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苦涩道:“我好像总知道怎么把你惹哭。”
    他摸索着给江谨擦眼泪,耐心道:“这几年我做过很多荒唐事,不顾你的想法,禁锢你强迫你,我保证以后不会了。别哭,宝宝。”
    失去江谨这段时间,他想过很多,宁录劝他割舍,常昭也劝他放手,可深入骨髓的爱意,又怎么能说割舍就割舍,说放手就放手?
    “陆哥……不要离开我。”,江谨紧紧握住他的手。
    其实,从叫出那句陆哥开始,他就已经输了。他不恨陆汀寒关了他三年,他不是没逃过,而最后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可他还是选择了留在阳城。
    梨花盛开时,初见倾心,心动的从来都不止一人。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陆汀寒说。
    ——
    两个多月后,陆汀寒身上的伤逐渐恢复,腿上的伤也恢复得很好,可以站立行走了。
    至于眼睛,医生说的是因为头部受到撞击,所以出现的失明,会不会恢复,能不能恢复都是未知数。
    陆汀寒当初做的是最坏的打算。
    所幸……
    两人同居的某天晚上,江谨在浴室里忽然被人从后面搂住。
    “你怎么……唔嗯……”
    一句话没说完,他就被陆汀寒攥住手腕,抵到墙上,粗暴的堵住了唇。
    急切而充满欲望的一个吻。
    陆汀寒撬开他的唇齿,肆意的在他嘴里游走,扫荡。
    “唔嗯……”
    江谨情不自禁的环上男人的肩。
    陆汀寒托住他,将人抱到了洗漱台上。
    “你好了?”,江谨用腿勾着陆汀寒的腰,眼里是浴室里蒸出的氤氲水汽,带着几分不确定。
    陆汀寒抬手摸他的脸,目光缱绻,里面满是深沉的欲望与爱意,他凑过去吻江谨的眼尾,沉声“嗯”了一声。
    第二天早晨,江谨醒来,浑身酸痛。
    他往陆汀寒怀里一缩,小声说:“我们出去吃早饭吧,陆哥,我想出去……”
    陆汀寒轻揉着他的腰,温声应好。
    早晨的街道,车辆和人都比较少,巷子口的早餐摊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