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读档被谢知予打断后她便没了意识, 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也一概不知,等到再次清醒时,已然成了眼下这副样子。
    别说动不了, 她连自己现在身在何处都不知道。
    【稍等, 正在检测中……】
    【宿主,你中蛊了, 有人给你下了情蛊。】
    就算系统不说名字,姜屿也能猜到这个“有人”是谁。
    ……不过他是什么时候动的手?
    在卢龙府时她都一直好好的,直到回渝州的那个夜晚。
    等等。
    那个晚上……
    姜屿脑海中闪过几段画面,而后瞳孔地震, 深陷于震撼中久久无语。
    太过分了!居然趁着接吻的时候给她下蛊, 不知道她最害怕虫子了吗!
    此刻的姜屿表面虽然看起来很平静,但这都是假象, 实际上的她已经死了有一会了。
    但虫子吃都吃了,她也没有办法吐出来, 只能安慰自己就当补充蛋白质了。
    “这个蛊你能不能帮我解开?”
    【可以,宿主只需要开启防护模式, 蛊会自动解开。】
    “那你赶紧……”
    姜屿话还没说完, 便听得吱呀一声,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规律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室内响起, 由远及近,正朝着自己走来。
    “……谢知予?”姜屿唤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脚步声却越来越近,伴随着清脆的银铃响。
    姜屿看不见,听见陌生的声音便难免有些心慌。
    “谢知予?”她略显急促地又喊了一声。
    仍然没有人回应,直到银铃和脚步声同时在她面前停下。
    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她闻到空气中多了一点冷梅香,下一瞬,便有湿热的气息倏然凑近。
    “等等,你……”
    未说完的话语被悉数堵了回去。
    外面雨声滴答不停,他的吻也如细密的雨丝般骤然落下,他的动作不算温柔,贴着她的唇瓣细细摩挲,舌尖抵开齿关,长驱直入,像是惩罚似的吸.吮啃咬。
    谢知予向来学什么都快,在这方面悟性也很高,仅有的几次实践后,如今已然比她还要熟练了。
    大概是情蛊起了作用,姜屿竟然被他亲得双眼迷蒙,眼泛泪花,晕头转向,完全无法思考,脑海中只剩下和他亲吻这一件事。
    “唔……”
    溢出的呜咽声被全部吞没,他一言不发,只专注地吻着她,辗转,厮磨,彼此的呼吸交融炽热。
    视觉被剥离,听觉和触觉变得更加敏感,她清晰地听见有黏腻的水声,柔软搅缠着柔软,心理感到羞耻,身体却在不自觉颤抖,眼角随之溢出生理性的泪水。
    直到她真的快承受不住时,谢知予才总算停了下来。
    他靠在她的肩上喘息,灼热的呼吸喷涂在颈侧,泛起一阵痒意。
    “……谢知予。”
    “师姐,我在。”
    姜屿知道他这是生气了,那日是她失信在先,便也没和他计较方才的亲吻,主动软了语气。
    “我们有话可以好好说,你能不能先把我解开。”
    她是真的很不喜欢被蛊操控的感觉,身不由己倒还是次要的,保持着姿势板正一动不动,她坐得腰都酸了。
    “可以。”
    出乎姜屿意料,谢知予答应得很快。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姜屿顿觉浑身一松,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通畅了一般。
    可她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份自由多久,就听见一阵叮叮当当的响,接着脚腕被他绑了一圈冰冰凉凉的东西。
    “……这是什么?”
    “锁链。”
    谢知予抱着她,他吻了下她的耳垂,带着低沉笑意的声音骤然响起,和热气一起灌入耳中。
    “师姐,现在你只是我的了,没有人会打扰我们,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即使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可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出了口。
    “什、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师姐。”他贴在她耳边,甜蜜地开口,声音像是呢喃,“想要留住喜欢的东西是人之常情,这是你告诉我的。”
    “……”
    如果姜屿知道这句话是让他这么用的,她当时一定不会这么说。
    所以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姜屿怎么也想不通,那日她不过是撤出殿外,并没有走远,他是怎么断定她要离开的?
    姜屿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你听我解释,那天……”
    “不用解释,我相信师姐。”
    谢知予直起身,扯掉了她蒙眼的布条,顺手擦掉她眼角未干的泪珠。
    总算得见光明,视野清晰的一瞬间姜屿却不由愣了一下。
    印象中,谢知予虽是南诏人却自小离开家乡,生活上许多习惯都更偏向中原汉人。
    除了在过去镜中,姜屿还是第一次见他换上南诏苗人的衣服,身上也戴了许多银饰,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谢知予迎上她的目光,笑着解释:“这座宅子原来的主人听不懂汉人说的话,只有这样他才肯和我做交易,愿意将宅子卖给我。”
    ……原来是这样。
    姜屿看着他衣服上缀着的银饰,猛然意识到什么。
    “我们现在在南诏?”
    谢知予没有否认,返身走到桌边,衣裳上的银饰清脆的响。
    “师姐答应要和我一起来看蝴蝶,我总要提前做好准备。”
    他抱起桌上的兔子转身面向她,眉眼弯弯地笑起来。
    “担心师姐觉得无聊,所以我把它也带来了,和你作个伴。”
    姜屿:“……”
    她应该说什么,夸他真是个贴心的好师弟吗?
    眼下这种情况,显而易见,她应该是解锁传说中的小黑屋了。
    事已至此,看来谢知予是不会轻易放她出去了。
    虽然这个小黑屋根本困不住她,如果她执意要走,现在就能喊出系统,但她还有一件事想不太明白。
    那日在大殿上谢无咎有意维护谢知予,可他非但不领情,反而当众撕破伪装,彻底暴露了自己。
    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为了揭穿谢无咎?
    谢知予仿佛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低头摸着怀里的兔子,替她问出了口。
    “师姐想问我那日为什么要暴露自己?”
    姜屿:“……是。”
    兔子在天衍宗被喂养得很好,看着已然长大了不少,毛发洁白干净。
    谢知予抱着兔子只是给她看了一眼,并没有要让她也上手摸摸的意思。
    “师姐好像很喜欢问我为什么。”
    他抬起眼看她,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声,继续说:
    “为什么?因为我从前就觉得活着没有意思,所以我也不想让其他人好过,干脆打起来,大家一起去死好了,这样可以吗?”
    姜屿也看着他,皱紧了眉,一时竟然分不出他这话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反倒是他先笑了。
    “开玩笑的师姐,做事一定要有目的吗?我只是觉得太无聊,想给自己找点乐子算不算?”
    “怎么做能让我开心,我就怎么做了。”
    姜屿:“……”
    这个理由还不如前面那个。
    “所以你在扬州早就预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你是故意杀了月娘,又恐吓江浸月的?”
    谢知予故作惊讶地挑了下眉,用一种夸赞的语气说道:“师姐果然很聪明,但你只答对了一半。”
    他放下兔子,慢慢朝她走来。
    “谢无咎并没有表面上那么信任我,相反,因为我身体里有大魔,他其实很防备我。”
    他停在姜屿身前,抚摸着她的侧脸,眼含笑意地说:
    “他交给我的任务从来都只有让我杀妖、杀魔,像收集过去镜这样重要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交给我一个人去做的。”
    雨水冲刷着屋檐,窗外花影摇曳,这雨下得很急,将花枝都压弯了些。
    姜屿的心也仿佛被雨水敲打,一点点沉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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