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惊讶的看向林锦玉,问道:“宫里出来的?”她倒是不知林家还认识宫里的人,竟然能从宫里请出教养嬷嬷。
    林锦玉轻点下头笑而不语,自是不会与贾母解释这二个嬷嬷的来头。
    “你妹妹明年便是及笄了,你老子可曾打算过她的事情?我只玉儿这么一个外孙女,自是舍不得她嫁到旁的人家受苦。”贾母温声问道,脸上一片担忧之色。
    林锦玉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派温雅,微笑道:“父亲曾说过不止一次,舍不得妹妹太早出嫁,准备在留上二年。”
    “是这般理,你那表哥宝玉也是,早先就有人高人算过,说宝玉也不能早娶。”贾母轻点着头,却是把林黛玉与贾宝玉放在一同说。
    林锦玉眼睛微微一眯,红唇一挑,似惊讶一般道:“二表哥竟是这般命数?”
    “可不是嘛!”贾母轻声一叹,摇了摇头,心里却是明镜的,什么高人算过,不过是为了堵老二家的嘴罢了,免得她总是想把薛家丫头娶进门,也不瞧瞧薛家一介皇商如何匹配荣国府。
    “那二表哥看来还要等上几年。”林锦玉凤眸轻挑,眼中闪着笑意:“不瞒外祖母,父亲虽是想多留妹妹几年,可婚事却是要尽早打算,等明年行过及笄礼便打算找人家了。”
    贾母愣了片刻,随即蹙起了眉宇,沉声道:“怎得这般急,你府上也没有女眷,打听一些事情也不方便,可莫要草率累了玉儿的终生。”
    “外祖母怜爱妹妹锦玉心中知晓,只是外祖母大可放心便是,我与父亲已是商议过,未来妹婿的人选家世不重要,门当户对即可,人品与才学却是最为看重的,尤其是家风要正,那种不分主次、嫡庶的人家是最最要不得的,尤其是那养在妇人身边的男儿,整日厮混在内帏的男儿,我林家最是看不上,此等男儿怎可配我妹妹。”林锦玉嘴边衔着笑,可说出的话却跟刀子似扎着贾母与王夫人的心。
    贾母脸上的笑一顿,目光警告的撇了一脸青色的王夫人一眼,淡淡一笑道:“你说的却是没错,只是如今但凡家世好的,哪一个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房内又没有几个丫鬟,哪像宝玉,是个实心眼的,现如今身边也没有放一个人。”
    林锦玉听了只是一笑:“外祖母这话倒是不假,所以我林家的女婿需终身不纳二色方可入我林家的眼。”
    贾母一听这话却是惊的瞪大了眼睛,直接喝道:“此想法委实太过荒谬。”
    王夫人听了却是冷冷一笑,开口道:“外甥这话日后还是莫要在说才是,若是让别人知晓,指不定以为外甥女是个好妒之人,要知道这女儿家没了名声可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林锦玉却是朗声一笑:“我妹妹是何等人才,自是当得起一生一世一双人,更何况我林家一门清贵,难不成还给妹妹寻不得一个如意郎君不成。”
    “我劝外甥一句,依着你这条件来找,怕是要耽误外甥女的一生了。”王夫人轻哼一声,眼中闪过嘲讽之色,心中觉得不与林家结亲却是在对不过的一件事情了,林丫头一身的恶疾,又是个好妒刻薄的,哪里比得上宝丫头的稳重大方。
    林锦玉脸色却是一正,眸子瞬间阴沉下来:“二太太此话何意?”说罢,林锦玉不等王夫人搭话,转眸一笑,似笑非笑的瞧着王夫人道:“我也劝二太太一句,莫要把鱼眼珠子当成了稀世宝玉才是。”一边说着,林锦玉一边把玩起腰间的玉佩。
    王夫人一听这话,又见林锦玉手中握着玉佩,便知晓是在讽刺她的宝玉,当下便是勃然大怒,指着林锦玉冷笑道:“你自己做下那等不知羞的事,还有脸讽刺我的宝玉。”
    林锦玉听这话却是笑了起来,淡淡的瞧着王夫人,哼声道:“二太太若是非要说我讽刺二表哥我也是无话可说,只不过,二太太还是慎言的好,我乃皇上钦赐的从五品监察御史,可不是二太太你可以随意诋毁的。”说着,林锦玉凤眸一扬,冰冷的目光似一把利剑一般刺向王夫人。
    王夫人一拍桌面,撑着扶手起身,高声喝道:“我原还想给你留着脸面,你自己竟是不要的话,我也不给你挡着这遮羞布,你且与我提诋毁,那咱们府里的证据又是什么?”
    林锦玉嘲讽一笑:“二太太莫不是以为你在审案子不成,还与我提证据,我倒是不知我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你手中不成。”
    “老太太。”王夫人看向贾母,红了眼睛,她在府里虽说比不上老太太这般说一不二,可也从来没有被人如此顶撞过,如今,这小小竖子口出恶言,当真是该死。
    贾母微蹙眉宇,对于林锦玉出言讽刺她的宝贝疙瘩也是极为不悦,且不曾想到林锦玉当着自己的面竟敢对老家二的如此无理,实在是太不把荣国府放在眼中了,她原还想好生与他言说,如今,却是无法了。
    “锦玉,你小小年纪怎得这般莽撞,虽说你是万岁爷钦点的监察御史,可二太太到底是你的长辈。”贾母沉声开口说道,语带责备之意。
    林锦玉看向贾母,哼笑出声:“外祖母此言差矣,二太太出言辱我亲妹不说,还诋毁朝廷命官,我虽是晚辈,可也是皇上的臣子,且不说我上有皇上与父亲,便是锦玉一介布衣,也轮不到她王家女贾家妇出言相辱。”
    贾母这一辈子都是顺风顺水的,老国公在世时敬重,后儿子又孝顺,哪里曾被人如此顶撞过,如今林锦玉顶撞老二家的不说,竟连自己的话都敢辩驳,当真是以为自己做了个小官便眼中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