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越很少在做正事的时候分神,手机屏幕又亮了。
    [徐英:欺负了人, 那就?哄哄他。]
    很快,又补充了一条:[我哥最好哄了。]
    这两句话?好似一颗石子, 咚的一声砸进明越心里,荡起阵阵涟漪,他按在屏幕上的手指变得?小心翼翼。
    梁晏以?为按明越的性子,看?见这种话?会置之不理,没想到不到两秒,对方就?回了消息。
    [明越:怎么哄?]
    [徐英:主动点,说些好听的,让他高兴。]
    [徐英:我哥心软,就?算你欺负他,他也不会跟你断了,但不能冷战,他一直在等你。]
    明越盯着那两行字定定看?了许久,目光柔软,回:[嗯。]
    嗯?
    几个意思??咬没咬钩?
    梁晏征用了徐英的手机,心无旁骛的跟对面的人聊着,浑然不顾身?边无聊到挠头的弟弟,没一会,这手机上来了工作电话?,打断了梁晏抛饵料的过程。
    梁晏删了聊天记录,将手机还给徐英,徐英默默接过,就?也不敢问顶着他的名?义,是?怎么哄骗他嫂子的。
    梁晏这次逼了人一把,看?似没有给时间限定,实则并没有什么耐心,总归这么几天时间,鱼儿若是?迟迟不上钩,上节目期间,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到时候不是?简单哄一哄,就?能让他满足了。
    —
    姚安富在医院病床醒来,腿上打了石膏,病房是?单人间,他这辈子没住过的好条件,但姚安富现在注意不到这个。
    他腿被?人打断了,这会儿麻药劲过去,疼的他想叫唤,但他还没睁眼,听见病房门开了,进来两个人,对着他打量几眼,而后聊了起来。
    “我刚才去问医生了,人没事,就?是?折了条腿,也够他受的了。”
    “那我算是?完成任务了吧?”
    姚安富越听越不对劲,干脆装没醒,听听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那两人果真顺着他心意继续说了起来。
    “放心,等他醒来发?现断了一条腿,肯定得?疯。他自?以?为找到了亲儿子,后脚就?被?人暗害,能不怀疑明家养子不想认他这个亲爹?不说那明越不是?他亲儿子,就?算是?,当老子的也不能不恨。”
    另一人接话?:“那就?好,这样一来,他就?犯不着攀附明家了,咱明棠小少爷的地位就?稳了,以?后都没人跟明董抢儿子了。”
    男人一旦八卦起来,更是?无所顾忌,聊起来收不住闸,“当然了。你想啊,被?娇养了那么久,在他身?上花了这么多钱,还把他当成明家继承人,怎么可能舍得?给他亲爹。”
    一人叹道?:“我当初以?为明棠是?亲生的,明越是?收养的,没想到都不是?亲的,明董注定了断子绝孙,但同样是?养子,待遇可是?天差地别啊。”
    “明家对那明越是?真心狠,用他来给姚安富的亲儿子填火坑,不惜花大价钱做戏,揍了人还给人治病,就?指望着姚安富赖上明越一辈子,没心思?找明棠,做戏做全套,还弄了个什么假的亲子鉴定。”
    “大户人家就?是?心眼深。”
    “不过说来也是?明棠更有本事,咖位比明越大了多少倍,能挣钱,傻子也选他。明越也就?这时候蹭着明棠火一小阵,真不算什么。”
    那两人越说越眼红,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地方。
    他们走后,姚安富睁开了血红的双眼,拳头攥紧,额头青筋暴涨,恨恨的盯着两人的背影。
    姚安富没想要?报警,他自?己身?上不干净,报警纯粹自?投罗网,但恶人自?有恶人的法子。
    中午时分,明棠和何?婧坐在桌边吃饭,桌上的菜色不错,但两人似乎都没有食欲,沉默的动着筷。
    他们的别墅早卖了去抵债,如今租着三室一厅的房子,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对享受惯了的母子俩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谁都无法适应。
    明棠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撂,“我吃好了。”
    他起身?后直接走到门边换鞋,何?婧忍不住说了句,“整天往外面跑,你就?不能安分点,少花点钱。”
    明棠炸毛了,“我是?花钱,我每次还带钱回来呢,比你天天躲在家里什么都不会做的好!”
    何?婧脸色难看?,忍住了没吭声,她保养得?宜的皮肤肉眼可见的衰老许多。
    然而明越一打开门,蓦地看?见了个鼻青脸肿,面目狰狞的脸孔,他瞪大眼睛,吓的后背撞在门上。
    姚安富斜着眼将他上下打量了一圈,怪笑说:“我就?说嘛,我年轻的时候可没那么俊,生不出?你养兄那小漂亮模样的儿子。”
    “是?不是?呀棠棠,我的宝贝儿子。”
    —
    下午下班前,梁晏接到了严译生的电话?,没说两句,气息陡然沉了下来,挂了电话?,约了见面聊。
    梁晏没心思?找别的地儿聊,听闻严译生在家,晚上便约在严译生家里,带上了徐英。
    严译生表面斯文清淡,内心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猫奴,毛绒控,家里养了只娇声娇气的布偶小公?主。
    梁晏看?着那只慢悠悠摇着尾巴的猫,忽然想起了早在一期综艺,被?明越藏起来的那条狼尾巴,轻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