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其他小说 > 杀戮拼图 > 第168章
    切断通讯,周末发了会儿呆,被助理唤了两声,就又投入了工作。
    她一整天都没见到木无秋,直到晚上才在实验室见面。
    而对方见她的第一眼,问道:“今晚跟苏延枝联系了吗?”
    周末一愣,拍了拍脑门:“忙忘了——马上。”
    说着拨了苏延枝的电话,一边拨一边道:“你吃过饭了吗……”
    木无秋没答话,沉默地盯着她手腕上的屏幕。
    “……诶?怎么是自动应答?”周末愣了。
    因为工作性质,他们的通讯都是全天畅通,这还是头一次打不通苏延枝的电话。
    木无秋的脸色一变,用内部线路单方强行接通了苏延枝的腕仪,在屏幕里看到了一朵被裹在冰罩里的绝境玫瑰。
    “……这是他们的房间。”周末认得很快。
    “苏延枝?”木无秋厉声喝道。
    毫无回应。
    “苏延枝!”他把对方腕仪的音量调到最高,呼唤时甚至在屋子里漾起了回声。
    可即便这样,依旧无人应答。
    他脸色难看到吓人,周末被盯住时甚至打了个冷颤:“早上什么时候联系过?”
    “九、九点多……”
    木无秋看着简直就是要吃人了:“他那会儿在干什么?”
    “他跟卡戎在外面逛——”
    “为什么不告诉我?!”木无秋突然怒道。
    周末愣了:“你在开会……而且你说过有异常才立刻汇报……”
    “这儿跟丘北七个小时的时差,卡戎那身体素质,凌晨两点在外面逛街?你脑子哪儿去了?!”
    周末直接被骂傻了。
    木无秋深吸了口气,冲身后的人道:“给我安排飞行器,马上回丘北——autumn,定位苏延枝——”
    他扶着眼镜,在确定位置后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立刻回云帆。”
    工作人员瞪着眼:“可是这儿还没——”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木无秋咬着牙,忽地扯出个有些残忍的冷笑,“我赶着回去收尸。”
    第82章 生,死
    直到坐上飞行器,周末都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木无秋这种压抑的暴戾是她从未见过的,仪表上速度指针直抵峰值,玻璃防护罩外事物飞略而过。
    她小心翼翼地问:“……到底怎么了?”
    木无秋侧脸绷得死紧,一言不发,只发过去个文件。
    周末疑惑地打开,看着看着脸上的表情就变了。
    翻完最后一页久久失语,她道:“你的、你的意思是,老苏会把自己的生命核心移植给卡戎?”
    木无秋不语。
    周末兀自镇定:“不、不至于吧……”
    木无秋冷笑一声。
    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一种强烈的不安瞬间涌上心头,右眼皮也开始疯狂跳动。
    周末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摸索着腕仪继续拨苏延枝的通讯,手却抖得连屏幕都点不开。
    ……苏延枝不会有事的、他没那么傻……
    周末在心里安慰自己,又止不住地遍体生寒。
    在这种极度压抑又恐慌的等待里,他们抵达云帆基地总部,木无秋把飞行器停在了这里的生命核心研究中心楼前。
    “请离开,这里不可以停——中校!”警卫话说到一半,突然敬礼。
    木无秋亮出云帆基地特级通行证,脸色阴沉:“驻外军事的陈逢少将在哪儿?”
    “少将在两个小时前就离开了。”警卫恭敬道。
    木无秋喉结动了动,深吸了口气,又迈步走进去。
    周末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心里狠狠一跳——刚刚木无秋给她的资料上,陈逢就是那例唯一成功的生命核心移植手术的主刀人。
    “走了是什么意思?”周末突然抓住了警卫的衣领,嘴唇毫无血色,“他来过了?他来干什么?!”
    警卫哪里会知道,沉默地摇头。
    木无秋静静站着没动,眼神往里一瞟,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一眼看到了白清云。
    他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神色颓靡疲惫,像刚经受过什么打击,手上和前襟甚至带着血迹。
    那一瞬间,木无秋的精气神就像被针扎破的球般迅速瘪了下去,尽管依旧站得笔直,却像瞬间苍老了十岁,脸上甚至出现了罕见的茫然。
    白清云抿抿唇,慢慢走过去。
    周末一见他就放开了警卫,发疯般冲过来:“你身上的血哪儿来的?!苏延枝在哪儿——我要见他!!”
    白清云低头看着她,眼眶慢慢地红了,沉默而用力地把人抱进怀里。
    周末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突然嘶嚎着哭了出来。
    他忍了忍,看向木无秋:“手术成功了……尸体应该被冷冻起来,但卡戎、卡戎抱着人不放手,我拉不动……你们去劝劝吧……”
    木无秋眼珠子微微动了动,看向他,极缓慢地点了点头……
    七十二楼那件临时辟出来的手术室里灯火依旧通明,四周围满各种精密庞大的机械,指示灯闪着冰冷的光,在金属质感的墙壁上投映出某种微妙的寒意。
    被这些器材围在中间的是两张手术台,都浸满鲜血,卡戎就这么跪坐在地,怀里搂抱着赤.裸的、浑身是血的苏延枝。
    移植不到八个小时,他已经又恢复成年轻模样,璀璨金发披散着,面容依旧美好到摄人心魄,但却跟丢了魂一般毫无生气,眼下两道泪痕早已凝出白霜。他目光呆滞,虚虚望着空中某个点,下颌紧紧贴身下人的额头,仿佛跪成了一尊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