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其他小说 > 欺骗餐 > 第87章
    之前徐则说他很廉价。
    他确实廉价,只要付出一点点喜欢,简叶就能把自己身上唯一有价值的东西献出去。
    可白宁有些累了。
    她打了个哈欠,提醒他。
    “公关圈里的男人,怎么会只找富婆赚钱呢?”
    “你知道头牌一般是怎么做到的吗?他会欺骗涉世未深的小妹妹,就像现在的你,一穷二白,分文不值。”
    “然后去做和他一样的工作,让她们拿赚到的钱养他。”
    白宁的嗓音很动听,娓娓道来,也因此更多了一分狠厉与残忍。
    “他什么风险也没有,不过是多了些被情杀的可能性。”
    如她所愿,简叶自从进房间来那副倔强的表情终于有所崩塌,有了微微塌陷的征兆。
    “徐则不是那样的人。”
    他哽咽着,白宁都觉得他有些可怜了。
    房间内的保镖视线中心都聚焦于他,能从冷酷的眼睛里面看出些许的怜悯。
    “他怎么不是?”白宁笑得大声,语气转瞬又恢复了平静,幸灾乐祸道。
    “就是他让我知道还有这种赚钱方法的啊。”
    “像他这种寄生虫,当然是榨干你最后一点价值,然后无情地丢掉。”
    自认为提点已经到这里了,白宁从房间里站起身来。
    身后一群保镖秩序井然地站到她身后。
    临错过简叶身边时,白宁叹了口气。
    鳄鱼的眼泪。
    “我早提醒过你的啊,我拿刀去逼过他,你说那人连死都不怕,还能怕什么。”
    门彻底关上。
    自欺欺人营造出来的假象终于被恶劣和连根拔起的态度撕毁。
    一句句抑扬顿挫的话语像针扎进简叶的太阳穴,他脑子被搅得生疼。
    又跟一团浆糊似的完全思考不了。
    只能零星抓住几个字眼。
    “可怜”“寄生虫”“分文不值”
    仿佛之前伤口未痊愈留下的后遗症轰轰烈烈卷土重来。
    他后脑勺被高跟鞋重击过的地方再次疼起来。
    可这次不一样,简叶很清楚这次不一样了。
    他的心跟被撕碎后又用针缝起来一样刺痛,搅得只剩一瘫烂泥,一团血肉。
    简叶呼吸不顺畅起来,他缓缓弯下腰,弓起身子倒在地上。
    只有接触到冰凉的地面,才能有残喘的机会。
    他睁着眼睛煎熬着看着窗外逐渐漆黑一片,夜色将整个人笼罩在黑暗中。
    又看着窗外渐渐明亮,太阳升起,外头天光大亮,他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回想。
    遇到徐则后的所有事情。
    每一次接近,每一次讨好,是不是有利可图。
    还没等他想明白,敲门声再次响起。
    简叶应激地从地上爬起来,想要缩到角落里去。
    他不敢想站在门外的是谁,陈真真,徐则,或是白宁,他一个都不想见到。
    连续敲了几次门无果后,站在门外的人开始喊他名字。
    “简叶,你起床了吗?”
    幸好,是夏安的声音,简叶舒下心来,几乎在放松的一瞬间,他落下眼泪。
    成串地一颗颗掉落,简叶又用手背擦干净,而后强迫自己恢复正常。
    去给夏安开门。
    拉开门,夏安还是有些兴奋,径直闯进房间,以至于她没第一时间注意到简叶的异常。
    “简叶,我查到了,我终于查到了。”
    他喉咙艰涩,勉强自己挤出声音来。
    “查到什么?”
    夏安认真低着头,拿出自己手机上朋友给她发过来的截图信息和新闻报纸照片。
    “那个徐则啊,他的确曾经是复清大学的学生。”
    “真是没想到啊,这么精彩。”夏安开始流畅地复述新闻上的报道,眼底还有一层淡淡的青黑。
    可见她发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迅速翻看起来,好不容易挨到早上,就立刻敲了简叶的门。
    “新闻说,当时他在校外脚踏好几条船,不仅花女方的钱,还因为太花心被女朋友发现了,他女朋友追到了学校来,在大门口险些要把他捅了。”
    “可惜没得手,渣男一点伤都没有受,后来女方被抓走,你猜怎么着?”夏安说到了最精彩的地方,她故弄玄虚停顿了一下。
    没听见简叶的回答,夏安抬起头来,有些疑惑。
    然而简叶站在阴影中,神情看起来很正常,光线迷蒙了他脸部的大部分细节,只能隐隐看见一点轮廓。
    她便也没说什么,揭开谜底:“——女方怀孕了。”
    “因为怀孕和精神状态有问题,所以被判得很轻,加上男方没受伤,愿意和解,后续就不太清楚了。”
    “是吗?”简叶的声音很轻,只应和了很简短的两个字。
    “事情影响太恶劣,对学校形象损害很大,就将他开除了,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为了维护学校形象这件事也没怎么传出去,只有周围的一些商贩和同届学生知道这回事。”
    “但我发现最有意思的一点,他原名居然不叫徐则诶。”
    因为报纸和新闻报道用的都是化名,夏安找到校园论坛里流出来的聊天记录。
    “徐泽熙,这名字还挺好听,不知道是不是怕被人认出来才改的。”
    她下意识想点根烟,可意识到这是在房间内,便忍住了,手空荡荡,徒劳地抓着口袋里的烟盒:“真是人不可貌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