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对方的话语回想起白天小野在提起父母后怪异的行为和过分激动的情绪，于肆年点点头。
“是的。”
“可能和你想的不一样，小野的亲生父亲现在并没有离世，”秦辰朔顿了顿，压低了嗓音沉声， “而是在监狱里。”
“!!!”
看出了于肆年的目瞪口呆，嘴巴里甚至能塞下一个鸡蛋，秦辰朔却依旧不徐不疾。
“三年前，小野的父亲因为诈骗罪再一次被关进监狱，小野的母亲改嫁后随夫出国，他父母的亲戚也都不愿意收养小野，便把他送去了福利院。”
“至于我收养小野，其实也是机缘巧合，我那天本来是要去福利院探望……其他亲人。”秦辰朔顿了顿，眼神有些不自然，却是含糊了过去。
秦辰朔微微仰头，似乎在回忆那段往事: “那天，我本来是去福利院探望我远房的侄子，刚走到院子的角落，就听到了一群孩子的吵闹声。我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了一群孩子围着一个瘦小的身影不停地嘲讽和推搡。”
“那个孩子就是小野，他被其他孩子称为‘罪犯的儿子’， ‘没娘的野孩子’。每一次被推倒，他都会默默地站起来，不发一言，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的衣服破旧，脸上带着些许伤痕，但他却没有流一滴泪。”
“我本以为他会选择逃避，或者至少会向那些孩子求饶。但他没有，他只是不停地重复着‘我爸爸妈妈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那一刻，我看到了他身上的坚强和毅力，也感受到了他内心的孤独和无助。”
秦辰朔顿了顿，接着说: “后来，我向福利院的工作人员解了他的情况。知道他的亲生父亲因为诈骗罪被关进监狱，母亲改嫁后随夫出国，他成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孤儿。那一刻，我决定收养他，给他一个家。”
“小野来到我家后，虽然话不多，但却非常懂事。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也知道自己与别人的不同。但他从未抱怨过，也从未放弃过。他努力学习，努力生活，努力融入这个新的家庭，虽然有时候仍会表现出不像其他孩子那么乖巧懂事的一面，但我知道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我问过小野，他在被其他小孩欺负的时候不选择逃避或求饶。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看着我说: ‘因为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我好欺负。我相信我的爸爸妈妈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我更知道您收养我不容易，我本来就是院长妈妈眼中的怪胎，我不想再给您添麻烦。’”
“他虽然命运多舛，但却从未放弃过自己。”
于肆年也面露惊讶地静静听着，似乎沉醉在对方极其少见的长篇大论中，直到秦辰朔的话音戛然而止，于肆年仿佛才如梦初醒。
“……您说的很对!”沉吟良久，于肆年才怀揣着有些沉重的心情深吸一口气。
“我也这么觉得……小野他不是个坏孩子，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教导他，让他慢慢打开心房，我也相信他今后会用自己的方式去证明自己的价值，去回报那些曾经帮助过他的人。”
于肆年看向秦辰朔目光坚定。
“嗯。”秦辰朔收回目光，却是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于肆年炯炯的目光。
结束了关于小野身世的讨论，终于解决了自己心中的好奇疑惑，于肆年心中的石头也算落了地，他也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今后一定要对小野更多一些关心与耐心。
“既然你有问题问我，那我也趁着今晚问你一个问题。”
于肆年眨眨眼: “秦总您请讲~”
“你对我怎么看?”秦辰朔抬眸， “你这么惊讶我会收养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孩，是不是因为觉得我是一个很冷血的人，也正因此而疏远我。”
“???”
“不是……!”
听见对方沉声的这番话，于肆年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矢口否认，但否认完了之后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哪里会疏远你哇，我简直是爱死您——当然是爱你的钱咳……
于肆年脑内信马由缰，但他当然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毕竟谁会没事跑到有黑化倾向的反派boss面前这么说，这不是作死嘛!
“哈哈……秦总您这话说的，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我可钦佩欣赏您了，而且，我也可喜欢您了!”
秦辰朔眼神一沉，眉峰微挑，眼中少见地闪过惊讶。
……我靠!嘴快了，差点就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了!于肆年心里一惊，只能硬着头皮胡编乱造下去:
“我对您的喜欢就像，就像嗯……”于肆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合适的回答，脑子一抽， “……就像小野对您的爱一样!”
“……”
秦辰朔沉默了，于肆年也沉默了，他在内心高分贝嚎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可真是口不择言，居然能说出像对方儿子一样的说法!!!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秦总您别误会。”
于肆年额头冷汗涔涔，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他觉得自己此时思考的智商堪比爱因斯坦(
“……我的意思是说，我对您的感情就像亲人或者说家人一样!”
于肆年扯了扯嘴角，竭力朝着屏幕对面露出一个诚挚(才怪)的微笑，实则却是一副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信了的架势(
“不用解释了。”秦辰朔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依旧淡淡， “我明白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