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嗓音满是磁性,贴着沈木鱼的耳朵开口,呼出的热气洒在耳廓,让人心猿意马,止不住的意动,头皮都在发麻。
    凌砚行抚了抚他的背,意味深长,“你若想今日先试试,本王也全力配合,司衣局的嫁衣昨夜送来,恰好穿上试试。”
    沈木鱼被他说的弓起了背,手吓得缩了回来,羞赧缩成一团,“那,那还是等成亲吧……”
    他,他也没有那么期待饥渴啦!
    凌砚行笑了笑,沈木鱼更是将头埋进了被褥,浑身都红彤彤的,伪装鸵鸟。
    但衣裳还是要试的。
    凌砚行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两套鲜红的衣裳。
    沈木鱼这才知道凌砚行说的“慢了”,是真的嫌慢,甚至,只要钦天监说明日就是黄道吉日,他真的能彻夜变出一个火红的京城,明日一早就去沈府迎亲。
    两套婚服款式相近,大周子民成婚,女子嫁衣可绣凤凰,男子可绣四爪金龙,他们二人的婚服绣上的便都是四爪金龙。平整的针脚和叫人挑不出一丝瑕疵的锦缎,可以看出这件衣裳绝非是临时起意,早在柳州,就开始制作了。
    方才脱掉了衣裳,反倒方便现在试衣了,沈木鱼接过自己那套,找到里衣换了起来。
    鲜红的颜色将那张粉扑扑的脸衬得如玉般细腻,少年眉清目秀,端正精致的五官被这艳丽的红色染上几分风发的意气。
    衣裳尺寸恰到好处,在腰侧收紧,将人的身材修的更加漂亮修长,沈木鱼不禁惊疑:“好合身!”
    他家大伯是开布庄的,沈木鱼的衣裳几乎都是自个儿家做的,鲜少会去外面买布。
    想必是王爷趁我睡觉偷偷量的,他真是太爱我了!
    沈木鱼满心欢喜,穿着喜服照了照镜,那厢靖王也换好了衣裳,喜爱紫衣黑袍的男人一朝换上了火红的颜色,眉角的凌厉柔了下去,眼角含笑,俊的像画中谪仙。
    沈木鱼毫不吝啬的竖起大拇指:“酷!”
    “这是我昨夜拟的礼单,瞧瞧还有什么想要的。”凌砚行递给他一本折子,顺势抱着他在榻边坐下。
    他有些恍惚,仿佛今日便是他们的大喜之日。
    沈木鱼随意瞧了瞧,里面的东西不是奇珍异宝就是名贵药材,不看不知道,原来靖王府竟然这么有钱!
    他还以为靖王随手能摸出两个铜板,王府不至于清贫,但也绝到不了穷奢极欲的富贵生活呢。
    沈木鱼抿了抿唇,把头埋进胸口,羞涩举起两指:“还缺王爷。”
    凌砚行捏住他的心,拉起手摁在胸口:“人非圣贤。”
    沈木鱼茫然抬头,怎么还认起错来了?
    凌砚行暗示的拍他的屁股,意味深长:“言多必有一失。”
    他的屁股危!
    沈木鱼领会了靖王的话外意,连忙夹紧屁股,不敢再乱说话撩拨他了。
    .
    在寝殿待到午后,换掉新人服饰,靖王又带着沈木鱼瞧了不少大婚所要用的东西,直到日落西山,才被王府的马车送回。
    同沈木鱼到的还有靖王府的聘礼,一箱接着一箱,绑着大红花,摆满了沈府诺大的前院。
    沈阳愈听下人报礼单听的脑袋嗡嗡,哪能知道今早才同意的事情,一天还没过去,聘礼就送过来了!
    退一万步,都是男子,就不能是他儿子娶靖王!
    他们沈府又不差钱!缺他这点破烂东西!
    一肚子的气没地方出,眼尖的瞧见门外溜进来一道眼熟的声影,他大呵了一声,“逆子!站住!”
    沈木鱼跑的更快了。
    沈阳愈脱下鞋子追了上去。
    沈夫人无奈的看了看这追逐的父子两人,每清点一样东西,便叫丫鬟记上一件东西:儿子成亲,他们沈府可不能叫靖王小瞧了。
    .
    聘礼才下,靖王要和中书令之子成亲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婚期定在二十日后,称得上是迄今为止最快的一场婚事。
    本还觉得此事仓促,不过是靖王和中书令终于达成一致,见如今男风开放,要通过联姻携手彻底掌控整个大周,谁知第二日一早,靖王府已经从原本的阴沉庄严,变成了一派喜气洋洋,门面红的隔两条街都能瞧见。
    素来脸色冷漠,开口即嘲的靖王,上朝不怎么嘲笑同僚了。
    反倒是中书令,得了靖王真传,张嘴闭嘴能叫人听的阴阳死。
    沈木鱼倒还像往常一样,拿了靖王的腰牌,欢天喜地的进宫,只是不同于以往独来独往,今日恰逢前朝下朝,好些他不认识的大臣,主动同他打起了招呼。
    沈木鱼受宠若惊,好不容易从他们手中逃回紫竹轩,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腰杆却忍不住挺直了。
    他虽然是个废物,但是王爷牛逼啊!
    平日里骂他只会败家,现在还不是全都嬉皮笑脸围上来了!
    “沈木……”
    凌之恒下朝后直奔紫竹轩,忽的想到沈木鱼今时不同往日,真成了他皇叔母了!
    朕就知道!
    到嘴边的名字一转,他推开门,高兴喊道:“皇叔母!”
    沈木鱼一屁股从榻上滑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中书令:退一万步来说,就不能是我们沈家迎娶靖王?
    木鱼:可是他好爱我(星星眼)
    第70章 好甜
    “皇叔母,皇叔准了朕花灯节出去玩,咱们可以一起出宫玩啦!”
    沈木鱼才爬起来,又惊的一屁股跌了回去。
    手足无措,活像个早恋被家长抓到的未成年孩子,又骤然而生一股恬不知耻同朋友叔叔搞到一起的羞耻,好像靖王就和他爹一样大似的,脸上一会白一会红,吞吞吐吐起来。
    王爷明明很年轻才对嘛,他这具身体虽然只有十七,但他上辈子都二十了!
    “陛下……”
    “你脸好红哦。”
    凌之恒蹲下,把沈木鱼搀了起来,圆滚的杏眼笑的弯弯的,露出两枚酒窝,“朕就知道皇叔很喜欢你。”
    沈木鱼被说的脸红:“陛下早就知道?”
    “嗯嗯。”凌之恒点头,“朕那时候第一次看到皇叔让你住在王府就知道啦!”
    沈木鱼更羞涩了,原来靖王那么早就喜欢我了!没想到我的魅力这么大!
    “嘿嘿。”
    沈木鱼不禁傻乐了起来,脸上洋溢幸福憧憬的笑容,才和靖王分开了一晚上,更想他了。
    凌之恒抓着沈木鱼的袖子,给他的喜悦继续添砖加瓦:“皇叔可喜欢你啦,连对朕都没有那么好,皇叔都没有那样手把手交过朕射箭写字。”
    沈木鱼挺起胸膛。
    “朕从未见过皇叔这样对一个人上心过,皇叔私下一定很听你的话!”
    沈木鱼心道那是当然,他以后就可以暗戳戳的给靖王吹枕边风了,看谁不爽就让王爷帮他收拾那个人!
    凌之恒眨巴着眼:“那你能不能和皇叔说说,让朕在王爷住一夜再回宫啊?”
    还有几日就是花灯节,自靖王离京到现在,他就没有出宫玩过!
    皇叔虽然平时严厉,可他表现好了,还是会每旬带他出去透透气呢,不像他皇叔母的爹,恨不得将两只眼睛安在他身上盯着他写文章批奏折。
    “当……”沈木鱼险些就答应了,“当然不行!”
    凌之恒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沈木鱼努了努嘴,心里想答应,但想到那日是花灯节,大周历来的情人节,他和王爷两个人过二人世界还不够呢,带上一个小孩多不方便。
    靖王不篡位了,凌之恒就一直是皇帝,住一夜打搅他们倒是问题不大,万一被耳濡目染,成了断袖,他和靖王还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以后死了他俩都没脸埋皇陵去!
    绝对不行,坚决不行!
    沈木鱼坚定的摇头,见凌之恒瘪起嘴,鬼鬼祟祟道:“但是我有王爷腰牌,我今天带你出去玩怎么样?”
    凌之恒高兴的跳了起来:“好耶!”
    下了太傅的课,沈木鱼便叫皇帝换上了普通富家公子的衣裳,出了玄武门后将人塞进马车。
    前朝今日下朝的早,沈木鱼是亲眼瞧见靖王的马车离宫的,也是因此,才敢提议带凌之恒偷偷出宫玩上一晚。
    眼看着就要成功逃出皇宫,却同宫门外靖王的马撞上了。
    凌砚行单手牵着缰绳,漫不经心的骑着马靠近宫门,宽大的袖子扎进了束袖中,身姿愈发挺拔,英俊极了,在马上居高临下,目光乜斜,宛如刚征战回来的大将军。
    沈木鱼想把帘子放下已经晚了,同凌砚行不小心对视上,心虚又慌张的挪开了视线。
    原本心情不错准备带人去郊外跑跑马的靖王顿时眼皮一跳。
    沈木鱼羞涩的移开了视线。
    凌砚行这下是笃定了这小子干坏事了,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了守卫,跨上马车钻了进去。
    凌之恒吓得小脸都白了,如救命稻草般紧紧握住了沈木鱼的手:皇叔母,救朕!
    沈木鱼也心虚的厉害:对不起,陛下!
    但偷渡皇帝出宫本就是他提出的,只好极为心虚的冲靖王抛了个媚眼,小鸟依人般靠过去:“王~”
    叭叭的嘴被一把捏住,沈木鱼被迫禁言,噘着嘴哼唧了两声。
    枕边风也不管用,陛下你自己保重。
    靖王沉着脸道:“私自出宫,将《礼记》抄一遍,花灯节前臣会检查,陛下答不上来,日后休想再出宫。”
    “呜。”凌之恒哽咽了一声,摇摇欲坠。
    沈木鱼眨巴着眼睛,努力给小皇帝一个安慰的眼神,叫他不要慌,大不了自己帮他磨墨一块承担痛苦,凌砚行冷酷无情道:“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