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就连伪装文雅的应彬都没忍住侧目看他。
    不是,你谁啊?
    找路澄之前消息都先过一下你?
    你哪位啊这是?
    应彬:“……不至于吧?”
    他看着路澄:“你放任他这么无礼?”
    路澄立马开口:“谁无礼?江鹤最有礼貌了,没看他说了‘请’吗?”
    应彬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关键是他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他拽着狗,看路澄对着江鹤一直带着笑意。路澄还把那只黄了吧唧像一只黄耗子似的大土狗喜欢极了似的抱在怀里,两个人上了车。
    应彬冷着脸站在门口,脚边的阿拉斯加扭扭脖子,又叫了起来。
    应彬抬起腿,直接给了它一脚。
    -
    而坐在车子上的江鹤鼓着脸颊,没说话。
    虽然做出了专心开车的样子,但是心思一直放在路澄的身上,眼神也时不时瞥向路澄。
    怎么回事?应彬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江鹤没有把这个问题问出口,他怕路澄回答也怕路澄不回答。
    但即便他把这个问题问出了口,路澄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对啊,应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路澄不清楚他为什么冒出来,但是非常清楚应彬的目的。
    不能说应彬来者不善吧,但起码,应彬不是好打发的。
    果然不好打发。
    应彬虽然没有路澄的微信,但是起码抓到了狗狗公园和江鹤这两个抓手。
    应彬很有耐心,极其有忍耐力,
    据贝珂说,他几乎是天天在狗狗公园站着,看见贝珂遛狗的时候,认不出来人,但是认识狗。
    他和贝珂搭话,套话一般不问别的,就只问路澄。
    贝珂只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有社会经验,但不是傻子。
    一看应彬这种极其感兴趣的模样,就感觉不是个好人,感觉这人另有图谋。
    而江鹤那边更是。
    江鹤当时说什么应彬可以微信联系他,有什么事情就通过他,只是为了拦下应彬加微信。
    不代表他真的要做什么沟通的桥梁!
    做梦呢吗?天天发什么微信?
    【帮我问问路澄对画展感兴趣吗?我买了两张画展的票,想邀请他去看。】
    【帮我看看路澄有没有缺什么随身用的小物件,我要买个他常用的小东西作为礼物送他。】
    【你知道路澄的家庭情况吗?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他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说起来的时候情绪怎么样?】
    江鹤:问问问,问恁爹啊。
    那么大的画展怎么还装不下你的废话?
    什么随身小物件能有你随身啊?
    什么问爹问妈,你是要准备见家长,还是想让路澄做你的新爹啊?
    江鹤不想回。
    可他不回,应彬就狂发信息要路澄的微信。
    理由就是联系你也联系不上,你也觉得麻烦,那干脆把路澄的微信给我,咱们两相方便。
    江鹤警惕拉满了。不麻烦不麻烦!
    怎么会觉得麻烦呢?不就是问这个问那个吗?
    问是不可能问的,但是江鹤会糊弄人啊。
    【他对画展不感兴趣。】
    【缺一个随身纳米光环保护罩。】
    【问他爸妈干嘛?要不要问问我爸妈?】
    应彬也是超级讨厌江鹤了。
    又过了两天,正好赶上个周五,应彬干脆就过来了。
    应彬查到了橙子喝喝的地址,拎着蛋糕捧着一大捧玫瑰花,站在前台把贝珂吓了一大跳。
    贝珂:“您好?”
    应彬噙着温柔到极点的笑意:“路澄在吗?”
    路澄走到前台。
    应彬还要说那套陈词滥调,路澄却打断他。
    路澄似笑非笑:“有缘?有缘到我并没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但你却直接叫出来?”
    应彬:“……江鹤告诉我的。”
    江鹤急忙从前台后面站起身来。
    他刚刚只是蹲在前台桌子后面捡东西,不代表他聋了!
    “我?我可没告诉过你。”江鹤瞪他。
    是的,江鹤就是这么一个小气的人,吝啬到连路澄的名字都舍不得分享。
    这么好的名字,读起来还带着雀跃调调的活泼名字,谁念念都觉得有趣的名字,凭什么告诉你?
    应彬打个哈哈混过去,路澄也勾着唇角意味深长,故作没有计较。
    应彬示意手里的玫瑰花和蛋糕:“送给你的,祝你周末快乐。”
    “能有个机会,邀请你去度周末吗?”
    路澄在江鹤紧张的眼神里,抬手拂过那捧玫瑰花的花瓣,神色不明地看着应彬:“你很着急吗?”
    应彬一愣:“什么?”
    他表情、话语、肢体动作都有些不自然:“怎么会?我怎么会着急?”
    路澄看着他。
    你当然会着急。
    即便你再怎么伪装不在意,你依然焦急。
    ——因为你最骄傲的“瑞慈继承人”的身份,是假的。
    路澄和他,是抱错的一对孩子。
    别问当年瑞慈老总已经发家了,路澄他妈还在种地,他俩是怎么抱错的。
    问就是原著剧情合理安排,路澄他妈妈住院,瑞慈老总来忆苦思甜,两位母亲正好一起发动,在一家乡镇医院里生下了两个男孩儿。
    抱错之后,一个是瑞慈的继承人,钱财不缺地享受着顶级资源长到现在。
    另一个倒是也长到了现在,只是早早品尝过了贫穷和暴力。
    应彬来做什么?
    他以为路澄不知道他要来做什么,但是路澄穿书早就知道了应彬的目的。
    他到底图什么,他此刻不说。
    他不说,路澄却知道,所以路澄并不急。
    但江鹤急啊!
    干什么玩意儿?你谁啊?你怎么登堂入室,how dare you!
    “他才不去。”江鹤闷声道。
    应彬可温柔了:“我定了露营,应该会很有趣,可以带着狗一起去玩。”
    他眼神只看着路澄,眼底从来没有江鹤这个人,好像全部所有的事情从来只发生在他和路澄之间。
    路澄歪头:“你拿着花也就算了,玫瑰花,是做什么?”
    应彬笑笑:“可能有些突然,但是这确实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我……”
    他作出几分羞涩姿态。
    “……我对你一见钟情。”
    贝珂倒吸冷气的声音都感觉她被噎住了一样。
    江鹤瞪着眼睛,想骂你放屁放到把你气管堵住了吗你在大放什么厥词!
    他想骂应彬平时不争气也就算了怎么在别人面前撒泼!说什么一见钟情你会伤害路澄脆弱的小心灵的你懂个后脚跟啊?!
    但,他是清纯善良小白花,人设不崩,口吻不改。
    凭借着过硬的专业实力,硬生生把一声冷哼,给憋成了一个短促的惊呼。
    “唔!”
    多少是显得可怜又可爱,像一只被不小心轻轻踩住尾巴的肥橘猫,在挠人之前总要唔一声。
    江鹤克制着挠人的冲动,死死盯着路澄,看他到底要说什么。
    路澄笑了一下,抬起手,一把结结实实推在了应彬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