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戏春娇 > 第115章
    但陈旧的伤疤交错,其中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位于他肩上的伤痕。
    伤口似是裂开,血迹斑驳。
    陈在溪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浑身战栗,立马捂住眼。
    宋知礼不喜任何人近身,日常生活中,他的许多事都是亲力亲为。
    换好衣后,他又拿出一件干净的外袍,再次走到床榻边。
    陈在溪听见动静,赶忙将自己缩在罗裘中,一句话也不说。
    就这般闷了会儿后,耳边没了声音,她试探性地动了动,拉开一个小口,将头抬起。
    男人静静站着,身形硕长。他一张脸上面无表情,莫名有些述人。
    对于要嫁给表哥这件事,陈在溪其实还没有什么实感。
    她快速将自己藏起来,轻声道:“表哥,我还没有准备好……”
    整个宋府,大概都没人相信表哥会娶她。老夫人和姐姐们也都更喜欢江宁夏,她又算什么呢?
    她原有未婚夫,现在又要嫁给表哥,府上的姐姐们又会怎么看她……
    越想越乱,她下意识地只想要逃避。
    表哥会觉得她很麻烦吗?想到这里,陈在溪吸吸鼻子,窝在罗裘中,更不想出来了。
    正抽泣着,她听见耳边似是有人叹气。
    下一瞬,罗裘便被扯开,呆在黑暗中久了,从木窗透进的光落在眼前,让她有些不适应。
    宋知礼将指尖抚在她红肿的眼眸上,平静地问她:“还能哭出来?”
    陈在溪缓缓起身,寝衣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滑落,裸露出的每一寸肌肤都尤为白嫩。
    几丝亮光落在她身侧,白嫩的肌肤上,红痕交错。细腰边更是青紫交错,指骨的痕迹明显。
    她浑然不觉,只是摇摇头,哑着声音喊:“疼。”
    宋知礼便没说话了,明朗的光落在他眉眼,映照出眼底的一片冷肃。
    他半弯下腰,修长匀称的指骨落在身下人寝衣上,缓慢收拢。
    他慢条斯理地将她寝衣理好,又缓缓将她的领口往上拉。
    宋知礼将一旁的外袍递给她,语气平缓:“自己穿好。”
    “那表哥,”陈在溪抱住手中的墨色外袍,同他商量:“其实在溪没准备好的,我还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事情。”
    “……”
    宋知礼没说话。
    半响,陈在溪又开始擦眼泪,一抽一抽地哭起来。
    “没不让你准备。”男声带着妥协。
    ***
    堂屋里,老夫人将茶杯放下,第三次抬眼看门。
    她叹口气,纳闷道:“妙仪,知礼最近养伤,大抵是真的倦了。”
    纳闷完,老夫人又叹气:“怪不得昨日不开心呢。”
    宋妙仪笑:“祖母给大哥办生辰宴是为了大哥好,大哥明白的。”
    “我现在也不知这是不是好事了。”老夫人心里一阵难受。
    在昨日这大好的日子里死人,她现下到希望是那个小丫鬟看错了。
    刚想到这里,李嬷嬷匆忙跑进屋:“夫人,池塘里的尸体捞起来了,是张家公子死啦!”
    “张公子。”宋妙仪下意识嘀咕:“张阳?”
    “是。”李嬷嬷皱着眉:“刚张家老夫人也过来了,说是要管我们宋府要人。”
    第59章
    木门被合上, 室内只剩下她一人,空荡的室内,有些寂静。
    陈在溪看了一眼身旁的外袍, 随即用指尖触碰。
    墨色外袍被叠得整齐,这是一种介于绸缎和香纱的布料, 在明亮的光下, 布料间流动着浅浅的光泽。
    抖开外袍,一股冷香弥漫开, 陈在溪抓着布料的手一僵,当即便将手收了回来了。
    表哥的外袍这般大,她根本穿不了。
    陈在溪裹着罗裘,只好缓缓缩回原处。
    她躺了会儿, 却还是觉得腰疼,便拉开罗裘想看看。
    陈在溪是知道自己皮肤娇嫩的, 小时候爱闹腾, 偶尔磕到一下便要养很久。
    方才表哥还在,她有些不好意思,此刻室内无人, 她才敢低头。
    夏日的天亮堂, 才只是早晨,日光便透过云层,落在床沿。
    明朗的光落在寝衣下, 这一处久不见光, 是更为细腻和娇嫩的地方。
    只是此刻, 腰间多出的指印突兀, 腰上也全是青紫的痕迹,星星点点交错着。
    陈在溪看了两眼, 两眼一黑,便窝在床边开始擦眼泪。
    她一直哭到门重新被拉开。
    绿罗抱着一套衣裳,小心翼翼地拉开门询问:“小姐?”
    “嗯。”陈在溪吸吸鼻子,将脸抬起,有些委屈地撒娇:“绿罗……”
    绿罗没有疑问她为何在此,只是抱着手中的衣裳跑进屋,着急忙慌道:“小姐快换身衣裳,老夫人那边要是找小姐可如何是好。”
    “今日府上好像出事了,”陈在溪没什么精神地站起身,摇摇头:“老夫人大抵是不会注意到我的。”
    “小姐!”绿罗将手中的襦裙打开,一边道:“绿罗刚过来时,听人说昨日死了人,这种大事,免不了搜查的。”
    方才门外细碎的声音同这番话结合起来,陈在溪莫名发颤,她咬唇:“真死了人?”
    “嗯。”绿罗叹气:“怕是已经开始查了。”
    她说着,就将手压在陈在溪的寝衣上。
    对于绿罗的接触,陈在溪早已经习惯,直到肩膀被触碰到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