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怕把人放出去之后,又对那个孟临殊有所影响吧?”蓝双鹂低笑一声,“这个阿桓,没看出来, 倒真是个痴情种子。”
    又转头叮嘱他:“英雄都爱美人, 可也要看这美人究竟能不能碰,就像是那漂亮的鲜花人人都爱, 可有的带刺,就得受伤。你瞧阿桓,向来受大哥宠爱,可现在因为这个孟临殊,不就落下来了?”
    盛少钦没作声,蓝双鹂还能看不出他的心思?前面屋内,宋冲忽然问:“谁在那儿?!”
    盛少钦皱眉,护着蓝双鹂说:“妈,我们先走。”
    蓝双鹂说:“好。”
    里面宋冲听到声音,越发激动,冲到门口大喊说:“舅妈?舅妈你来救我了?”
    盛少钦不悦:“真是痴人说梦,亲子鉴定都出来了,还在这里做梦,真以为自己是裘家人?妈,他居然还认识你的声音。”
    蓝双鹂却道:“也是可怜人。这样得罪了裘家,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您同情他干什么,姑父差点被他气死。”
    蓝双鹂微微一笑:“真把你姑父气进医院的,可不是他……好了,知道你和阿桓关系好,我不说了就是。”
    盛少钦和母亲说不通,但他一向孝顺,到底没再反驳,只是陪着母亲同裘老爷子吃完了早饭,便去了公司。
    昨晚裘老爷子盛怒之下,说要将公司交到他的手上,盛少钦嘴上不说,坐在裘氏总裁位置上的时候,心里还是很有触动,颇有些心绪难平。
    毕竟,所有人默认,整个裘盛两家,都要以裘桓为先,如今他却站在了裘桓的位置上,终于能够和裘桓平起平坐,裘桓出生就有的东西,他却用了二十多年,方才能从裘桓的失败里面,品尝到胜利的滋味。
    建功立业对一个男人来说,永远都是放在第一位的,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不啻于精神春丨药,只要沾上一次,就很难再去戒掉。
    可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对裘桓来说,根本和背叛没有两样,所以等晚上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裘桓时,盛少钦难免有些尴尬。
    裘桓倒是很随意,虽然昨天挨了打,可今天看起来,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正站在檐下逗鸟。
    不知道是他从哪弄来的鸟,很大一只,远远看着一身漆黑,可走近了才能看到,那一身羽毛油光水滑,被光一照,立刻就折射出七色的光来,看起来格外丰神俊逸,臂展开来估计能有一米多长,鸟喙长而尖,要是啄在人身上,肯定一啄就是一个窟窿。
    这鸟一看眼神就不是善茬,可裘桓把它架在肩上,一副举重若轻的样子。
    盛少钦忍不住道:“你倒是有闲情雅致,这种时候了,还惦记着养鸟。”
    “老爷子不准我出去,我不当个纨绔子弟提笼架鸟,还能干什么?”
    裘桓拿夹子夹了肉抛出去,肩上的鸟立刻腾空飞起,俯冲着叼住了肉。肉格外新鲜,猩红的汁水淋漓,每块都有两个拳头大小,那鸟脖子一伸,一口就咽了下去,还犹自不满足,抻着脖子冲着裘桓叫。
    它长得好看,可叫声粗噶,倒像是村里圈养的老鸭,盛少钦嗤笑一声,劝裘桓:“你和姑父道个歉,这事也就过去了。”
    “怎么过去?”裘桓看盛少钦一眼,“他不许我和孟临殊在一起,这事儿就没完。”
    盛少钦心道,可人家孟临殊也没打算和你在一起啊,还不是你剃头挑子一头热,现在为了这个,连家业都不要了,这不是自毁长城,把自己在孟临殊那里的唯一优势给折了,没权没势,那么漂亮的一个人能是你的?你真能护得住吗?
    盛少钦只说:“那你现在真就打算什么也不做,一门心思和姑父冷战?”
    裘桓吹个口哨,那鸟就又飞回了他的肩上,虎视眈眈盯着盛少钦,一双眼睛锐利,几乎接近于赤金颜色。
    裘桓漫不经心地将它脚上的链子扣上,放回架上,随口道:“临殊养了只鹦鹉,我也养只这个,和他多点共同语言。”
    这鸟一口就能把孟临殊的鹦鹉给吃了,真不知道哪里来的共同语言。
    盛少钦暗暗腹诽,犹疑半天,到底还是说:“虽然姑父让我去了公司,但是你放心,我只是替你看着……”
    裘桓打断他:“盛三,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啰嗦了?”
    “我只是不想咱们兄弟有什么误会。”
    “不会误会。”裘桓呵了一声,“只要你别跟我抢孟临殊就行。”
    盛少钦本来听他斩钉截铁的“不会误会”四个字,心里还有些感动,听到后面那句,呵呵一笑:“再说吧。”
    裘桓道:“你凭什么和我抢他?咱们两个在他眼里就是一丘之貉,况且,我还比你多个好处。”
    盛少钦问:“什么好处?”
    裘桓:“他和我在一起,绝对没有婆媳矛盾。”
    盛少钦:……
    盛少钦无语半晌,终于道:“裘二,你可真是孝顺得没边了。被姑父知道,又要动家法了。”
    裘桓只一哂,可神情间,确实是并没有把盛少钦入主裘氏放在心上。
    盛少钦有些羞愧,觉得裘桓是真的把自己当做兄弟看待,自己却因为这种事沾沾自喜,实在有些不是东西。
    盛少钦说:“陪我进去和姑父问声好。”
    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要帮着裘桓和裘老爷子求个情,有他在,也能居中调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