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尽力了,哎,公子自求多福吧。
    小林退下,阿聿朝凌渐寒笑了笑,“嗯,还是我自己来吧。”
    他正要将雪貂放下,凌渐寒:“别动。”修长的手指已经攀到他领口。
    阿聿个子比他稍矮一些,猝不及防地,整个人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美人的鼻尖,嘴唇,下巴……阿聿不自觉垂下视线。
    奇怪,怎么有一丝难为情呢?
    阿聿闭了闭眼,却又想:大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于是他头抬起来,胸也挺了挺。
    凌渐寒恰好整理完,瞧着这古怪的反应:“……嗯,好了。”
    “多谢仙尊!”
    刻意做出爽朗豪迈的样子,阿聿咬字咬得清晰有力。
    接着,他便见美人肉眼可见的蹙了下眉。
    刚刚就瞧出美人脸色不好,现在又……
    不会是内伤发作了吧?
    阿聿紧张道:“仙尊您没事吧?是不是渐寒溜到您院子里,影响您打坐修行了?”
    “对不起对不起!”说着,他惩罚性地又戳了戳雪貂脑袋。
    小东西睡得死,全然没有反应。凌渐寒却问:“你刚刚,叫它什么?”
    “‘渐寒’。我给他取的名字。”
    阿聿捏起雪貂脖子上的铃铛,“仙尊你看,这铃铛上有‘渐寒’二字。我记得它之前是雪花花纹的,貂儿带上之后才变成这两个字。”
    “这说明,这两个字跟它有缘……”
    自顾自说完,阿聿:“咦,仙尊……?”
    怎么脸色越来越差?
    “仙尊,你不要紧吧?”
    凌渐寒:“……没,没事。”
    “这小东西已经送回来,我先走了。”
    美人神色古怪,阿聿担忧地点点。
    见对方快走到门口,他忽地又想起来,“哎对了,仙尊方才说有事跟我说?”
    凌渐寒脚步顿住。
    深呼吸后,“我忘了,下次想起来再说吧。”
    -
    美人真的内伤又发作了吗?
    凌渐寒走了后,阿聿坐在庭院里,早膳也吃得一点滋味都没。
    小林默默看在眼里,“公子,您没事儿吧?”
    “我当然没事,”阿聿闷闷道:“有事的又不是我。”
    小林:?
    这言外之意,他怎么没听明白?
    阿聿恶狠狠盯着那始作俑者。可对方仍在呼呼大睡,对自己放下的大错根本毫无知觉。
    “小林,去给我把先前那笼子拿回来。”
    “啊?”
    “这坏东西溜到仙尊那,扰了他清修,该罚!”
    “哦。”小林愣愣点头。
    于是,不一会后,庭院里的画面就变成了——
    雪貂在竹笼里睡着大觉,小公子拿手指隔着竹条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它。
    “臭东西,给我起来!起来!”
    看样子,公子心情不好只是在气这貂儿乱跑冲撞了仙尊。
    小林心想,公子既然这么生气,那应该也对仙尊极为尊重的。
    可是,他为什么又给貂儿取这么个名字呢?
    刚刚仙尊听完那脸色……
    越想,他脑子越糊涂了。
    “小林,给我倒杯茶来。”
    小林回过神,“好的,公子。”
    沏好茶端过来,犹豫了一会,他问道:“公子,您知道望遥仙尊的名讳吗?”
    阿聿:!
    扎心了。
    手中的茶盏放下,“你问这个做什么?”
    小林摇摇头,“没什么,只是随口问一下。”
    决不能让人发现,追了这么就他连美人的名讳都没问出来qaq
    阿聿清清嗓子,“知道啊,这个我当然知道!”
    -
    膳房两个弟子老实去戒律堂自首了。
    什么,师兄养了只貂?山隐听闻后,若有所思地捋着那山羊胡子。
    下午他来到无人居所。
    额,怎么又在独自打坐?
    山隐原本还以为,可能师兄是借着这雪貂……
    看来是他想多了。
    “师兄。”山隐行礼。
    “听说您养了只雪貂。”他四下打量了一圈,“貂呢?”
    凌渐寒正郁闷着,虽知道这事不能怪阿玉,可没想到,竟事情会变成这个走向。
    听到“雪貂”两个字,他不悦地看了山隐一眼,没说话。
    山隐拱手:“我来代弟子给师兄赔个不是。”
    “已经告知下去了,这雪貂是师兄养的,今后门中断然不会再有弟子敢伤它分毫。还请师兄放心。”
    山隐这话说得妥帖,不止是说,其实他还带了赔罪的礼物。
    可这话刚说完,凌渐寒冷冷又看他一眼,“谁说我养了貂?”
    “啊?”山隐愣了愣。
    凌渐寒:“你弄错了。”
    “没养吗?”
    “没有。”
    师兄斩钉截铁,这奇了怪了!难道两个弟子说谎不成?
    平白无故,他们干嘛要说自己伤了仙尊的貂主动来请罚,难道是皮痒吗?
    可是师兄为什么又不承认呢?
    山隐捋捋胡须,想必这当中还有其他缘故。
    对了,他也几日没去看阿聿公子了。
    从凌渐寒的院子出来,山隐又往阿聿的住处走去。
    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伺候阿聿公子的小林捉了两只山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