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的头一阵阵的如针扎一样疼得厉害,他离得弥刹更近了,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幻觉,还有幻听。他不信,他的傅时宴是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死了?他一定是打累了,他先休息一下。
    阮低头亲了亲傅时宴的脸颊,他伸手摸了摸傅时宴的脸颊,阮在傅时宴耳边低声道:“你别惹我生气,也别吓我,快看看我。”
    傅时宴无动于衷。
    阮伸手把傅时宴脸上的碎发拨开,他觉得傅时宴身体有点冷了,他把傅时宴的手拢在他的手心里暖和,傅时宴的手臂轻轻从阮的指缝滑落。
    “你理理我……你是不是太疼了,不想和我说话……”
    他为什么要在原地等傅时宴,他为什么不能及时帮傅时宴把那一击挡着,为什么死的不是他而是傅时宴。
    为什么,倘若他速度再快一点,傅时宴根本不会死在他的面前。
    他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人影,穿着白色金边的衣袍,身板挺直,垂眸看着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声音是一贯的清澈:“你干什么?脏兮兮的。”连皱眉头的小动作都一模一样。
    阮看着眼前穿着白色衣服的傅时宴嘴巴一张一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傅时宴的尸体,不,那不是真的,他现在都开始心魔了吗?居然还有实体的触感。
    阮轻轻拍了拍怀中傅时宴的衣服,用手轻轻把傅时宴脸上的血迹斑斑擦去,傅时宴任他摆弄,一点反应都没有。
    阮血色的双眸盯着傅时宴的紧闭的双眼,看着他那如鸦羽的乌黑睫毛还有苍白的脸庞,低下头来,在傅时宴的唇上轻轻亲了两口。
    “我去给你报仇好不好?”
    阮把傅时宴的尸体平放到地面,傅时宴安静端正睡着,一阵柔风吹过,傅时宴的身体化成点点光芒消散在风中,就好像从来不存在过一般。
    阮一愣,慌忙伸手去捞傅时宴的身体,但是却什么也没有抓处,星光从他的指间流失,最终暗淡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什么也留不下来,他救不了他的喜欢的人,无能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亲眼死在他面前,最后他甚至连尸体都挽留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消逝。
    傅时宴一定是怪自己,他即使死也不想停留在自己身旁,阮头痛欲裂,痛苦万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阮的脸色苍白,双目通红。
    他的眼前又出现了好几个傅时宴的身影,一个傅时宴在冷冷地盯着他,依旧是那风光月霁,薄唇张了张:“没必要你喜欢我,就一定要我喜欢你。”
    另一个傅时宴跪坐在他身边,头低低的靠在他的怀里,他伸手抓住阮的手心看,他的手是温热的,他的声音是轻飘飘的,像飘忽在云端的梦一样:“你看你的手心的这三条线,这是生命线,哇,你的生命线真长啊。”傅时宴倚在阮肩头轻声感叹道,面目是从来都没有的温柔,“这是你的姻缘线,唔,被一根长线截断了,看来你的感情会很曲折啊。”
    阮低头去看怀中的傅时宴,傅时宴眼底闪过促狭的笑意,伸手捏了捏阮的手指,对着阮眨眼睛:“不信我呀。”
    阮看着还有一个傅时宴身上鲜血淋漓,站在阮的不远处,手中提着一把剑,他手腕的鲜血顺着剑身滴落到泥土中,眼神中的杀意掩盖不去。
    阮推开身上的傅时宴,傅时宴错愕地望着阮,还没得及说些什么。阮把傅时宴插在土中的长剑拔了出来,剑身碧绿色的光流动,禀然剑气逼人:“不信。”
    那个浑身都是鲜血的傅时宴提着剑拦在阮面前,傅时宴眉头紧皱:“我后悔把你带出来了,我应该在原地杀了你,也不会让我沦落到如今的局面。”
    阮身姿潇洒从傅时宴的长剑下闪了过去,阮丢下一句:“我要弥刹付出代价。”
    竟然直奔弥刹的方向而去,弃那些心魔的产物不顾。
    弥刹被阮身上笼罩的浓郁黑气给惊到了,阮的目光冰冷,似乎什么事情都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他现在只有一个目的:杀了弥刹。
    弥刹心脏剧烈的跳动,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全身。
    剑光如雪亮,带着凛冽的寒芒,朝着弥刹的面门刺来。弥刹丝毫不敢怠慢,手中的长枪迎击而去。
    两个人打的十分激烈,一招一式皆是使用的十分凶猛,招招致命,似乎想把对方置于死地,不留活路。
    弥刹虽然占据严防死守,没有受伤,但是却并不轻松。因为阮的攻击太快了,速度太快,弥刹根本就无法在狂风骤雨中还手。
    阮的眼神越发冰冷,攻势愈加凌厉。弥刹已经开始后退,但阮似乎没有停下的打算,仍旧步步紧逼。
    弥刹知道自己不能再退了,再三退让,将会扰乱自己的节奏,最后只会是万劫不复。
    第66章 他的神明回来了
    他的双脚在虚空踩踏着,双手紧握着手中的长枪,枪尖朝阮的面门刺去。阮身形灵巧,身体一侧,躲避掉长枪的攻击。
    弥刹借此时机从阮身边拉出来距离,弥刹捏着吊坠,妄想着凭着此来控制住阮。
    其实阮住在弥刹那个“弥煞洞府”时,弥刹曾经试着捏着吊坠指挥阮来做一些事,阮也曾顺从地帮他干过事。
    所以,弥刹觉得吊坠还是能够控制阮的,特别是现在傅时宴死了,阮的精神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吊坠越容易趁虚而入控制阮的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