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他的生机与活力不再覆盖他,他把他隔除在外了。
骆铭把手抽了出来,平静的声音里有压抑的颤抖,“宝贝睁开眼看着我,是这个姿势累了吗?累了话我们换一个好不好?”
牧星朗不作任何回应,连睫毛也不曾颤动一下。
“宝贝。”
“星星。”
恐慌在心里一圈圈扩大,骆铭无法忍受青年明明待在他身边,却又完全视他如无物的举动。
这种感觉太过煎熬。
骆铭眼底是一片黑暗的荒芜,看似死气沉沉一片,又像压抑着某种疯狂。静寂之中,男人终是低下头轻轻蹭着青年鬓发,声音里几乎透着祈求:“宝贝别这样对我,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楼下,邢湛已经几度皱眉。
这片老旧的小区,要说隔音好到哪里去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区入住率不高,现在又是上班时间,整栋楼都要相对安静,因此邢湛不用费什么劲就听到了楼上的动静。
骆医生在家。
但是还有一个人。
而且那声音……像星星的声音。
邢湛是个对声音很敏感的人,他怀疑过骆医生是手机里叫星星宝贝的人,但又因为种种原因排除,可一旦这俩人联系在一起,那层怀疑就再也消不下去。
星星真的和骆医生认识吗?
他们是什么关系?
骆医生又对他在干什么?星星的声音明明很生气。
邢湛坐不住了,他上了楼,骆医生家里连门也没有关,但此刻里面已经完全听不到声音。
邢湛还是急匆匆敲了下门,无人回应,很快便走了进去。
楼上楼下的格局没多少差别,邢湛几步之下走到了次卧门前,里面情形映入眼帘的时,少年被那画面冲击得差点站不住身形。
不算宽大的单人床上,青年趴在上面,修长笔直的双腿被分开绑在床柱上,劲瘦莹白的一截腰肢暴露出来,和后臀形成的弧度太过完美和诱人。
少年看得心口直跳脸发热,不用再去怀疑和辨认,他已经确认那是星星。
骆医生在亲他吗?
不,他在强迫他!
一股愤怒直冲邢湛头顶,他眼里像是冒出了火,大声喝道:“禽兽!你在干什么?”
邢湛几步走了过去,在骆铭看过来的时候攥住他前襟猛地将人拽了起来,紧接着便一拳朝他脸上挥了过去。
这一拳力道不小,骆铭避之不及,连退几步,撞到旁边的桌子上。桌上的瓶瓶罐罐乒铃乓啷掉下来,邢湛看清上面各种外文字迹的时候,脸上更是又烧又怒。
“骆医生!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少年朝骆铭唾骂了一句,但也暂时顾不上他,现在最要紧的是星星。
他奔至床头弯下腰,刹那间和青年对上眼。青年眼眶微红,眼里沁着层薄湿,偏偏最角紧紧抿着倔强的一言不发,看得邢湛心软极了。
他没忍住矮身抱住了他,手轻拍着青年的背安慰道:“别怕,星星,我来了。”
牧星朗:“……”
牧星朗:“给我解开。”
邢湛:“好。”
邢湛费了些功夫才将他手脚都解开了,牧星朗皮肤白,身上用力一掐便容易留印子,更不用说他被骆铭绑着的时候还在一直挣扎。
此刻他手腕脚腕之间都一圈明显的痕,牧星朗不在意,邢湛却又活大地攥起拳头想对骆铭动手。
牧星朗按住了他的手,没有说话,但意思也很明显,他不想再闹下去。
邢湛很听话,眼里的凶劲在转向他的时候便收了回去,“星星,我带你走。”
少年说着就要把手伸向他的腿弯,做势要把他打横抱起。
牧星朗无语,他凡事想得开,没那么脆弱,就算骆铭真把他上了,他也不会寻死腻活,顶多拿起桌上那把刀给他来一下。
这种抱法他完全不需要。
牧星朗整理好衣裤,推开邢湛下了床便往门外走去,这期间他始终一言不发,也没有多看骆铭一眼。
邢湛此刻眼里只有牧星朗,他紧跟在他身侧,对骆铭也不再理会。
骆铭垂头站在一旁,仿佛陷入无尽黑暗之中,明明是俊逸出尘的长相,此时周身却只余一片死寂。
在青年走过他的时候,骆铭动了动,指腹在唇上一抹,视线下是鲜红的血色。
“宝贝,我流血了。”他说。
牧星朗没有理会,挨了一拳而已,顶多被牙齿蹭破一层皮,能流多少血?
得不到回应,骆铭抬起头望着青年背影,随后他拿起桌上那把刀快步走了过去。
“牧星朗。”
这一声很平静,可听在牧星朗耳里却有了不太好的预感,他停下脚步,转身的刹那,骆铭已经到他近前。
还未开口说什么,他感到自己手里被塞了一样东西,晃眼的功夫,已经变成他握着刀抵在骆铭胸口,而骆铭握着他的手在往前施力。
牧星朗对抗着他的力气抬眸便撞进男人眼底,无波无澜之下,分明到处是无可抑制的偏执和癫狂。
“你气我可以用刀捅了我,但是宝贝,你不可以无视我。”骆铭望着他,语气无比严肃认真,毫无疑问,这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邢湛完全没料到骆医生竟然会做出这种举动,愣了一秒后,连忙扣住男人的手将他的力气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