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过了会又像是回味着清醒过来了,电梯门一开就立刻窜了出去。
    等进了屋,麦麦就跑到了自己八百年不用的猫窝一屁股蹲下,像否认刚才行为,不认识程凛了。
    程凛知道猫现在不喜欢,还是过去伸手搓了搓这毛茸茸的脑袋。
    麦麦警惕地扭头,开始不停费力地仰头,边拿舌头舔他的手,希望他能停止这种触碰。
    程凛当没感觉,继续摸猫,从脑袋摸到身体。麦麦看着他,忽然很可怜地“喵”了一声。
    程凛终究心软了,停下手,下定决心说:“我们能聊聊么?”
    麦麦团成了球坐在猫窝里,将自己有些反应的物件藏藏好,听到程凛这么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程凛盘腿坐下来,伸出根手指,说:“如果我说的对的,你就咬我一下。好不好?”
    他抓心挠肺,却只能尽量平静地问:“宝宝,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所以变回猫了?”
    如果是,那么一切都好解释,不是不爱而是有难言之隐。
    麦麦的确身体不舒服,但这不舒服并不是程凛所言的那类。
    他“喵”了声,犹豫地举起前爪,将程凛凑到跟前非要他咬的手指推开了。
    程凛得到答案,默了默,站起来。
    那么可能就是不想和他说话,也不想坐他的车,所以才变成猫的吧。
    当夜,麦麦变回了人,偷偷洗完澡躲进了客卧。
    他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发呆,颇为纠结。
    根据自身状况来看,他的发情期已经临近末端。越靠近也就离失控越来越近。
    麦麦蜷缩着身体,抱着被子,左右晃悠了两下,还是不怎么舒适。既压不下去,也越不过那最高点。
    手册的内容已经看完了,大概知道怎么做了,可无论哪里的情报都警告他不能随意邀请一个人类与他发生关系。
    这是触及道德底线,甚至触犯法律的事情。
    只是生理上的反应难以抵抗。
    麦麦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强捱下心中真实所念,与程凛不断保持距离。
    橘猫叹口气,极为无奈。
    他不想做了流氓而被程凛讨厌。可是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他也十分烦恼。
    等程凛洗完澡从主卧出来,就看到客厅的灯已经黑了。
    麦麦和前几天一样,早就进了客卧。
    他头顶盖着毛巾,看了眼客卧房门下漆黑的一道线,深呼吸了两下,随后走到厨房,准备拿瓶啤酒。
    路过客厅,发现猫忘记给自己的手机充电了。
    这台智能手机熄着屏,大咧咧摆在玄关旁的茶几上。
    程凛擦着头发,将手机随意拿起来准备去给猫。
    屏幕亮了亮,显示何信半小时前给麦麦发了两条消息。
    「你男朋友对待你太不温柔了,也不尊重你。」
    「如果你只是无法逃脱他的控制,我可以帮你。」
    程凛自动省略那男朋友,只看到自己想看的。
    不温柔。不尊重。逃脱。控制。
    知道自己可能不该生气,只是一天喝三杯咖啡让他太亢奋,这一刻他再难以忍受这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相处。
    即将失去的不安让他难以控制地愤怒、委屈且伤心。
    推开房门,麦麦正睁着眼在发呆。只是看到他后,马上想用被子把自己像蚌一般裹起来。
    因为脑袋晕,还是迟了一步。
    程凛上前捉住猫露在外面的手腕,急促地说:“有话今天说清楚。”
    麦麦拼命想要后退挣脱,然越挣人攥得越紧。平安锁的棱角顶着程凛的手心,痛感尖锐仍不及心头百分之一。
    “我有话问你。”
    “你说清楚,这段时间一直躲着我干什么。你是不是去喜欢咖啡厅那个客人了?”程凛欺身上前,攥着麦麦的手腕不放。
    他声音发抖,问:“是不是有更想结婚的对象了?”
    “不是呢。你快去睡觉吧。”麦麦艰难道。周围程凛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浓稠如若有实质。
    “我怎么睡得着?是不是打算再过一段时间要搬出去了?”而再重的话又舍不得说了,程凛又掉两行眼泪,“就要彻底摆脱我了?”
    “没有呢。”麦麦气若游丝道,“是我身体不太舒服。”
    一句话让程凛更加激动,手伸进被窝要掀猫被子:“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一直没说?我看看!”
    他的手掌无意擦过猫光洁的肚皮,不小心碰到了很精神的东西。
    麦麦禁不住吸气。
    声音的寓意和手掌的触感都尽在不言中。
    这回轮到程凛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一开闸好像就彻底失控。麦麦窘迫地不断小幅度地挣扎,想要佝偻起身子,将精神的东西藏起来。他解释:“我发情了。一闻到你的气味就不行。”
    发情。
    程凛脑子被这个词狠狠砸懵,半晌说不出话。
    “……怎么不和我说?”他问。
    “因为……手册说不能随便做,我怕你觉得我是流氓。”
    浓烈的气息将他发情的末端节点强制提前。麦麦瓦解一切意志,已经迷迷糊糊,还是很小声地为自己辩护,“我不是流氓,就是发情了。”
    脑袋身体都热,猫的手指却是冰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