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一回来坐下,沙发都还没坐热乎,季宴礼便接到了来自经纪人的电话。
    沈遇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也没兴趣了解,只是冷不丁的从季宴礼嘴里听到“萱宇”“剧本”这些关键词,抿了抿唇,还是没抵得住诱惑,偷偷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
    季宴礼挂断电话后重新坐回到沈遇身边,贴心地接过沈遇手中的血橙,仔仔细细地帮他剥开表皮,将果肉一瓣瓣剥出后,伸手投喂到瘫软在沙发上的沈遇唇边。
    沈遇也没跟他客气,反正都是季宴礼他自己自愿的,他也没逼迫他,张嘴便咬了下去。
    和季宴礼这个狗东西不同,他吃东西可是很有礼貌的,咬人手指头这种事情,沈遇根本干不出来:)
    “你打算这段时间接新的剧本?”
    把嘴里的果肉咽下去后,沈遇木着脸,一手撑着下巴,抬脚踢了踢身旁人的小腿肚。
    季宴礼一点也没被冒犯到的样子,还反客为主,稳稳当当地接住了沈遇的脚踝,二话不说帮他揉捏起来:“嗯,经纪人前两天给我发了个新本子,题材挺新颖。”
    沈遇自己掰开一瓣果肉,又嚼吧嚼吧了两下:“哦。”
    他应了声,本以为季宴礼会像这两天抽风那样继续主动扑上来与自己喋喋不休,但没想到他住了嘴,季宴礼也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思。
    这下子,险些被憋坏的成了沈遇。
    他皱着脸纠结许久,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我刚才好像还听到你提到了萱宇。”
    季宴礼手上动作不停,继续按摩着沈遇的脚踝,帮他放松着,像是早就猜到了他会这么问,没有半点犹豫:“嗯,和那边的解约官司过段时间就要开庭了,还有……”
    他说到这里,皱起眉头,像是意识到自己差点说出什么不该透露的秘密,连忙刹车。
    沈遇注意到了这一秒钟微妙的细节,缩回自己的左脚,一个起坐……因为身体现在还处于虚弱阶段,所以下一秒他便又仰卧了回去。
    “……”沈遇眨了眨眼,决定无视刚才的翻车现场,抬眸便瞧见季宴礼嘴角上扬了一个可疑的弧度,像是在偷偷笑话他。
    这怎么能忍。沈遇当即又朝着季宴礼怀里踹了一脚,气场全开的凶他:“快说,还有什么?”
    季宴礼结结实实受了那一脚——其实并不怎么疼,对他来说沈遇的力气本就不大,现在生了病的更是减少了攻击力。看着沈遇拧眉申斥,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刺猬,乍一看凶巴巴的浑身带刺,实际上轻轻一掀,就能看到其柔软的肚皮。
    季宴礼给正揣在怀里做马杀鸡的脚踝按摩的动作更加卖力了。
    他轻咳一声,试图借此掩盖自己蔓延到唇边更加明显的笑意。
    “没什么,只不过是找了点由头给他们添了些不痛快而已。”
    沈遇拖着长音哦了一声,有些失落。
    还以为能打听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他朝着另一侧翻了个身——没有翻身成功。
    翻身未遂的沈遇只得重新转回来,看着仍旧拽着自己双脚不松手的季宴礼,脸上布满了黑线:“把你爪子撒开!”
    虽然有些遗憾,但生了气的老婆更难哄,季宴礼只得作罢,听话地松开了自己罪恶的双手。
    福利时间到此结束。
    看着脸上写满了遗憾的季宴礼,沈遇只觉得自己头皮一阵发麻。
    他本来是想好好羞辱一番季宴礼,怎么现在看起来,他还给这人骂爽了呢?
    沈遇越想越不对劲。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和季宴礼单独呆在同一片空间同屏出现了,否则一定会被季宴礼传染了脑子不好使的毛病。
    可惜季宴礼就像在他脑子里装了脑电波发射器似的,他在起身前一秒牵住了他的手,随后不知死活地又靠近了些。
    沈遇的眉头皱的像是能够夹死一只苍蝇似的:“干什么?”
    说话就说话,没事凑那么近干什么?
    季宴礼这一靠近,沈遇又闻到了从他身上传出的淡淡香气。
    今天似乎还换了种香水,不再是平常能够闻见的栀子花香。
    好像……换成了攻击力更加显著的艾草香气。
    就在沈遇在脑海里纠结这究竟是什么牌子的香水时,季宴礼不紧不慢的嗓音自头顶响起:“关于张晚亦的事情。”
    像是被人摁下了暂停键,沈遇整个人身体一僵,呆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该死,他竟然险些忘记了。
    昨天突然接到高阿姨的电话,紧接着他便发起了高烧,差点忘了和这人好好算一账。
    不过沈遇着实没想到,季宴礼居然会主动提起来这件事。
    昨天得知真相后那种浑身无力的感觉一秒钟之内重新席卷回到了他的体内,沈遇哑着嗓子:“好,你说。”
    季宴礼薄唇紧抿,有些不情愿地开口:“其实今年年初,我就收到了她的请求。”
    沈遇算了算时间。
    他是在去年年底正式与张晚亦有了交流接触,紧接着季宴礼这个阴魂不散的玩意儿便出现了。
    “本来我不是不想搭理她的,但是她用你来威胁我,所以我不得不帮他,为他当牛做马。”
    沈遇:“嗯嗯……嗯?”
    等等,这画风好像变得有点不太对劲。
    这些天与季宴礼接触的记忆告诉他,接下来他恐怕会听到一些很匪夷所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