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这里发呆,真不知道你一天天的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们信宏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就一点都不领情呢。”
    旁边的老头子抽了一口烟:“这种女人就是欠收拾,打她一顿就好了。”
    老女人桀桀笑出声:“还是你聪明啊老公,这种女人就是欠打,只要打一顿就什么都好了。”
    重物落在新木奈江头上。
    她没什么表情,只是呆滞地看向前方。
    她做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动作,可是臂弯中什么都没有。
    她不挣扎,不吵闹,只是在那里发呆。
    苦涩的画面继续延伸,牧本信宏紧紧抱住她的身体,眼神疯癫:“力量,你的力量呢,再给我一点力量啊!如果你不帮我的话,这次的副社长我一定会落选,对了,孩子,我们还可以再要一个孩子,然后我们就像以前一样,献祭掉他就好了啊,我一定要做人上人!一定!奈江,帮帮我,我答应你,以后我们还会有另外的孩子的!”
    画面戛然而止。
    无需更多的言语。
    绯宁已经明白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越前龙马感觉到强烈的愤怒。
    他转身看绯宁,她的神色依旧冷淡,一双眼眸波澜不惊,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与此同时,宿舍楼的大门打开,羽地诚从屋内走出,一脸冰冷。
    他看到绯宁。
    近乎是瞬间,他走过来,对绯宁说:“我已经知道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了,可是,我们不能参与普通人……牧本信宏始终是个普通人哪怕他使用了符文!”
    他在警告绯宁。
    绯宁只是轻笑了一下:“你说得对。”
    她神色不明,让羽地诚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可越前龙马是知道的。
    开关没有关闭。
    他感知到她压根没想听羽地诚的意见。
    也是,她一向如此。
    从来不在乎自己的因果。
    轰隆——
    豆大的雨滴从天空降落。
    又是一个可怕的雨天。
    越前龙马从包里拿出一把伞,遮在绯宁和他头上。
    雨水打在羽地诚的身上。
    绯宁看着他,浅笑:“羽成君,麻烦你了,放心吧,接下来我会去劝新木奈江的,她的怨念,也该结束了。”
    羽地诚:“……从你叫我羽成君之后的每一个字,我都不相信。”
    绯宁收起笑意:“那你还跟我演什么。”
    羽地诚:“我劝过你了,说明尽力了。”
    绯宁:“……”
    好小子,真不愧是你啊羽地诚。
    瞧你那“我都尽力了啊但他不听我能怎么办”的样子啊!
    你到底是怎么做主君的啊!
    羽地诚看着绯宁一言难尽的表情,笑了一下。
    他淋着大雨,可早已没有人为他递伞。
    绯宁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一把粉红色的小雨伞,递给他。
    “拿着吧t 。”
    一路走来谁还没淋过几场大雨。
    要是有一把伞。
    羽地诚微微愣神,他接过雨伞。
    他撑开伞。
    与他们就此擦肩。
    绯宁和越前龙马谁也没说话,他们目标一致,不用言语就知道向哪里走去。
    羽地诚回头。
    在正式成为“主君”之后,他在大长老的指引下,看过绯宁作为“雪姬”时所有遗留的记忆。
    她总是一个人。
    悄悄溜出去的时候是一个人,执剑去追鬼刀的时候是一个人,离开阴阳寮的时候也是一个人。
    如今终于有人,和她并肩而行。
    羽地诚泪眼汪汪。
    雪姬妹妹,他好感动啊!
    大雨倾盆而落。
    雨水顺着伞骨连成串的往下滑。
    越前龙马:“做好决定了?”
    绯宁:“当然。”
    越前龙马:“那就去吧。”
    绯宁看了他一眼:“好歹羽地诚还客气的劝阻了我一下,你连劝都不劝了吗?”
    越前龙马失笑:“你要做的事情谁能拦住啊。”
    我知道你会选择正确的做法。
    这句话越前龙马没有说出来。
    绯宁看着他:“需要你帮忙。”
    越前龙马只问:“怎么帮?”
    绯宁:“困住新木奈江的是一个巨大的阵法,需要我们两个合力才能破阵,我告诉你如何使用符文,我们需要一起画符。”
    她伸出手,接住一滴雨,像接住一滴泪水。
    他们再一次回到逼仄的小巷。
    新木奈江站在雨中,看向绯宁。
    她面容平静,唯独一双眼变得猩红。
    “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
    新木奈江扯出一个苍凉的笑容:“很可笑吧,明明是比普通人更为强大的阴阳师,却因为爱情两个字沦落到这般地步,能力被抽取,孩子被杀害,我以为离开阴阳寮会和正常人一样,能够快乐的活在这个世间,可惜,并没有呢。”
    “有时候我也会想,大长老之所以不愿意让我们从山中出来,是不是也是害怕我们这群单纯地,只要人类说话就会相信的傻子被欺骗,被利用呢。”
    “可没有欺骗和利用,我们又永远无法成长。”
    新木奈江:“我最开始遇见牧本信宏的时候,以为那就是书中说的爱情,我无条件的信赖他,只有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