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样, 跟做贼一样。
    苏半夏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说:“没有。”
    李柄森急了,汗水不停地往下落,说:“怎么会没有?我愿意出钱换。”
    “现在真的没有货。你要的话,过了十一假期我再带过来学校。”苏半夏说。
    “你是拿来给自己用的吗?”
    那男生迟疑了一下,最后点头。
    苏半夏看了一下李柄森,发现他的眼睑比之前要肿一些,便说:“你要是买止痛贴回去贴你的腰的话,效果是有限。这膏药只能减轻你的痛苦,并不能根治。”
    李柄森:……
    他紧皱眉头,不解地问着:“怎么会?你家这个祖传的膏药不是很有效果吗?怎么不能根治?”
    “我给你把一下脉?”苏半夏问着。
    李柄森伸出左手。
    苏半夏将手搭到李柄森的手腕上,细细地感受他的脉搏。
    沉脉,脉搏跳动虚弱无力,似有似无。
    苏半夏收回手,说:“我之前都跟你说过,你肾虚。”
    李柄森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你的腰痛的原因是因为你肾虚,你最近是否经常感觉到腰部沉重疼痛?晚上睡不好?”
    那个男生点头。
    “我刚给你把了脉,你这是肾阳虚,贴止痛膏药只是治标不治本。想要彻底根治,我建议你去医院看看。”
    “你可以挂我爷爷的号,他是人民医院坐诊,叫苏京墨。让我爷爷开几副中药给你调理一下。”
    李柄森一听说去医院,还要拿中药吃,就面带犹豫。
    “不去不行吗?”他试探地问着,声音低低的,“再说了,学校这里也没有熬药的地方。”
    他这一次过来找苏半夏也是偷偷摸摸地过来找,生怕别人知道他向苏半夏购买止痛贴。
    若是他忽然请假去医院看病了,还将药给拿回来熬,那么他肾虚这个名头肯定就落实了。
    没有哪一个人愿意被人指指点点的。
    苏半夏一直盯着李柄森的表情看,见他面露犹豫,嗤笑一声,说:“我说你怎么回事?有病就要去治,不要讳疾忌医!更不要拖延!要不然小病变大病,到时更麻烦。”
    “你现在不去治,越拖越难受,现在还只是眼肿,腰痛,面色不好,精神不振,拖久了,你那方面的功能都会出问题。”
    “有关肾的问题,建议你还是要重视一些。要不然,以后夫妻不和谐不说,要小孩都困难。”
    事关自己男性的尊严还有以后能不能生孩子的大事,李柄森哪里还敢犹豫,说:“我明天早上就请假去看。”
    相比以后没有后代,被人取笑还是小事。
    苏半夏点头,说:“你先去看,不想挂我爷爷的号,就挂别的医生的号,都是一样的。你拿点药调理,学校寝室不方便熬药,你问问看能不能给你开一些金匮肾气丸或者右归丸。”
    “吃药丸不用熬。”
    “平常你也要注意多吃一些对肾脏有滋补作用的东西,比如韭菜,黑芝麻,羊肉,桑葚等。”
    李柄森只能猛地点头。
    “就这些了。”苏半夏说着,“你还有其它事吗?”
    李柄森摇头。
    苏半夏就走了回去。
    这年头,生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讳疾忌医。
    前有曹丽雅,后有这个男生。
    回到寝室之后,苏半夏并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这一件事。
    认真学习,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周六全天都有课,苏半夏上完课之后,简单地休息了一下,而后准备出校门搭公车。
    何赤芍见苏半夏拎着包,准备走出,赶紧跟上,说:“半夏,我也回家,我们一起。”
    她之前问过了,她家和苏半夏家同路,也乘坐同路线的公交车,就是她家比苏半夏家要多坐几个站。
    苏半夏停住脚步,等她过来再一起回去。
    “半夏,你家祖传的膏药效果真不错。”走出寝室门口,何赤芍就说着,“我看曹丽雅最近对你的脸色都好了许多。”
    以前曹丽雅对苏半夏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要不是大家才入学一个月,她肯定以为曹丽雅和苏半夏有仇。
    自从半夏给了曹丽雅两贴膏药之后,曹丽雅对半夏的态度就有所变化了。
    “祖传的。”苏半夏说道,“肯定是有效果的。”
    何赤芍点头,眼睛闪了闪,说起了别的事情。
    上了公车之后,苏半夏和何赤芍就往车厢后面走,刚一走到后面,就听得有人叫她。
    苏半夏抬头一看,却是程砚时。
    程砚时一见她,眼睛发亮,说:“苏半夏,你过来,这里有位置。”
    他说完,立刻从自己的位置站起来,走到一旁。
    还没有等苏半夏反应过来,一个光头的中年男子见状,长腿一跨,直接坐了下来。
    苏半夏:……
    程砚时:……
    “起来。”程砚时的脸立刻冷了下来,说着,“这是我的位置。”
    那个中年男子撇了撇嘴,说:“你不是不坐了吗?”
    程砚时也不多话,只是冷着一张脸看着他。
    也不知道程砚时是怎么做到的,那个男子刚开始是不愿起来,只是过了一会儿,他就双手交叉抱着自己的胸膛,神情也带着一些惧意,站了起来。
    程砚时招手示意苏半夏走过来。
    苏半夏看了一眼何赤芍,两人走了过去。
    “坐吧。”程砚时笑了笑,笑容有些清冷。
    这番好意,苏半夏着实不好拒绝,她坐了下来。
    “你也回家?”苏半夏抬头看着程砚时,问着。
    程砚时点点头,说:“是的。我也是这路线的车。没想到这么巧遇上你。”
    苏半夏点头,而后介绍着:“这是我同学何赤芍。她是本地人,住在帽子胡同,也是坐这趟公交车。”
    “赤芍,这是程砚时,我朋友。”
    何赤芍伸出右手,说:“很高兴认识你。”
    程砚时似是这个时候才看到何赤芍,他只是看了何赤芍一眼,点点头,转头问着苏半夏:“苏半夏,你每周都回家吗?”
    苏半夏看到程砚时这么不给何赤芍面子,有些尴尬,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点头。
    何赤芍脸立刻拉下来,她还没有被这么无视过。
    刚一上车她就发现这车车尾坐着一个年轻的,好看的男人,但是还没有等她打招呼,就发现这个男的跟苏半夏认识,并且眼神都在苏半夏身上,直接忽视她。
    若不是苏半夏替她介绍,这个男的眼里根本就看不见她。
    她刚开始还觉得这个男的长得不错,现在看来,长得不错有什么用,一点风度也没有。
    “你问这个做什么?”何赤芍见程砚时让她那么丢脸,忍不住刺了一下程砚时。
    “关心朋友。”程砚时淡淡地应着。
    何赤芍一噎,说不出话来。
    苏半夏听到这对话,有些想笑,但是忍住了。
    一路无话。
    苏半夏下车的时候,程砚时也跟着下车。
    何赤芍不知道程砚时是不是也是这个站下车的,但是看他下车了,眉头皱了皱。
    另一边,苏半夏正走着路,程砚时却是快速几步跟上,跟苏半夏并排走。
    苏半夏吓了一跳,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程砚时,问着:“你家也是在这个方向?”
    她怎么记得她上次下车的时候,程砚时并没有下车。
    “不是。”程砚时摇头说着,“我还要坐几个站才到。”
    “那你?”她问着。
    既然还要坐几个站才到,那为什么要这么早就下车?
    “我听说这附近有村民出来摆摊,我过来这边买点新鲜的蔬菜和水果。”程砚时应着。
    苏半夏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
    程砚时给她的印象除了长得俊之外,家里应该挺有钱的。毕竟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手上是带着劳力士的,虽然现在换成了普通的上海手表。
    以他的家境还有这通身的气质,程砚时不像是要买菜的人。
    察觉到苏半夏的眼神,程砚时又淡定地补充着:“我不想跟你那个同学同坐一辆公交车。我不喜欢她看我的眼神。”
    那种审视,评估的眼神,他从小就见多了,何赤芍自认为隐藏得很好,但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苏半夏:……
    “摆摊的在那一边。”苏半夏指着另外一条路说着,“你过去吧。我先回家了。”
    说罢,她提步就想走。
    却不想程砚时叫住了她:“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