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向群这个名字打开了苏半夏的回忆开关。
    柳向前, 柳向群名字相似,再加上那粗得要命的眉头, 一看就是两兄弟。
    之前柳向前跟他爷爷学习的时候,这个柳向群才七八岁左右吧,也是经常过来医馆里玩。
    苏半夏是没有见过此人, 毕竟她出生后不久医馆就上交了,不过却是知道柳向群这个人。
    原因是苏参有一次跟苏京墨吵架, 说苏京墨待柳向前比待他还要好,甚至还经常好吃好喝招待柳向前的家人, 特别是柳向前的弟弟柳向群。
    她那会儿还听到爷爷说是因为柳向群经常过来医馆里玩,那会儿他见柳向群可怜, 也给了一些吃的给他。
    他们就是因为这些事吵起来。
    这么遥远的往事,也得亏着之前她吃了那个增加记忆力的记忆丸,要不然她是想不出来的。
    “不认识。”苏半夏冷淡地回应着。
    她确实不认识这个人,她甚至没有见过柳向群。
    柳向群一听,急了,两头粗得跟毛毛虫一般的眉毛皱得紧紧的,都成了一字眉了,他赶紧解释着:“你真的不记得了?你两岁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苏半夏的脸立刻就黑了下来。
    两岁。
    她两岁的时候还喝牛奶,包尿不湿呢,就是不知道原主两岁的时候有没有喝牛奶,包尿不湿。
    要是发育缓慢一些,两岁连话都说不利索呢,哪里记事了?
    苏半夏冷笑一下,说:“不认识。谁还记得两岁时发生的事情?”
    说着,苏半夏提着她的衣服篮子就想往家里走。
    也幸亏她洗完澡之后,头发在澡堂的时候已经弄干了,要不然湿着头发回来还跟这个说半天的话,不感冒也得发烧。
    柳向群伸出手臂拦住苏半夏的去路,脸上尽是焦急的神色,他说着:“我是柳向群啊,你怎么能不认识我呢?我哥是柳向前啊,你爷爷的弟子!”
    苏半夏脸色剧变,大喝一声:“滚。别脏了我家的地。”
    柳向群却是不走,仍是固执地伸出手拦住苏半夏的去路,梗着脖子说着:“我哥之前被奸人迷惑了,做了错事,他知道错了。”
    “他真的知道错了,他一直不敢过来找你爷爷,他天天都为之前做过的事情忏悔。”
    “自从知道他师傅从乡下回来之后,他几次想出门过来乞求你爷爷的原谅,但是都不敢过来。”
    “我知道我哥的心结,又看不过眼了,今天就私自过来。其实我也不敢过来,今天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过来。”
    “我在这里站了一天了,敲门也没见有人应,所以就等在这里,没想到没有等到苏医生,却看到半夏你。”
    “半夏,我哥真的知道错了。”
    苏半夏冷笑一声,说:“他知道错了,关我什么事?滚,请你们一家不要出现在我和我爷爷面前,免得污了我们的眼睛!也不要出现在我们家门口,免得脏了我们家的地,我们还得用水去冲。”
    “滚远一点,有多远滚多远!”
    说罢,苏半夏又想回去。
    这个柳向群跟他哥柳向前一样,都是那么恶心。难怪她第一眼看到他时,就觉得这个人长相刻薄。
    还说站了一天,笑话,她出门洗澡的时候还没见到这人呢。
    柳向群依然张开手臂,固执地说着:“半夏,麻烦你跟你爷爷说一声,让他知道,我哥知道错了,我就让开。要不然,我就不让。”
    苏半夏被气笑了。
    她像是那种软柿子吗?
    “抓流氓了,抓流氓了,这里有人耍流氓,大家快过来啊。”苏半夏眼睛一转,随即大声地喊着。
    柳向群立刻慌了,想上前,又不敢上前,他怕他上前的话,真的会被人当成真正的流氓。
    “不要叫了,你不要叫了。”柳向群低声喝着,“不许叫,我没对你做什么。”
    “你都伸出手臂拦住我回家了,还说没有对我做什么?”苏半夏冷笑道,“你这就是想耍流氓。”
    柳向群立刻哑口无言。
    苏半夏见他还不走,加大声音,继续喊着:“抓流氓了,这里有人耍流氓!”
    有人听到声音,往这一边快速地跑过来了。
    “跶跶跶”的脚步声在青砖路上格外响。
    柳向群吓得不敢再阻拦苏半夏,赶紧将手一收,随后立刻走人。
    苏半夏见他走了,松了一口气。
    若是他再不走,她估计要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了。
    她对来人道了谢,这才掏出钥匙打开门,而后立刻将门给关上。
    也幸好老爷子去访友去了,不在家,要不然看到这么糟心的玩意出现在门口这里,晚饭都要吐出来了。
    苏半夏将衣服放到洗衣机上,去提了水,放了洗衣粉,让洗衣机先洗着衣服,而后自己回房间收拾准备要带过去的学校的东西。
    等她将衣服挂好之后,苏京墨也回来了。
    苏半夏将刚才柳向群到访的事情告诉苏京墨,让他心里先有个准备。
    毕竟柳向群这一次没能如愿见到她爷爷,没有达到目的,之后肯定是还会再过来的。
    苏京墨一听,眉头微皱,脸色也沉了下来,说:“确定是柳向群而不是柳向前?”
    苏半夏点点头,说:“他自己说是柳向群。还说让我跟您说一声,让您知道他哥柳向前知道自己做错了,要不然他就不走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今天还是第一次见。”
    本来她以为何赤芍已经够奇葩了,现在看来,这个柳向群比她还要奇葩。
    何赤芍在柳向群面前,简直可以说的是小巫见大巫。
    苏京墨冷笑,说:“柳向前之前举报我,做出欺师灭祖的行为,现在知道错了?”
    “还说不敢过来?”
    苏半夏点点头,说:“他自己跟个缩头乌龟一样,不敢过来,却叫柳向群打前锋。这种人就是阴沟里的老鼠,见不着光。还知道错了?应该不是,而是有什么图谋!”
    苏京墨应了一声,说:“什么图谋都不怕!你不用理他的,他们一家不管是谁过来,直接让他们滚蛋就成了。要是他们不愿意离开的话,你就去报公安。”
    “千万不要跟他们家对上。他们一家就跟滚刀肉一样,胡搅蛮缠,没理也能说得三分理。”
    苏半夏点头,说:“嗯。我晓得的。”
    她偷偷地看了一眼苏京墨,有些犹豫。
    “想说就说,犹犹豫豫做什么?”苏京墨说道,“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别的不怕,就怕爷爷你会原谅他。”
    她爷爷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了。
    也就是因为她,才对苏参他们强硬一些,要不然,老爷子肯定会同意苏参的建议,将苏方海的户口给迁到他的名下。
    她怕那个柳向前求一求,她爷爷就心软地原谅柳向前。
    苏京墨笑了笑,安抚道:“半夏,你放心,我不会心软的。要是心软的话,之前在街道和在乡下受到的那些苦岂不是白受了?”
    “我又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怎么可能会原谅他?”
    苏半夏还是有些担忧,毕竟她爷爷是真的很心软,只是既然老爷子现在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说些什么。
    “嗯。”苏半夏应着,“爷爷,他要是再过来,你跟我说。”
    苏京墨应了,说:“放心吧。现在不是前几年那会儿,柳向前想搞我,没有那么容易!之前是我没有防备,所以才让他得逞。”
    “再说了,现在也没有数字帮了。”
    他们不用像之前那样那么提心吊胆,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就被人举报。
    苏半夏点头。
    返校之后,苏半夏就没有再理这些事,而是全身心将心思放在学习上,每天认认真真地预习,听课,复习等。
    期间,程砚时也给她写了一封信,内容仍是分享他在学校中的事情,并说因为要到期末考试了,他大二考试的内容比较多,所以这周五不回家了,苏半夏表示理解,她回了信给程砚时。
    这个星期来,何赤芍见到她时,真的像她之前所说的,一句话都不跟她说。
    苏半夏也不理会她,反正这个何赤芍也不是她什么人,她何必在意她的态度?
    周四晚上晚自修回来,林湘婷回得早一些,见寝室里其他人还没有回来,便跟苏半夏说了何赤芍在背后偷偷说她坏话的事情。
    “这个何赤芍,真是讨厌。”林湘婷厌恶地皱了皱眉头,说着,“你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背后说别人的坏话。”
    关键她说的是真的还好,但是何赤芍明显说的是假的,她还说苏半夏装样子。
    何赤芍也不拿镜子照一下她自己?她才是装样子。
    “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苏半夏笑说着道,“你不要为这个生气。”
    林湘婷见苏半夏竟然还笑了,眉头更是皱得紧:“半夏,她说你坏话啊。你不生气就算了,竟然还笑得出来。”
    “让她说吧。”苏半夏说着,“我又不能控制她的嘴巴。再说了,要是我去教训她的话,她知道是你告的密,连你也一起讨厌了。”
    “难道就这么轻轻地放过她?”林湘婷还是替苏半夏有些不平,明明最开始,是何赤芍做错了,现在还说半夏的坏话,半夏还打算轻轻地揭过此事。
    “不理她就行了。”苏半夏不在意地说着,“这种人,你越理她,她就越是得瑟。”
    “有这个精力,还不如多看两页的书。眼看就要到期末考试了,得好好复习才成,要不然挂科就麻烦了。”
    “这可是跟我们以后分配到的工作挂钩。”
    林湘婷一听,还是有些愤愤不平,说:“幸好我当时就应该帮你怼了回去,要不然看你现在这态度,我心里更加难受。”
    “除了我之外,曹丽雅也说了何赤芍几句。何赤芍当时眼眶都红了。”
    苏半夏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个曹丽雅,竟然替你说话了。”林湘婷装着夸张的样子,说,“你都不知道,我当时的表情跟现在的一样,震惊得不得了。”
    苏半夏的笑容深了一些,说:“这正常。在这种场合下,她不替我说几句话,那我那两贴止痛膏药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说到膏药,林湘婷话题一转,问着:“现在国家采取措施改革,以后很大可能允许私人买卖了。”
    “你那些风湿膏药,是不是得开始准备起来?到时真的要卖的话,先给我准备十贴。”
    自从上次贴了苏半夏给的风湿膏药之后,她的风湿疼痛好了很多,前几天下雨明显没有那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