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怕柳向前过来的,柳向前敢过来的话,她就敢将柳向前的事情散播得到处都是。
    不过,现在准备期末考试了,她不愿意浪费自己宝贵的复习时间在柳向前身上。
    苏半夏弄好之后,将口袋里的那一小包粉给抓在手上,随后快速地往柳向前那里走过去。
    等走到柳向前的身旁时,苏半夏将手中的纸包抓烂,将粉弄到手上,而后轻轻地往柳向前的身上一拍,随后快速地走开。
    柳向前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莫名被拍了一下,因为感觉不到痛,所以他只是皱了一下眉头,以为是苏半夏走路不小心,挤了他一下。
    “这年头的年青人,帽子戴得那么严实,把视线都遮挡住了,这怎么看得清路。走路不看路,幸好撞上的是我,要是撞上车,那就是赶着去投胎了。”柳向前说道。
    柳明赞同地点头,说:“爸,我看那个苏半夏油盐不进,这可怎么办?”
    他们家花了五张大团结让王翠逮住苏京墨不在家的机会,上门去找苏半夏看病。
    一旦苏半夏帮着针灸或者卖风湿膏给王翠,他们就想以这个来威胁苏半夏,让苏半夏将方子给交出来。
    毕竟苏半夏没有资格证却给人看病,属于非法行医。
    他们还设想过苏半夏不给他们方子,他们就要闹到学校去。这样苏半夏为了学业,也会妥协。
    没想到苏半夏竟然没有上当。
    “这个王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柳向前小声地骂着,“肯定是她装得不够可怜,要不然就是哪里露了馅,连一个刚上大学的小姑娘都骗不了。”
    真是一点用也没有,白白浪费了他的五张大团结。
    “等着先。”柳向前也没有办法,说着,“等过段时间再过去。我怕过去得太密集,苏京墨那个老匹夫会察觉到我的目的。”
    柳明点头。
    “对了,你在大学里学得怎么样了?”柳向前反问着。
    年底他很忙,再加上又有苏京墨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他都顾不上了解儿子的情况。
    “挺好的,”柳明点头应着,“就是西医这东西,要背的,要记得的东西很多,还要解剖,做手术等。”
    “要学的东西太多,时间太少。快考期末试了,我都要忙疯了。”
    要不是这一次的事情很重要,他是绝对不会特地从学校回来帮着他爸过去苏京墨那里的。
    “好好学。”柳向前说着,叹了一声,说,“我本来是想让你学中医的,这样才方便我毕业之后给你铺路。偏偏你要选择学临床。”
    他对临床了解不多,也没有这方面的人脉,以后能替柳明做的事有限。
    “学什么中医?”柳明冷哼一声,轻蔑地说着,“中医哪里有西医那么好?”
    “现在的人看病,都不去看中医,都跑来西医这里,不管怎么说,都是西医有前途。”
    要不是他爸就是学中医的,他都要以为中医是骗人的。
    柳向前沉默,不再说什么。
    另一边,苏半夏走远了,上了公车之后,感觉自己的心跳得贼快。
    她一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人,这是她第一次做坏事,还是给别人下药的大坏事。
    虽然最后这事成功了,但是回想她刚才动作时,她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有些快。
    “这出息。”系统吐槽着,“还好不是让你去干什么大事,要不然你肯定是干不了。你这心理素质不成。”
    “我第一次干坏事,这心理素质肯定是不成的。”苏半夏理直气壮地应着,“干其它的事倒可以。”
    系统不再说什么。
    回到学校之后,苏半夏就全身心投入到复习当中去,再加上她没有回家,所以并不知道柳向前的事情。
    1月12号,苏半夏考完《药材学》这一门课的考试,她回寝室收拾好东西,等下午开完会后就可以回家了。
    卢书敏等人也在收拾东西,不同于苏半夏,卢书敏等人收拾出几个包的行李。
    除了自己的行李之外,还有一些特产。
    “半夏,我真羡慕你。”林湘婷一脸羡慕地说着,“你家就在京城,每周都可以回去不说,期末还不用那么麻烦。”
    “一想到要坐两天两夜的火车,我头发都发麻,不想回了。”
    特别是她还买不到卧铺,只能坐硬座。
    回去的时候坐两天两夜的火车,等过了年回校,也要坐两天两夜的火车。
    她都不想回家了,可是不回的话,大过年的,一个人孤零零地这里,更加孤独。
    “坐火车确实是难受一点。现在还好一点,夏天才是真的遭罪。”苏半夏说道。
    夏天火车闷热,车厢里还有各种各样难闻的气味,冬天还好一些。
    卢书敏在旁边收拾着自己给儿女买的东西,一听这话,立刻接过话,说:“我现在都恨不得已经在火车上了。我归心似箭,只想回去看我的崽,一刻也不想在学校逗留。”
    曹丽雅只是坐在床位上,并没有动。
    卢书敏看她还不赶紧收拾东西,便问着:“曹丽雅,你还不收拾东西吗?你哪天的火车?”
    曹丽雅冷着一张脸,回着:“我申请了留宿,过年不回去了,在学校里。”
    众人除了苏半夏之外,全都惊呼出声。
    “你不回去了?”卢书敏眉头紧皱,“我们都回去。寝室里只有你自己一个人。”
    “甚至整层楼,整栋楼里,都只有你自己一个人。”
    “你不害怕吗?”
    她这话一出,众人都看向曹丽雅。
    曹丽雅冷笑一声,说:“有什么害怕的?到了晚上,我把门一关,睡得熟熟的,怕什么?”
    “我又没有做亏心事。”
    卢书敏摇摇头,说:“我自己一个人住一个房间,我会害怕。”
    罗福美也点头应着:“我也会害怕,一想到我自己一个人住一栋楼,我晚上估计要睡不着了。”
    何赤芍倒是没有出声,只是慢慢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这有什么好害怕的?有时候人比这些看不见的东西更让人害怕。”曹丽雅嘲讽地说着,“我不回去了,反正在哪里过年都是一样。”
    他们家乡那边的习俗是出嫁了的女儿是不能回娘家过年的。大年三十和大年初一都不能待在娘家。
    她虽然已经离婚了,但是到底已经嫁过人,算是出嫁女,去年过年期间她是住在招待所里的。
    这一次回家,肯定也是不能在娘家里过年,还是得住招待所,那她还回家干嘛?
    回家做保姆,包完全家的家务,给弟弟带小孩,出钱又出力还不讨好?
    她才不那么傻呢。
    与其回去过年,还不如留在这里过得舒服一些。
    虽然留在这里过年是铁定见不着她的孩子的,但是回去过年,也不一定能见得到。
    所以,她还是留在这里过年吧。
    林湘婷一听,心思微动,也想留在这里过年。
    留在这里耳根清净一些,回家的话,肯定又得被父母催婚,甚至还有可能得去相亲。
    不过一想到自己半年没有回去了,现在票都买好了,不回去的话,又得去退票,很麻烦。
    这般想着,林湘婷回家的欲望最终还是战胜了留在学校的欲望。
    苏半夏快手快脚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放到一旁,等会开完会之后,拎起包就回去。
    何赤芍看了一眼苏半夏,咬了咬唇,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自从上次两人闹翻之后,何赤芍就不再跟苏半夏说话了,苏半夏也没有主动跟她说。
    会上,辅导员谢怀远强调了假期安全等一系列问题,这才散会。
    散会之后,苏半夏回寝室拿了行李,这才回家。
    她的东西不多,就一个包裹,里头放着书本还有几套换洗的衣服。
    冬天的衣服比较大,所以即便她的东西不多,但是包裹看起来也有些大。
    她才一出校门口,就看到老爷子等在那里。
    他一看到她,立刻高兴地直挥手,然后朝她快速地走过来。
    苏半夏也加快速度走过去。
    “爷爷,您怎么过来了?怎么没提前跟我说一声?这么点距离,我能自己回去。您在这里等多久了?”苏半夏既高兴,又心疼地问着。
    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她爷爷在这里等了多久。
    虽说爷爷的棉袄都被她换成了更轻更暖的鹅绒服,但是这大冬天的,长时间站在外面肯定是冷得不行的。
    “就一会儿。我这不是怕你自己一个拿不了那么多的行李吗?所以就过来了。”苏京墨接过苏半夏的行李,说着,“走,我们一起上公车。”
    苏半夏只得点头应着。
    上了公车,苏半夏顿时感觉暖和一些了。
    这北方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
    车子发动的那一刻,她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有点像程砚时的背影,等她想细看,车子却启动了。
    苏半夏也没有将这一件事放在心上,她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若是车子再慢点开的话,苏半夏一定能发现那个熟悉的背影就是程砚时。
    程砚时也是今天放假,他一开完会,就急急地往中医学院这一边赶过来,但是到底还是太晚了,他到了之后,陆续看到有一些人已经出了校门。
    他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学校门口,心里很是懊恼,早知道在复习之余,不管怎么样,都要写一封信告诉苏半夏,问清楚苏半夏的家庭地址,再告诉苏半夏放假的时候他会过来帮着她扛行李。
    他一忙起来就忘记了,等想起来写信的时候,已经晚了。
    程砚时紧紧地盯着出校门的女生,生怕错过苏半夏。
    “喂,程砚时,你在这里做什么?”忽然,有一个声音叫着他。
    程砚时回头一看,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他皱了皱眉头,说:“等人。”
    何赤芍见程砚时明显没有认出她,跟她说话的语气跟之前那冷漠的语气一模一样,脸立刻拉得老长,就站在原地,等着程砚时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