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今日在御书房待太久了,再待下去太明显。”刑晏将荷包规整好,仔细的佩戴上,“而且王爷若是真的有计划,皇城里近期的守卫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才行。”
    连霁允就这么看着刑晏动弹,拄着下巴也没动,“又要去巡视?”
    刑晏反问,“皇上又要跟臣一起?”
    连霁允:“朕看着就那么不务正业?”
    两人互相对视着,一个等着回答,一个回答不上来,面面相觑片刻,刑晏率先败下阵来。
    他倒不是害怕连霁允的身份,他就是敏锐的感觉到两人僵持的气氛逐渐有些剑拔弩张,他若是不率先服软的话,小皇帝怕是要炸毛。
    “皇上事务繁忙,还要等着王爷的消息,今天怕是没有时间陪着臣去巡视了。”刑晏贴心的给连霁允找好了借口,“臣去巡视一圈,没什么问题就回来守在外边,皇上就安心批折子吧。”
    刑晏说完人就走了,连霁允也没拦着。
    他现在的心情倒是愉悦的很。
    皇叔那边先不说是什么情况,刑晏今天试探着跟他提到身份的行为,倒是让他突然有了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错觉。
    不,或许并不是错觉。
    目送着刑晏离开御书房,连霁允弯起眼睛。
    原本以为对方是刑晏的话,可能还要再多做一些才行,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让他做到了,好像有些意犹未尽,但更多的还是开心。
    只是一个身份而已,刑晏若是在乎,他日后想办法便是。
    “伏喜。”连霁允朝外边叫了一声。
    伏喜当即挪着小步子跑过来。
    连霁允:“朕突然想喝雪梨汤了,你叫人准备一下,记得多加糖。”
    伏喜习惯性的顺口问道,“要叫御膳房给刑统领留一碗吗?”
    连霁允想了想,“先留着吧,等他巡视回来再说。”
    -
    连霁允和刑晏并没有谁开口说过要在一起,但事实就是,自御书房过后,他们就好像默认了一般,做了很多亲密的人才能做的事情。
    刑晏如今也不再推脱,连霁允叫他陪着一起睡,他只是略加思考便陪着一起睡,当初觉得龙床难上,睡习惯了,甚至觉得也就那样吧,除了上面有个连霁允,其余的和他平时睡的床榻比起来,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至于连霁允,更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对方,他会在刑晏过于忙的时候给他叫御膳房留一碗热汤,也会在阴雨天的时候,主动提着一把伞去接巡城的刑晏回来。
    在发现刑晏对自已的行为越来越纵容后,连霁允更加放肆了。
    他会在落花的时候去拥抱刑晏,更会在下朝后,屏退身边的所有人,强行拉着刑晏靠在城墙下偷偷的亲吻。
    慢慢的,他发现刑晏也有了变化。
    天冷的时候,刑晏不会再去接伏喜手中属于他的袍子,反而会将他身上的袍子解下来披在自已身上,明黄的龙袍外边披着臣子的袍子,看着有些不伦不类,但连霁允是真的很喜欢。
    他从刑晏第一次将他的袍子披在自已身上的时候就很喜欢。
    刑晏几乎每天都跟他睡在一起,衣服上熏香的味道早就变的是他最熟悉的那种,可不知道为什么,连霁允始终觉得,这种熏香的味道虽然熟悉,但沾染在刑晏的袍子上,就是比在他的袍子上要好闻。
    他们在宫中悄悄的瞒着所有人在一起,可是在一起的行为又是这么光明正大。
    伏喜每次都跟在连霁允身边,看的最是分明,偶尔也谨慎的劝一句,“皇上,您要不还是找个机会跟摄政王说了吧,不然哪天等王爷突然发现,这宫中上上下下,只要跟这件事有关的,想必没有一个能逃的了罚。”
    尤其是刑统领,这可是伤害龙体的大罪。
    一次两次,连霁允都没敢说,在伏喜再一次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他停下来想了半天,终于还是同意了。
    他现在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忠心耿耿的,若是因为这种事被皇叔罚,确实不太像话。
    更别说若是要罚,可能第一个罚的便会是刑晏。
    “明日下朝叫皇叔过来一趟吧。”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已将来和刑晏能够走到什么地步,但一直瞒着皇叔,的确不太好。
    他想着,皇叔最是疼自已,而且也最理智,知道自已是真的喜欢刑晏,应该也不会太过于为难他们。
    想的很好,结果等到第二天下了朝,待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一出来便看到他皇叔面色微冷的站在刑晏面前,那表情,吓的他当即便是一惊,心都停跳了两秒。
    “皇,皇叔,这是和刑统领有话说?”连霁允慌了一瞬,又快速的调整好自已的表情,走上前站在他皇叔面前,“朕前几日梦到皇叔,醒来后想到我们已经好久没一起用过膳,便叫人传了信。”
    连印池平静的看着在掩饰紧张的连霁允,又再次吸了一口气。
    他在宫中好歹也住了这么多年,连霁允更是自已一手养大的,他寝殿用的熏香还是当年自已亲自去挑的,现在却出现在了刑晏的身上,味道还这么浓……
    连印池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这是腌入味了吧。
    “皇叔。”
    连印池放下手,默默叹了口气,“这次找我来就是想一起用个膳?”
    连霁允顿了顿,小声,“嗯,是的呢,想皇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