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摇了摇头。
    三人叹了口气,但也没太失望。这本就是一个死马当活马医的救急办法,不管用也正常。
    安娜犹豫片刻,问:“我去楼上看一看小真?”
    这个看,就不是普通的看了,而是借助珠子和雨宫真建立精神链接,通过关键词、关键目标,搜索他的记忆——就像之前审讯军火商那样。
    这一般都是审讯的手段,偶有几次对自己人使用,都会提前征询当事人的意见,得到许可,安娜才会动用能力。
    小真是在意识不清的状态,这不是侵犯他隐私吗?
    果然,三人听了当即摇头。
    “不行。”周防尊说,“先不找,等他醒来再说。”
    等人醒了,再把信函的事情问个一清二楚、水落石出。或许真如草薙出云所说,小真把信藏起来了,又在假醉状态时自己忘记了藏信的地址。
    “那就再等等吧。”草薙出云说。
    周防尊又问起另一件事:“你刚才在警惕白银?”
    “嗯,他看小真的眼神不对。”草薙出云点头,把自己看到的、猜到的详细说了,末了还总结道:“小真估计有事瞒着我们。”
    “谁没点秘密嘛。”十束多多良笑眯眯的,很理解的样子。
    周防尊深以为然,他面色如常,并不因小真的隐瞒而恼怒。
    “我也没有想要强迫他说出来的意思……问题是,这个秘密必须保证对他无害吧?”草薙出云说,“能量都是守恒的,他吞了这么多能量,自己明显消化不良,多余的往哪儿塞?”
    其余人面面相觑,这倒也有几分道理。
    周防尊没脾气了,无奈重复:“等他睡醒。”
    也只能这样了。
    “那我也回去休息了。”
    十束多多良见没什么事,准备独自打道回府。千岁洋已经被他劝退回家,罪魁祸首已经被小真“吃”了个一干二净,没有了威胁,随身保镖也能撤掉了。
    “路上小心。”草薙出云应道。
    十束多多良推门离开,他并不清楚,他前脚刚走,小真后脚就从二楼一路连滚带爬冲了下来。
    **
    久野弥生曾经当杀手时,为了保持绝对的清醒和理智,也为了保持手部稳定开枪不晃,几乎不喝酒。
    唯一的那点酒量,还是reborn觉得一杯倒也是一个短板,硬生生逼他练出来的。
    练出来的酒量当然属于上辈子,一旦重生,身体素质就会被瞬间打回原形。
    久野弥生没到法定喝酒年龄,雨宫真自从被唤醒以来,就没见他沾过酒,自然也不清楚弥生的酒量如此差劲,更不知道弥生陷入“醉酒”状态后会是这般模样!
    雨宫真快吓死了。
    当雨宫真听到弥生说出“来自意大利的邀请函”,还执著地要求赤王帮他找到的时候,他整个人差点叫出声。
    还好尊哥没有多问,还好弥生趴在草薙哥的背上睡着了。
    要不然,真不敢想弥生会不会自己爆出自己的马甲!
    弥生的精神体陷入沉睡,雨宫真将他安置在镜湖之上,盯着弥生沉静安详的睡颜,缓缓松了口气。
    接下来,只要守在一旁,等他睡醒就好了。
    雨宫真是这么想的。
    可他很快发现,这一口气还是松早了。
    随着年龄渐长,逐渐向记忆中熟悉的成年男性体态靠拢的黑发青年,正翻来覆去地睡不安稳。
    他在梦里都深深蹙着眉,脸色苍白,嘴里不住呢喃着什么。
    雨宫真起初还没在意,半跪在青年身侧,伸手想要抚平他的眉心。随时间推移,青年的身体竟然开始隐隐发抖,雨宫真开始着急起来。
    这个状态……
    雨宫真仔细观察了一下,大惊失色。
    他也是在弥生精神状态最不稳定的时候诞生的人格,见识过弥生反复陷入梦魇、整夜整夜都不得安眠的情形。
    ——得赶紧把人喊醒!
    “弥生……弥生……!你还好吗?是不是在做噩梦,你醒醒呀!”雨宫真推了推青年,试图把弥生从噩梦中唤醒。
    “!!!”
    久野弥生被小真用力推了两下,猛地睁开眼。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呆呆地望着天空,动都没有动一下,还平躺在那里。
    雨宫真凑上去:“弥生,你醒了吗?”
    青年的眼珠子动了动,稍稍偏了偏头,脸色还是苍白的。
    “弥生?”雨宫真轻声喊道。
    “……嗯。”久野弥生低低地回应了他,嗓音沙哑至极。
    “你还好么?这次梦到什么了?”雨宫真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学着记忆中秋先生的动作,伸手探向青年的后背,果不其然摸到一手冷汗。
    “……飞机又坠毁了。”久野弥生很轻地说。
    雨宫真一愣:“什么?”
    久野弥生却不肯再说,他一手撑着果冻一样软弹的镜湖,勉强坐起身,扯出一个笑。
    “我没事,吓到你了么?”
    雨宫真摇了摇头,哪有什么吓不吓的,他见太多了。这次症状还算轻的。他就是有些不知所措,一般弥生梦魇的时候,都是秋先生在照顾弥生,也只有秋先生能接近这时候的弥生。
    小真还在努力搜索记忆,回忆秋先生的做法之时。
    久野弥生强撑着身体,已经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他的意识还没彻底清醒,仍是半醉半醒的状态,手脚无力,想要站直都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