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恐怖小说 > 我们消失的那一年 > 第46章
    她想了想,又走回来坐下。“她肯定有事。”刘莉姣说,“我觉得说不定,她是有了。”
    “有了?你是说,孟玲珑,她怀孕了?”田孝敏吃惊地捂住嘴。
    刘莉姣点点头。
    “怪不得最近的体育课她老是说自己不舒服要见习呢。”钟婷婷说,“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来例假肚子疼,现在想想也是,怎么每周都来例假啊。”
    “那她怀孕,孩子的爸爸,是陈颂?”田孝敏问。话一出口,才意识到刘莉姣白了她一眼。她马上反应过来,换成咬牙切齿的语气,“她还真是个婊子啊!”
    “那我们该怎么办?”钟婷婷问刘莉姣。
    “什么也不用做。”刘莉姣浮上来一个笑。“看她怎么办。她家里的那个情况,是根本不可能帮得到她的。”
    “那陈颂呢?你说陈颂知不知道这件事?”钟婷婷问。
    “不管他知不知道,孟玲珑肯定都是死路一条。到时候被学校开除,身败名裂那是肯定的了。况且,我昨天还看见她红着眼睛在公用电话那里等电话,结果屁都没有等来。陈颂肯定就是和她玩玩,根本没把她当真,她还觉得自己是个宝呢。”刘莉姣说,“反正她这个事情,迟早纸包不住火。到时候咱们就看戏好了。”
    而这两天,她们又觉得孟玲珑一下子衰弱了下去。脸色难看得吓人,神情也呆滞了。现在她们三个聚在一起,几乎都是在讨论孟玲珑的事,今天她又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她又说了什么让人生疑的话。每个人的眼睛都成了放大镜,恨不得把孟玲珑从头到尾每根头发丝每个脚趾缝都观察一遍,分析一遍。有的时候刘莉姣甚至觉得,孟玲珑变相地抢了她的风头。其实在陈颂出现以前,孟玲珑一直是跟在她们后面,默默无闻的那一个。而如同爱情小说男主角一样的男孩会看上她,这太出乎刘莉姣的意料,甚至让她有了一种受辱的感觉。如果自己不行,如果非要是别人,那她宁可这人是钟婷婷,或者是田孝敏,甚至如果是贺璠,都不会让这么生气。她知道自己在嫉妒可又不愿承认这是嫉妒。因为一旦嫉妒了,就表明了对方得到了自己一直渴求却不可得的东西,她在上,我在下。这让刘莉姣无法承受。
    刘莉姣觉得孟玲珑从未真心地顺服过自己。她那看似寡淡如水的面容下,藏着她的那颗韬光养晦,不肯安分的心。
    当天晚上,她把孟玲珑堵在宿舍的阳台上。她开门见山地问她,“孟玲珑,你觉得如果我把我知道的关于你的事都告诉教导主任,那会怎么样?”
    孟玲珑慢慢地抬起头,神情淡漠地望着她。刘莉姣的眼神里带着挑衅的笑意。她沉浸在把控局面的满足感里,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女孩的眼里,有什么东西,熄灭了。
    第五章 3
    伍炙峰再见陈颂,是在陈颂变成齐继武后的第六年。旧友突然出现,伍炙峰惊喜地搂住他,问他这些年都去了哪里。他不说话,只是笑。伍炙峰记得那个笑容。他还是那个英俊的,忧郁的陈颂。
    他们不常见面,两个人都忙,经常几个月也约不到一起。伍炙峰不太清楚陈颂现在在做什么,只是觉得他手头宽裕了不少,穿戴也和从前不一样了。有一次他们两个一起在酒吧里喝酒,有个人像是认出了陈颂,走过来点头哈腰地笑,叫他齐总。陈颂笑着与那人攀谈了几句。后来伍炙峰问他,“那人是谁,怎么叫你齐总。”陈颂笑笑说,“工作上认识的朋友,是个酒坛子,今天又喝多了。”
    伍炙峰却留了个心眼。他记住了那个人的样子,趁那人去卫生间的时候跟了过去,洗手的时候,他说,“看您刚才跟齐总打招呼肯定跟齐总特熟吧,不像我,巴结人家好几天了连人家名片都没有搞到一张。”那人笑了,说,“别这么夸张,齐继武那人挺不错的,跟他做生意不会吃亏。”那人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出了酒吧以后伍炙峰就交待陈炳弦去查一下一个叫齐继武的人。结果令他大吃一惊。他一直觉得在他们学生时代的交往中,自己是那个掌控全局的人,陈颂只是个沉默的附属品,这样的局面理所应当并且会一直持续下去。可现在他才明白,一直以来,自己在陈颂面前仿佛毫无保留,而陈颂才是那个隐藏了真实的想法,让人无法猜透无法控制的人。
    那之后,陈颂约他出来,他怀着想要看看他会怎么样的好奇去见了他。他们沿着马路一直走,后来在一个露天的旱冰场外,陈颂停了下来。他递给武炙峰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根。两个人很久都没有说话。武炙峰转过头去望着他。他神情淡漠,慢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那个时候邻近圣诞节了,武炙峰大概猜到了他为什么会带他来这里。很久以来,他一直小心翼翼,避免谈到那个女孩的事。可与自己相见本来就是对那一段不愉快的,悲伤的往事的提醒,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还要与自己保持联系呢?武炙峰望着他想。自己果然还是摸不透他。这种领悟让武炙峰有点不安,有点害怕。
    事实上,自从他们再次相遇以后,他的心里就不断地浮现出越来越多的不可名状的恐惧。陈颂有的时候会在他的面前口气轻松地提起杜清雯,每每都让伍炙峰紧张不已。倒不是怕陈颂对旧情人念念不忘,而是,陈颂身上阴冷的,沉重的,难以厘清的阴影和心思,处处都散发着危险。他不愿这些再靠近自己的妻子。他很怕陈颂会提出要见他的家人,可陈颂好像对这些毫无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