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其他小说 > 女装被校草发现后 > 第107章
    “发烧。”蓝辞喉咙哑的不成样子,说什么都言简意赅。
    “好好的怎么发烧了?是不是感染流感了?”听安问。
    “没有,只是昨晚吹了风。”
    蓝辞这几年体质渐差,主要原因便是精神病影响着,心情差,身体也好不到哪里去。
    “有件事可能要告诉你。”听安说。
    “什么。”
    “宁渡回来了。”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钟,蓝辞抿唇,道了声嗯。
    “你知道?”
    蓝辞想起昨晚,“祁家的宴会见到了。”
    蓝辞见到了旧人,也就有了心理准备。听安也不再铺垫,直接道:“这次公司的供应商,是他。”
    听安的信息显然更有冲击力,蓝辞怔了好一会儿,像是没反应过来听安说了什么。
    听安叹了口气,问了一个最实在的问题。
    “还想旧情复燃吗?”
    第58章
    旧情复燃已经来不及了,宁渡宣布婚讯的时间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所有的媒体、纸报、娱乐头条,都纷纷报道着c城这场盛大的联姻。而订婚宴更是来的迅速,蓝辞收到喜帖,看见请柬二字,转身冲去卫生间。
    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林舟唯一一个知道蓝辞这些年都在复用抗抑郁药物的人。当初宁渡让他留下帮蓝辞,他确实做到了。宁渡离开第一年,他发现蓝辞处理公务的效率时好时坏,直到有一次紧急签字,蓝辞连提笔的力气都没有,林舟这才知道,蓝辞的病有多严重。
    为了维持伊甸园的运行,在蓝辞病重的时候,多数公务都是他帮忙打理,蓝辞很信任他,他也没有辜负蓝辞,认真履行对宁渡的承诺。在和蓝辞的相处中,林舟也渐渐发现,蓝辞忘不掉宁渡。
    只是往事随风。
    可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宁渡还会回来。震惊的不只是蓝辞,更有林舟。林舟比任何人清楚宁渡在蓝辞心里的地位,所以当他接到那封请柬的时候,林舟就知道要出事。
    蓝辞比他想象的反应还要大,撑着洗手台干呕不停,手抖的几乎关不住水流。
    呕了大概五分钟,吐出来的全部都是胃粘液,蓝辞已经呕不出任何了。林舟连忙抽出纸巾递给蓝辞。
    等蓝辞稳住,林舟扶着他坐在沙发,转身去给蓝辞倒水。
    蓝辞从一周前就请了假,所有的公务都移交给他处理,他只负责每晚的汇报。今天请柬送到了公司,林舟不得不来。可没想到蓝辞的精神会差成这样,家里乱成一团,地上扔着领带、衬衣、睡衣,桌子上是空了几盒的烟,白色的波斯地毯上全是金黄的酒水和烟灰。
    林舟洗了一个杯子,给蓝辞倒了杯热水。
    蓝辞赤脚抱着自己坐在沙发上,皮肤苍白,浑身冰凉。林舟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药瓶放在桌子上。
    “您好,这里是中央商务区第五大道.......好的,请尽快。”
    林舟熟练的拨通家政公司的电话,请阿姨来打扫卫生。挂断电话,林舟站着没动。
    蓝辞轻轻眨着眼睛,抬头看他,半分钟后,蓝辞张口,嗓音沙哑:“坐。”
    林舟这才坐下。
    上下级有别,林舟再是蓝辞的左膀右臂,那也止步于下属,在上司家里,依旧要保持最基本的社交距离。
    蓝辞抱膝缩在沙发,黑色的棉质睡裤向上,露出半截苍白清瘦的脚踝,松垮的睡衣穿在身上,露出大面积锁骨,精致秀气的脸上沾染病色,像是安静漂亮的吸血鬼。
    “婚期,是什么时候。”
    太久没有和外界交流,蓝辞发出长句子的音节很怪异,很哑。
    林舟坐在沙发的另一端,脊背挺的笔直,他无声呼出一口气。
    “下周一。”
    “下周一.....”蓝辞呢喃,乌黑的眼睫在空中轻轻抖动,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下周一.....好快啊....连旧情复燃都来不及....”
    蓝辞唇角勾起很微小的弧度,那是自嘲的笑意。林舟看着他,觉得在这时候问他,如果可以拿伊甸园换回他曾经拥有的一切,他是否会愿意。
    林舟想,他一定毫不犹豫。
    因为分开后的痛苦和泪水不会骗人。
    而蓝辞也尝到了后悔的滋味。这五年,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是不是人在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之后都会后悔不迭。
    仇恨、财富、名利、地位。
    真的那么重要的吗?
    得到之后,他真的满足吗?
    失去宁渡,他真的快乐吗?
    如果快乐,为什么他的病没有好呢?为什么会越来越严重呢?
    数千个日日夜夜,为什么忘不掉呢?为什么他跪在上帝面前,忏悔他的罪过的时候,脑子里却是和宁渡在黑色大床抵死的缠绵。
    纠缠的发丝,痛苦的呻/吟。
    为什么只敢在白天扮演情绪稳定,冷淡在上,喜欢享乐的人。
    为什么不敢承认,他在夜晚无数缩起自己,害怕白天的到来。
    他隐藏真正的自己隐藏了一生,甚至从未说过一句我爱你。
    蓝辞,你的一生,值得吗?
    你为你自己活过吗?
    眼泪无声落下,一滴一滴,连成细线,蓝辞终于知道什么是后悔和失去。
    林舟看着第一次在他面前袒露情绪的人,垂下眼睛,尽量把自己当成不存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