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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容 作者:来自远方

    分卷阅读622

    ,但事情不可能面面俱到,唯有两害相权取其轻。

    贾秉显然不这么想。

    “既如此,何妨将劣势转为优势?”

    “哦?”

    “臣有一计,可使唐公洛公开抵建康,非但不会被长安抓住把柄,亦不会引起朝中质疑,更会赢得北地民心,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一举三得吗?

    看着贾秉脸上的笑容,桓容心中咯噔一下,突然生出不妙的预感。

    相当不妙。

    太元五年,十二月

    从唐公洛举旗造反,到长安派兵镇压,短短两三月间,青州之地战火狂燃。

    为尽速剿灭叛乱,秦策下旨调动冀、兖、徐三州州兵,誓要一战而下。大军过处,高牙大纛,旌旗蔽日,声势无比浩大。

    沿途百姓纷纷走避,直到大军走远,背影消失不见,方才敢探头看上两眼。

    “连岁天灾,肚子都吃不饱,这又要打仗,什么时候才有太平日子。”说话者叹息一声,明显在位明岁春耕担忧。

    “本以为官家登基,赶走了鲜卑和氐人,能有几天好日子过,哪里想到……”

    “归根到底,是青州刺使掀起兵祸!”

    “这话不对。”一名常往县城走动,帮村民市卖山货的汉子皱眉反驳。

    “哪里不对?”众人怀疑。

    “我听说,是天子让人杀了唐氏全族,连祠堂都被铲平。”汉子说话时,留意众人神情,见到预料中的表现,不免暗自得意,“这可是连祖宗都不放过!换成是你,会不会抄起刀子拼命?”

    众人互相看看,既有震惊又有几分不信。

    “不会吧?”有人迟疑道。

    “哪里不会。”汉子嗤了一声,“有商人往并州市药材,当地人都在说,唐氏一族被灭很有蹊跷。说是为清除疫病,可除疫烧屋就罢,需要平人祠堂?”

    汉子言之凿凿,众人神情震动,不信之色少去许多。

    “说到底,青州刺使是降将,在并州的根基太深,早晚都会有这一遭。”

    “不奇怪,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前朝见的还少吗?”又一人接话道。

    “说是这样说,也要看看情况。南边的桓汉一日比一日强盛,长安的朝廷却如此行事,当真是……”汉子摇摇头,叹息一声,没有继续向下说。

    提到桓汉,众人都好奇起来。

    “听说南边今年丰收,南边的天子还祭郊……”

    比起造反平叛,众人明显对南地的丰收更感兴趣。话题虽然转开,汉子之言已深植脑海,再也挥之不去。

    一传十十传百,随传言不断扩散,秦策的雄主形象轰然倒塌。

    杀人不过头点地。

    罪大恶极不过是法场偿命,无论如何不该惊动先人。遑论唐公洛并无切实罪状,何故竟被铲平祠堂。

    世人敬奉祖先,唐公洛遭遇的一切,如何不使人同情。长安斥其为叛逆,狼子野心,民间却多有同情之语。

    杀亲之仇不共戴天,唐氏遭此大难,唐公洛起兵自立,实是情有可原。

    情况持续发酵,唐公洛摇身一变,不再是起兵的叛逆,反而成了悲情英雄。同朝廷大军交战时,许多并州青壮赶来,青州当地的百姓也拿起武器随之作战。

    大军和叛军旗鼓相当,战况很快陷入胶着。

    青州之事带起连锁效应,驻扎在并州和幽州的降将竟也陆续起兵,一起反了。

    众将虽反,心中却都明镜一般,始终提防着北边的胡人。即便战事起来,也不会让后者有机可趁。

    秦策接到奏报,不得不下旨调动平州兵,并派人往朔方城,召秦璟南下平叛。

    消息传到建康,桓容震惊良久,抬头看向老神在在的贾秉,开口问道:“并州和幽州之事,秉之可知晓?”

    贾秉笑着颔首。

    “回陛下,臣知。”

    “可是秉之着人推动?”

    “回陛下,略有。”

    桓容登时无语。

    早知这位放火的功力非同一般,可几年下来,明显更上一层楼。

    他是该表示赞赏,还是尝试劝说这位,好歹收敛一些?

    果然还是该赞赏……吧?

    第二百八十五章 出兵

    太元六年,元月

    南地庆贺新岁, 建康城内人声欢腾, 爆竹声声。

    秦淮河上, 商船不见踪影,游船画舫首尾相连, 乐声在河上流淌,彩裙的舞者在船头飞旋。

    有身姿轻盈的少女一跃而起,彩帛如双翼展开, 恰如振翅而起的彩凤。

    “好!”

    人群大声叫好, 无论士族还是庶人, 此时此刻,都沉浸在欢乐的海洋。

    相比之下, 北地虽有节日气氛, 却远不及南地欢闹。即便是长安城内, 也因青、并、幽三州谋反之事, 长久笼罩一层阴云,迟迟未能散去。

    光明殿中, 宫宴一如往常。

    鼓声隆隆, 乐声绕梁。歌者声音清脆, 舞者身姿娇柔。

    乐声中, 群臣献礼敬寿酒, 贺天子千秋。

    本该是欢庆新年的宴会,众人脸上却不见喜意,反而莫名带着一股压抑。

    究其原因, 高坐上首的天子始终面沉似水,殿下的文臣武将又如何能高兴起来。

    宫宴从压抑中开始,在压抑中结束。

    宴毕,群臣陆续退出光明殿,站在石阶下,回首望去,不下十余人蹙紧眉心,心中忐忑不安。

    “官家这般表现,是在忧心青州?”

    “何止青州,冀州和并州也反了,至今未能剿平。粮税减免,商税有限,粮食本就不足,国库捉襟见肘,官家岂能不忧心。”

    “还有城内那些传言,实在是……唉!”

    唐公洛谋反的因由,满朝皆知。

    秦策被架到火堆上,一世英明扫地。纵然没有被指为暴君、昏君,实际上也差不了多少。

    当初动手的几家,如今都是偃旗息鼓,不敢在御前造次。每次朝会之上,面对秦策杀人的目光,无不是低头不言,仿佛成了木雕石像。

    满朝文武看在眼里,感觉格外复杂。

    厌恶、唏嘘皆有,但无一人出面说情,更不会找借口为这几家的恶行开脱。

    原因很简单,要报复唐公洛有千百种办法,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灭其亲族、毁其祠堂。

    这样的行事超越底线,真相揭开,自然会受人唾骂。

    满朝上下有一个算一个,都在有意无意的疏远几家,甚至连姻亲旧友也不原来往,唯恐担上干系。

    宴会结束后,秦策在殿中独坐片刻,饮过醒酒汤,起驾前往椒房殿。

    按照规矩,元月宫宴后,帝后理当同寝。

    不料想,刘皇后压根不见他,连面子都不愿意做。刘淑妃站在殿门前,笑盈盈福身,借口皇后旧疾复发,自己也要在身前照料,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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