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台 作者:苍梧宾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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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台 作者:苍梧宾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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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待在京城府中也没什么意思,索性又到别庄里休养。俞乔亭和肖峋早已带人回北燕,眼下山庄里只有寥寥几个粗使下人,他乐得清闲,正浮生偷闲地度日,当晚,山庄门前却突然停了一架遮的密密实实的马车。
车帘掀开,露出一个大箱子,火光映照下,箱角似乎有玄铁冷光一闪而过。
数日后,荆州之外。
此地距荆州约有两日路程,齐王一行人清晨离开鹤山驿,原定当晚到达下一个驿站,不料天降大雨,河水猛涨,淹没了原来的道路,他们只得改道另行,结果雨越下越大,几乎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
水雾茫茫,天地间全是雨声,他们险些迷失方向,最后侥幸在郊野中找到一间尚能遮风挡雨的破庙。严宵寒护送着落汤鸡似的齐王冲进主殿内,见神像破败,灰尘蛛网遍生,但屋宇好歹还能撑住,松了一口气。
侍从们冒雨从后院找了半截破门当干柴,生起了一堆火。
有了火堆和热水,在大雨里奔逃的仓皇便逐渐淡去了。严宵寒有条不紊地着人收拾包袱干粮以备过夜,安排守夜事宜,那逆光立在门前的身影让人莫名安心。齐王虽然是娇生惯养的皇家子孙,也挺能吃苦,换下身上的湿衣服后,还有心情一边捧着热水,一边走近去观察蒙尘的神像。
严宵寒见状,走过来道:“殿下?”
“严大人,”齐王道,“你知道这庙里拜的是什么神吗?”
严宵寒微微眯起眼细看,只能分辨出泥胎木发髻高耸,修眉长眼,好像是个女仙,虚心道:“请殿下赐教。”
“门口的牌匾破损大半,不过还能勉强分辨,”齐王指给他看,“是‘梵仙’。”
严宵寒也是在佛门中长大的,竟没听说过还有个“梵仙”,不由疑惑道:“这又是何方神仙?”
齐王一笑:“‘梵仙’就是狐仙的别称,这庙其实供的是狐仙。”
严宵寒心说不供佛祖菩萨,反倒供这山精野怪,也不嫌瘆得慌,嘴上却道:“想来此地曾有狐仙显灵,才引得百姓建庙参拜。”
齐王道:“古人笔记中说‘无狐魅,不成村’,民间百姓供奉狐仙是常态,此地既然有狐仙庙,想必离村子不会太远。”
严宵寒点了点头,又对他道:“殿下是真龙之子,妖邪精怪自当避让,您只管休息,不必忧虑。”
因日前出了天降大雪的奇事,齐王现在对这些灵异神怪之说还很相信,不过看严宵寒的态度,他虽然拿这一套劝人张口就来,自己其实却不怎么信。
不过正是这份胆气,让他觉得这破庙也不算那么难以忍耐。比起一个跟他勉强还算是连襟的奸佞来,还是鬼神精怪更可怕一些。
因外面大雨滂沱,临近傍晚时分,天色已暗得难以视物。他们带了足够的干粮饮水,不怕过夜,严宵寒最担心的是离庙不远处有一片不小的湖泊,狐仙庙的地势虽然高,但就怕暴雨涨水,半夜淹上来。
正出神间,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水声,似乎是什么东西蹚水狂奔,那声音越来越近,严宵寒凝神细听,果然片刻之后,雨中冲出一个戴着斗笠的身影,正朝他们所在的破庙冲过来。
顷刻间,那人已到眼前,斗笠遮住面容,穿着一身无纹无饰的黑色长衣,背后背着个长条布包,里面似乎包着刀剑,胯’下一匹皮包骨头的瘦马,湿淋淋地朝他高声道:“兄台,雨天路滑难行,借贵地暂避,多谢多谢!”
“铿”地一声,佩刀出鞘,寒光闪闪地拦在马前,那人吓的连忙勒马,差点栽下去。严宵寒略显冷淡的声音夹在雨声中,有点听不分明:“不好意思,不借。”
那人愣住了,片刻后不敢置信地嚷嚷道:“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去别处,”严宵寒八风不动地道,“这里没有你落脚的地方。”
齐王就在里面,谁知道这人是什么来路,哪怕无辜地淋死在外面,也不能让他进来。
那人试图跟他讲理:“大兄弟,同是天涯沦落人,这荒郊野地里,你让我去哪儿再找个地方躲雨?通融一下呗,我什么都不做,雨停了就走。或者我给你银子也行……”
他作势要去摸钱袋,严宵寒仍不近人情地道:“不行。”
“怎么还说不通了?”那人钱也不掏了,恼道,“这庙是你们家修的?还是庙里大仙雇你当看门狗?你月钱多少,我给你双倍行不行!”
严宵寒:“……”
误打误撞,骂到点子上了。
他眸光微冷,手指攥紧刀柄,手腕下压,雨水在刀尖凝成一道流光似的银线——
第47章 惊雷┃说来就来
雨水沿着斗笠边缘流下, 像是给那人戴了一层面纱。他瞥见严宵寒极细微的动作, 眉头一跳,反手就去摸背后的长条布包。
正在此时, 殿中突然传来一声天籁般的呼唤, 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
“严——”关键时刻, 齐王出声道,“咳, 没事, 让他进来吧。”
严宵寒还没答话,那人立刻像刚才摸钱袋一样飞快地收回手, 嚷嚷道:“你听听你听听, 大仙都发话了, 别挡道,让我进去!”
这人一开口,就像十只八哥在耳边齐声聒噪,扯着个破锣嗓子哇啦哇啦乱喊, 严宵寒烦的要命, 心不甘情不愿地收了刀。那人跃下马背时, 他灵敏的耳朵忽然捕捉到一声清脆的响动,仿佛金石相撞,“当”地一声,悠远绵长,余音不绝。
他立刻抬眼盯住那人,那人迎着他的目光坦然走来, 斗笠下的嘴角勾起一丝稍显轻佻的得意弧度。两人擦肩而过时,严宵寒忽然反手一挑一钩,迅疾无伦地将他背上的包袱扯了下来。
那人的反应也很快,几乎是严宵寒动手的同时,他扯住了包裹的另一头,斗笠随着动作向后滑脱,露出底下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凶巴巴地问:“干什么?”
“解剑。”严宵寒面无表情地说。
那人一脸茫然:“解剑?哪来的剑?”
严宵寒目光下移至二人手中的布包上。那人一看,立刻心宽地笑了起来:“你说这个啊,这不是剑。”
“打开。”
那年轻人摇了摇头,神态里有种故作老成的无奈,装模作样地道:“你真想看啊……那好吧。”
严宵寒不信邪地盯着他三两下解开布包,一圈一圈绕开布条,露出其中一截黑乎乎的、近三尺长的——
烧火棍。
严宵寒:“……”
那人十分无辜地道:“我都说了不是剑,你非要看。”
屋内看清这一幕的侍从们全捂着嘴低下头,艰难地憋着笑。严宵寒好歹还能沉住气,淡淡地道:“拿来,不要带进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人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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